Chapter 24
穿过长长的红地毯,柳浪看见台阶上站着一个异常显眼的女人,披着貂皮大衣,雍容华贵的,身后还站着好几排,穿着颜色不同,款式相同服装的女佣。
这就是南宫家族的大小姐南宫南,也是南宫北口中,那个会“吃了”自己的人。
“——欢迎少爷回来!”
女佣们整齐划一,双手交握在小腹,低头鞠躬,声音不输前边的仪仗队。
南宫南瞪着高跟鞋走下阶梯,尽管是踩在地毯上,柳浪的耳边仿佛听到高昂的哒哒声,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不自觉地往南宫北身后缩了小半步。
走到南宫北面前,南宫南停下了脚步,她先看了一眼南宫北,又打量着柳浪,这城里还有比弟弟南宫北好看的脸,真是稀奇了。
只不过这张脸,越看越古怪。
但南宫北才是她的目标,她又开始发挥“刺刀”功能,板着的脸像骤开的昙花,舒展开来:
“哟,带女朋友回来啊?”
“姐。”
一个字就让南宫南说不出话。
南宫南摸了摸下巴,这家伙没毛病吧,居然叫自己姐,这都多少年没听过了。
她瞥了一眼南宫北身后的南宫沉,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在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做什么?发烧了吗?”
求助无果,南宫南只好伸手去摸南宫北的额头,南宫北一把抓住她的手,轻柔地放了下来,眨着眼说:“我好着呢。”
他将柳浪搂在怀里,正式介绍道:“浪浪,这是我姐南宫南。柳浪,我……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称呼,两人都还没习惯。柳浪也不管了,先打招呼:“姐姐,见到你很高兴。”
“你们交往多久了?”单刀直入,气势如虹。
果然是吃人的口气。柳浪认真想了想,若以他们的初吻为界限的话,那就是:“一天……”
南宫南:…………
她快速转向南宫北,用眼神质问道,才谈一天就带回家?你这又是在玩哪一出?
南宫北不甘示弱,用眼神回复她:我乐意,你一个不婚主义懂什么,管那么多做什么。
南宫沉眉毛一皱,识相地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一摊,警告现场所有人:开始驳火,无关人士请回避,以免伤及无辜。
胶着之时,救兵出现了!
一位穿着华贵,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一根古铜色的拐杖走了出来,笑着看向他们:“大小姐、少爷,老爷等了很久。”
南宫北朝他望去,眼角溢出了一丝笑容,声音都欢快了几分,“添伯。”
比他爸爸年纪还大的老管家,看着他长大,自然亲切。
添伯抬起手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姐弟两外加尊贵的“女朋友”一起请进了城堡的大厅。
金碧辉煌的大厅、气派宽敞的客厅都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绕了好几大圈,添伯终于停在了一扇刻着椭圆形帝王肖像画的大双开门前,两位训练有素的女佣垂着头,双手各扶着一根金色门把手,用尽全力推开了门。
巨幅的古典画像映入众人的眼帘,画像上是一位典雅富贵的女子上半身像,而且是个……外国人。
柳浪再定神一看,卷曲的金色头发上带着一个翡翠皇冠,不仅是个外国人,还像是18或19世纪的。
南宫北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答疑:“这是我太奶奶,法国人。”
果然,南宫北是有混血基因的。
“欢迎。”添伯将他们请进了只对尊贵贵宾开放的房间,但这两个字是单独对柳浪说的。
柳浪抿了抿唇,乖巧地笑道,“谢谢添伯。”
房间内的每面墙上都挂着珍贵、罕见的油画和怪异的面具,家具和摆件全是名贵的老古董。柳浪走得心惊肉跳,要是换做以前,哪怕磕碰坏了,她挥挥手就可以复原。
可现在她是个“人”,不可以使用魔法了。
一行人走到华丽的沙发旁,这才看见沙发里坐着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他端着一只金绿色的塞夫勒帝王瓷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南宫北不去拆穿老头的故作淡定,牵着柳浪走过去,主动喊道:“爸。”
被这么一喊,南宫峻岭手里的茶杯一抖,茶水泼了一身,沙发后的女仆立刻上前,蹲在沙发边,用一块干净的干布擦拭起来。
他仰起头,看到星眉剑目的儿子,手里攥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北,鸭子飞回来啦?”
南宫北:…………向老头递了个眼色。
老头子舌头往回一卷,“啊不是!带朋友回来了?”
南宫南双手抱胸,往空沙发上一坐,揣着抱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南宫沉则化作一幅巨大的人体阴影,立在她沙发的正后方。
南宫北拉着柳浪,走到另一侧的双人沙发边,“浪浪,这是我爸。”
“伯父,您好。”
柳浪低了低下巴,声音婉转悠扬,听得南宫峻岭心花怒放,连说了三个“你好、你好、你好。”
他想站起身,却又怕显得不稳重,只能将兴奋压抑在心底,往前探了探身,指着刚沏好的茶:“别站着,快坐,喝点热茶。”
“好呢。”柳浪坐下来,端起茶杯,举到唇边抿了一口,醇厚味甘,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好喝。”
南宫北垂下眼眸,端起与老头字手上的同款瓷杯,但杯底刻着“小北”字样,这是妈妈亲手刻的字。
他喝了一口茶,仿佛喝到了妈妈的手触摸的温度,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杯子。放下杯子后,嘴也不闲着,冷不丁冒出一句:
“爸,我要和浪浪结婚。”
“啊?”
