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因不可抗力,AO配侣中身为Alpha的一方死去,剩下的Omega苦苦挣扎被发情期折磨到发疯发狂,情感方面失去与Alpha的精神链接普遍抑郁寡欢,寿命因此也远远短于常人。

抑制剂对他们来说刚开始还有用,但随着耐药性对被完全标记的Omega来说,不出三年,抑制剂就会彻底失效。

目前清洗标记的技术尚未成熟,依旧处于实验阶段,有不少失去Alpha的Omega早就被发情期折磨得甘当人体实验的志愿者。

清洗标记说得好听,但实则这是最强而有效的手段粗暴荒谬却又切实可行、斩草除根。

简而言之就是挖出腺体,被摘除腺体后Omega通常悔伴随严重的后遗症和一系列并发症。

外表看似与普通Beta无异,但这具与Omega荷尔蒙共生许久的躯壳怎会轻易接受没有荷尔蒙的存在,Omega术后不断吞食大量药片企图延续寿命。

他们通常活得格外痛苦生不如死,不再被发情期困扰,但是延绵的巨大空虚感以及骤然失去赖以为生的荷尔蒙宛如被抽离主心骨,与没经历手术的Omega同样结局凄惨。

一个Alpha可以标记很多Omega,但一个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永久标记,被完全标记的Omega根本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抚慰。

除了自己的Alpha,除非是等阶更强契合度更高的Alpha覆盖标记,否则会一直处于排斥状态。

但这谈何容易?

除了个别幸运儿,他们大多只能在冰冷的抑制剂短暂陪伴下苟延残喘一段时间,随后在绝望的孤寂中精神崩溃死去。

那时候鲜妍美丽的Omega不再漂亮,头发枯黄凋零、牙齿脱落、皮肤松弛失去光泽,宛如彻底变了一个人瞬间苍老极速衰败,曾经引以为傲的精致脸庞和妩媚娇柔的纤瘦腰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枯槁溃败的身体。

在Alpha失去的那刻Omega已然踏上生命的倒计时,他们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标记只能硬撑,为伴的唯独日益被发情期折磨渐趋疯狂的精神。

不同于Omega强烈的戒断反应宛如追随丈夫而去的殉葬,Omega死了却不会对Alpha生理上有任何影响,他们依旧可以去狩猎、去享受、去标记其他Omega。

心甘情愿与Alpha结婚的Omega不亚于一场献祭,相当于主动将掌握生命的权柄交到了对方手中。

*

这几日明鸾一直在住院,等情况稍微好转才能被准许出院。

此刻他看着坐在病床边陪床的周霆昀,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两人之前接触不多,如今又黎宴不在,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刚刚黎宴还在身边,安慰一番后想都过好几天了,寻了个适当的时机直接问清明鸾发疯失控的原因。

明鸾很是纠结,本就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遭逢这场变故更是瘦到快脱相,脸侧颧骨高高隆起。

眉宇间的忧郁和悲怆让这个Beta更显柔弱动人,轻易激发人心底的保护欲。

对于好友的宽慰和一应安排他心怀感激,纠结许久还是告诉对方自己看到郑佩屿了,而且还是韩佳鸢的车上,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追出去。

黎宴沉默许久,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让周霆昀留下来陪床,明鸾现在身边没人,需要有人照顾。

在黎宴的眼神威慑下周霆昀一句“这不是有护工吗”咽了回去,老实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不时抬头观察点滴。

周霆昀是Beta,相较于黎宴的Alpha气息明鸾反而更舒适,他刚刚打了一针抑制剂,体内空虚的燥热平复许多。

护士遵医嘱端着托盘拿来一针抑制剂,请周霆昀回避并且拉上帘子,给明鸾进行肌肉注射。

明鸾躺在床上看着护士熟练操作,打的时候他就在想原来郑佩屿注射抑制剂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当冰凉的药剂注入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发情期宛如被一只大手强制压下,激荡的热潮被轻而易举拍死,但隐隐的躁动深埋体内,随时等待药效过后更为强烈的反扑袭卷。

这是明鸾第一次注射抑制剂,尚未产生耐药性,就像一管强效的特效药,只是注入微量毫克就能抚平发情热,往后他注射的剂量会不得不逐渐加大。

如果没有Alpha的标记,一切只是徒劳的,抑制剂只能缓解、并不能根治,明鸾会饱受发情热炙烤身心的苦楚,那感受不亚于将整个人架在火上烤。

他撞见过几次郑佩屿在书房注射抑制剂。

Alpha总是下意识回避他,撞见次数多了后就直接锁上了门怕自己发狂的模样会刺激到明鸾,等许久后再出来总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明鸾问过郑佩屿是不是很疼,郑佩屿晦涩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即便苍白着一张脸汗津津的后背渗出一层汗,衣物布料都粘附在肌肤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也只是故作镇定摇头说:不疼。

