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清理不干净会肚子疼、还会发烧,不过这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吃两粒布洛芬睡一觉就好了,根本不值得上医院。
富人最贵的是他的身体,稍微有点头疼脑热就能请来某个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做个全身检查、住最好的病房、吃昂贵副作用最小的药;而穷人的命就是很便宜,他平时舍不得上医院生怕检查出个好歹要花不少钱看病吃药、即便明知会遭受家里人的白眼也舍不得住酒店,明鸾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以及等待。
缠绕淹没他的,除了水流,还有颈侧被水打湿的长发,他手拽过一缕长发,就像在掂一丝轻飘飘没有实感的爱情。
他轻轻笑了,一个极优Alpha、和一个穷苦的Beta,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谭。说出去谁信啊。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他回到属于自己小阳台的房间,手摸索着墙壁拉亮阳台的灯。
灯罩蒙着一层灰黑色的厚翳,伴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几只飞蛾蚊虫绕着房间飞舞,明明灭灭间,灯彻底灭了,怎么拽拉绳也没用。
明鸾叹了口气,暗道自己运气实在不好,或许遇到郑佩屿就花光了他所有的气运。
打算摸黑坐到小床上,途中被堆砌的杂物撞了一下小腿,疼得他弯腰眼角溢出泪花,手机没多少电了他也不舍得开照明。
好不容易坐在小床上,凭着记忆在放置于床尾的桌子四处摸索,他记得高中时一次停电,他买了蜡烛和打火机,剩下的被自己收在桌肚里,这么点便宜的小东西应该不会被收走。
他摸到蜡烛,但没摸到打火机,大概是被父亲拿去点烟了。
微叹口气卸力般将自己砸在床上,这张单人小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床罩防止生灰,底下就是硬木板,明鸾揉着本就酸痛的腰,双眼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能看清四周的东西了。
突然想起明天要回G大,自己票还没买!当初本订好的飞机票已是好几天之前的自然作废,只能重新买票。
坐起身打开购票软件比对着高铁票和飞机票,本来火车票是最便宜的、但自己好几天没去上学,最好尽快返校,绿皮火车要慢悠悠行驶好几天,而高铁一天就到了、飞机加上登机、落地统共三个小时就绰绰有余。
本来他还担心导员那边不好交代,但郑妈妈好像已经和自己导员沟通过了,坐在出租车上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导员弹出来的消息,说明白他的情况、这几天都帮他请好了假,让自己不必担心。
郑妈妈帮了自己大忙,这份情不管怎样明鸾都很感激,内心熨烫着暖流,他妥帖收好想着什么时候能报答回去。
最后挑选了一班明早十点的飞机,加上燃油费委实让他一阵肉痛,填好个人信息正要付款时、手机竟然点不动根本没反应了。
明鸾手指使了好大劲反复点着付款按钮,依旧停留在一样的页面,他浑身松了劲儿,有些没招了。
看来上次手机掉地上碎了钢化膜、里面零件什么的也多多少少受到影响,更何况这杂牌手机跟了他三年,也该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索性打算等放置一会儿再看看。
这么一放,手机不慎从手中脱落,重重砸在地上,手机壳整个迸出来、里头零零散散夹的东西散了一地,屏幕也跟着熄屏了。
明鸾赶紧蹲下身,因为眼睛刚刚接触到亮的手机屏幕,所以现在暂时适应不了黑暗,跟个瞎子摸象似的在遍布细灰的地面摸,先是摸到大体积的手机、接着是手机壳、最后是一张用来应急的五十块钱纸币。
明鸾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摸着,甚至整个人跪趴在地上挤在狭小的过道中,用手掌、用膝盖去触,却还是没找到。
他终于舍得打开手机的照明模式,在耗尽最后一丝电量前,将不大又挤挤挨挨的小房间翻遍了依旧没找到。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冲出房间大半夜砸响明澜的门。
“滚出来!把东西还给我!”他猛烈地拍着门,力道又重又快。
这动静引得明父明母两人都出来看,“你有病啊,又在发什么疯!”
“小澜最近心情本就不好,今晚好不容易睡下你还去吵醒他,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弟弟好吗?”
本来明澜腺体被撕裂,被郑佩屿赶出去后闹了好一阵疯、连带着明母也跟着撒泼打滚,中年妇女的力量不可小觑差点闹得整个病区都掀翻了。
明母躺在地上赖着不走非要郑家给个说法,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砸钱才能平事。
但郑家也不是吃干饭的,直接拿出一段视频,正是上次酒店事件后面查出来明澜偷偷潜入郑佩屿房间的监控,另外还有明澜私自购买烈性催.情剂的购买记录和郑佩屿所使用“抑制剂”的检测报告,这下明母彻底哑口无言。
明澜调换抑制剂的心思昭然若揭他想借此走上人生捷径,他给Alpha下药、造成酒店巨大损失、更是直接导致郑佩屿狂躁的元凶。
桩桩件件都够这个小Omega喝一壶的,就算郑家不追究,酒店的损失也足够让明家负债累累、一辈子喘不过气。
而看在明鸾的面子上,郑家赔偿了酒店全部损失、还主动给明澜找来全院最好的医生修复腺体并承担了期间的医药费,要求是他们不再追究腺体损伤这件事。
明澜做了场微创手术,腺体恢复良好,住了三天院后吵着闹着要回家,他不想待在这家郑佩屿在的医院,这里遍布了差点被Alpha撕碎的梦魇。
如今明澜就躲在卧室内,他有些创伤后应激症,从梦魇中惊醒看着被不断敲响的房门抱着被子在簌簌发抖。
他的枕头底下压着一张合照,是郑佩屿和明鸾的拍立得,两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一看就知道正陷入甜蜜的热恋。
当初告白第二天为了纪念,郑佩屿拿了他妹妹的拍立得、拽着明鸾在校园拍,但因为是偷拿的,到手也没仔细检查,发现里头就剩两张胶片。
拍了湖心亭,拍了两人第一次初遇的篮球场就没了,郑佩屿当时还笑着说,“一人一张,还挺公平的。”
明鸾拿的是篮球场那张,郑佩屿还特意换上篮球服、揽着明鸾在镜头前扬起大大的笑容。
明鸾本有些拘束,但在快门按下前一秒,他主动踮脚吻了郑佩屿脸颊,嘴角微微上翘,画面就定格在这甜蜜的一瞬。
明鸾一直将这张拍立得珍藏在手机壳内,世间只此一张,再也不可多得。
更何况如今他下定决心要和郑佩屿分开,这张拍立得更是为数不多能用来怀念的东西了。
而那次手机被明澜捡走,连藏在里面的拍立得也被拿走。
从前明澜看的是合照上郑佩屿的脸,而现在他却每每盯着照片上明鸾的脸目光贪恋再也舍不得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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