“啊?”
“啊?”
南宫峻岭、南宫南和柳浪三人同时看向南宫北。
女佣停住了正在加茶的手,添叔的眼睛瞪得浑圆。
南宫沉稳如泰山,但眼神也有了轻微的变化,他知道南宫北和柳浪是很亲密的关系,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
总之,还没开始叙旧,南宫北抛出的重磅炸弹,就将客厅的时空一把冻结住了。
最疑惑的要属南宫南,刚刚柳浪不才说,两人只交往了一天吗?
见到众人的反应,南宫北眉毛都不挑一下,用犀利的眼珠扫视在座的每一位,甚至是倒茶的女仆:
“各位……有意见?”
“没、没有……”在场所有人被他这种难得的王者霸气的气场震慑住,中蛊一般同时摇摆着手。
女佣识相地抬起身体,拎着茶壶迅速走开了。
南宫北眼睛一眯,转瞬间变了个脸,温柔地转向摇手的柳浪,笑着问,“浪浪,你也没意见对吗?”
柳浪:…………
可是,他们还没谈恋爱,就结婚?这也太快了吧!
就在柳浪犹疑的时候,老头子倏地站起来,当机立断:
“要不……明天?”
“——啊?”这回轮到南宫北惊讶了,他跟着站起身,“爸,您这么急做什么?”
老头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坐下来轻咳了两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我怕夜长梦多……”
“我还没求婚呢。”南宫北拍了拍老头子搭着羊毛毯的膝盖骨,轻声安抚道,“小浪没有亲人,那我也要她同意才行。”
“没亲人?”南宫南讶异得脱口而出,“孤儿?”
柳浪尴尬一笑,柔软的手指勾在一起打着卷,都快卷成麻花了,“啊哈,是啊,都不在人世了。”
“——轰隆隆!”
忽如其来的一个响雷在屋顶上炸了开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刚刚还天气晴朗的,怎么就打雷了?
柳浪身体一晃,立即改口,大声说:“也不是,就是平时没什么联系,我猜……应该都、都活着。”
南宫峻岭不动声色地按住被吓坏的小心脏,“要不想办法联系上?毕竟结婚是大事,有家人在当然更好一些,你说呢?”
“可是就算联系上了,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来参加……”柳浪的心里这叫一个纠结啊!他们怎么来?
话音刚落,一道足以刺瞎眼的闪电直接劈进了紧闭的窗帘缝里,把房间中央的水晶灯“砰”一声炸灭了!贵宾厅顿时陷入了黑暗。
“——啊啊啊啊!”南宫南吓得跳到沙发上,搂住了身后正欲转身的南宫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南宫沉一只手夹着南宫南,一边往房间中央走,抬起手拨弄垂下的水晶吊坠,“没事,断电了。”
他打开耳机开关,对手下沉声道:“查一查,看哪里短路了。”
说话的时候,南宫南还被他夹在臂弯里,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黑暗里,她怔怔地盯着那张瘦削如斧凿过的侧脸,轻声埋怨,“你知道回来了。”
南宫沉粗重的鼻息喘在她的脸颊上,粗粝的手指轻轻抚弄了一下她滚烫的耳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唔。”
这边,老头子放下茶杯,冲着南宫沉的方向,喊了声:“什么事?”
八百年没停过电的城堡,怎么偏偏接待这么重要的人,还停电了,真是见鬼了!
“老爷,没事,可能是短路了。”
南宫北紧搂着柳浪,生怕她害怕。
但柳浪很快挣脱掉他,站起来仰着头,闭着眼喊:“不不不!联系得到!全联系得到,而且他们都有时间,全都、全都来参加!”
“当然,都请来。”南宫北拉着柳浪的手臂,勾进怀里,嘀咕道:“雷公、电母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时,飘在屋顶上空的电母倾城一笑,挥挥长袖和雷公携手离去了!
“——刺啦!”房间的窗帘被拉开,是添伯拉的。
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比之前开灯还要亮堂许多。南宫南立刻从南宫沉身上跳下来,红着脸回到了沙发里,猛灌了一大杯茶。
南宫峻岭倒没注意女儿,光看柳浪去了。
这位一惊一乍的准儿媳妇,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长得这么好看,总不至于精神有问题吧?他斜倪了一眼像无事发生,淡定自若的南宫北,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道道。
算了,还是再观察一下。
逐步冷静下来的南宫南,在一暗一明中,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柳浪的脸生得十分端正漂亮,皮肤白皙得接近透明,不寻常的是,她的左右两张脸是完全对称的!以肉眼可见的对称!
难不成是为了接近南宫家族,特意去整了容?
这可不得了!骗骗财也就算了,要是被骗了色岂不是吃大亏?毕竟可怜的弟弟南宫北还是个雏鸟。
越想越可怕,南宫南坐不住了,立马借口上洗手间,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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