现在明鸾觉得自己很蠢,蠢透了,怎么会不疼,明明疼得要死。焦渴从喉腔透出又酸又涩,是喝再多水也缓解不了的躁意。

这种从全身心渴求荷尔蒙、被裹挟着臣服本能沦为欢欲却不得抒解的感受就像一尾脱水的鱼被扔在沙滩上承受烈日曝晒,格外难熬。

只经历一次发情热,明鸾快要承受不住。

谁也不会知道,郑佩屿到底是如何熬过这些年的。

临近傍晚,黎宴终于来了,他脖颈上戴着医生要求佩戴的荷尔蒙阻隔环,手上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明鸾乖乖躺在病床上,他刚刚吃完饭,护工询问医护人员说可以半坐起来吃饭,就把床头摇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实际上因为腿伤和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他哪里也去不了。

看到黎宴进来还笑着说:“这么热爱工作,还拿着电脑过来办公,我一个人也可……”

话还没说完,见到黎宴肃穆的神情,不由止住话头,“怎么了?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做好心理准备。”

“到底是什么……”

黎宴架起小桌板,将电脑放在上面,屏幕上是一段灰色的监控视频,有些模糊。

“本来我想瞒到你出院再和你说,但转念一想,或许你早点知道会更好。要不要看,取决于你自己。”

明鸾收敛眼中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屏幕,恹恹的神色苍白的脸,经历纠结牙齿的反复研磨只有唇色是殷红的。

静静坐了一会儿,看似心里什么也没想,他恍惚了一会儿竭力压抑住澎湃的强烈情感。

病房内一片沉默的死寂得令人心慌。

或许这里面就是他苦苦寻觅已久的真相,良久启唇道:“我想看。”

“好。”黎宴指尖在电脑的触控屏那块点了一下,画面随之开始播放。

……

白昼之下延绵起伏的巍峨山峦苍莽劲翠,只有站在山巅之上才能感悟天地的浩荡壮丽,经历自然洗礼后郁结于心的烦闷忧愁都化为凛峰随风逝去的一缕青烟。

郑佩屿现在就站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之上,俯瞰天地。

因金色翎羽鸟儿的误入,他的梦开始有了颜色,梦里的人也愈发明晰;可那日宴后,伴随没来由的心悸情况急转直下,他竟开始频繁做噩梦。

他梦到一个哭泣的男人,一张模糊的悲伤的脸,他捧着那张脸用手指抹去对方眼角的泪,极尽温柔悲哀祈求能否让自己看一眼,哪怕就一眼,却总在快要看清的前一刻梦醒了。

他感觉自己在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却无力挽救,梦醒后痛失所爱的空虚孤寂像一尾狡黠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他的心。

这令他不由想起伊甸园故事中那条企图吞食苹果的毒蛇,他的心就像那颗被毒液裹覆的苹果,依旧在胸腔中跳动却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或者说他的心不再为自己跳动,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百般牵肠挂肚的那人到底是谁。

负面情绪的激烈起伏催动躁动已久的荷尔蒙释放,醒来后注射抑制剂对他来说已是常态,像这样的剂量即便他是极优Alpha也承受不住。

耳畔刺耳的铮鸣和胸中心脏的钝痛如附骨之蛆,企图寻觅梦中的人的念头像杂草一样肆意生长,令他在工作上也屡屡出错。

韩佳鸢看出他的心神不宁,说他执着地追求存在于幻想中的爱人,是作茧自缚,为什么不去尝试接受新的人,即便不是自己。

郑佩屿沉默不语,他近来总是沉默。

旷日持久的折磨早已让他身心俱疲,无望的痛看不到边际,侵蚀着他的躯体。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想清楚自己的爱人应该是个Beta,如果是Alpha亦或者Omega,他能凭借两人之间曾经标记过产生的精神链接找到对方,即便对方置身天涯海角,可AB之间就像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他无从感受。

可今天,他的鼻腔捕捉到一点微弱的荷尔蒙气息,一缕清甜淡雅的冷冷昙花香,捕猎高契合度Omega的技能是深刻于Alpha的基因中。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自己命定的Omega,却无心去寻觅。

找到又如何?终究不是追寻的那个他。

他请了三天假,准备了一些爬山装备去征服高山,试图用这种方法驱散胸中的躁郁。

登上山巅,他看到来自海拔三千米的山盟海誓。

缭绕的淡青色雾霭中,无数金灿灿的同心锁挂在崖边的栏杆上,随着晃动闪耀着金色的阳光。

很多情侣都会买一把铜锁挂在这,象征“永结同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千千万万密密麻麻的同心锁中,一眼就看到一把锁。

经历风吹绣蚀,那把锁却依然完好如初。

脚步逐渐靠近,当翻转锁看到上面两个靠在一起的名字,他猛然顿悟了什么。

锁特别沉,上面的刻纹经历风吹雨淋,也未曾消弭分毫。

“郑佩屿爱明鸾,永远不会忘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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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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