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死神

夕阳的余晖把大楼照得格外红亮,靳昔被人推着出了会议室。

帮靳昔推轮椅的人是段宏明的秘书,秘书还要进去和段宏明报告些什么,请求靳昔可以在这里等她一会。

靳昔答应了,只是一抬头,她看见了池烟。池烟脸色不虞,阴沉着脸走过来,看来是要为自己被她算计算账。

靳昔不愿和她多说,调转轮椅就要走。忽然轮椅猛地被人摆弄转了个圈,下一秒,靳昔和池烟面对面,相互对峙着。

池烟咬牙切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靳昔不想和她多说,用手去撇开她按在自己轮椅上的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池烟格外抓狂。

靳昔不语,只是看着她。池烟感觉难以言喻的心焦,“你和段家想怎么样都没关系,但为什么要扯上我?!”

池烟怒不可遏,“我压根一点都不想扯上你们的事情?!”

“一点都不想?”靳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忽然往前倾,“你觉得你有的选吗,你们家要和段家合作了吧,你觉得我要是和段叔叔说,我和池家的大小姐有些矛盾,你觉得他会不会放弃这次的合作机会呢?”

池烟瞬间怒睁起了眼皮,“你以为你是谁?”

靳昔冷冷地拍开了她的手,“从那份合同签成立的那一刻,我就有资格提这种要求。”

池烟愤恨地看着她,靳昔看着她,“话说你的那个朋友,我还真是感兴趣呢。”

池烟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僵硬了,靳昔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的变化,“放心,我虽然好奇,但是对别人的**没有丝毫的兴趣。只要你不妨碍到我。”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以为即使这样你就能找到真相吗,你就能报仇吗,放屁!”

“那也总比被人利用得强。”

池烟刚想反驳,忽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你……”

靳昔接下来说的话直接把她击溃,靳昔看着她道,“林月为什么会觉得我才是听话水的携带者,难道不是你故意让她看到敬团让她怀疑我的吗?

“罗静安为什么会自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池烟僵硬住了,眼神飘忽,“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靳昔冷漠地看着她,“罗静安本来是不用死的,但是你却告诉她,我就是那个带了听话水的人,警察在怀疑我。她作为唯一一个在犯法现场的人,她的口供太重要了。只要她对我进行指控,那么我绝对逃脱不了。”

靳昔嘲讽地笑了一下,眼睛里的漩涡似乎要把池烟拽下去,“你想做什么呢,池烟,我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呢,你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我的处境,让她做出选择,指控我还是保全我。你太了解她了,她不会选第一种,即使知道我可能不会是那个人,但是为了保全我,她还是自杀了。”

“她为了虚无缥缈的证据,选择自杀了!”

池烟被靳昔的怒吼给震惊到了,她狠皱着眉,下意识想要退后,靳昔却一把拉住她的衣领,“不惜把自己也抛出去成为靶子,也要让我身上担上人命。第一个是罗静安,下一个会是谁呢,我的母亲吗,还是段璟深?!我真的很好奇,池烟,你想做什么?!”

池烟被她拉得极近,池烟沉默不语,靳昔看她的样子忽然觉得笑了一下,她松了手,“不过不重要了,我会知道的。关于你想做的一切,关于你的秘密,我都会知道的。”

池烟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你想做什么?”

靳昔无辜道:“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倒是你,池小姐,你觉得你要做什么。”

池烟道:“什么意思?”

靳昔的表情变得冷漠,“刚才的合同你以为是一张白纸吗,你要是再想做些什么,我会以这个基金会持有者的名义,向你以及你的家庭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池烟怒了,“你凭什么这么做?!”

“冷静点,只要你不做什么,我现在不会做些什么的。我说的是现在。”靳昔笑着说完,池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靳昔推着轮椅往前走。池烟的视线慢慢地放在靳昔滚动的轮椅上,如果她现在发生意外,那么……

她慢慢地走过去,心跳激烈地跳动起来。只要她发生些什么,这个失控的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还没当她走几步,她忽然猛地停下了。

前面坐在轮椅上的靳昔忽然从轮椅上走下来了,池烟震惊地看着她走路自然地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温柔且带着冷意地帮自己整理好衣服。

“你的腿……”

“段叔叔说,我命运多舛,所以他私底下帮我买了很多保险,”靳昔低着头帮池烟整理好衣领后,无奈地摊手,“我想了想,确实是。”

“所以……”靳昔的语调一下从温柔变得格外冷漠,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直接把池烟往一旁的窗户外面推,在把池烟猝不及防地推出半个身体后,又猛然停住。池烟的呼吸一下变得浓重,肾上腺素极具飙升。她看到高楼下的一切都那么渺小。车声和人声离她那么远,自己的心跳声那么近。靳昔在池烟的耳边私语,“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罗静安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池烟发现自己的手在情不自禁地发抖。靳昔收了手,把池烟又拉回安全的位置。

池烟惊恐地看着靳昔,她以为她足够了解靳昔,却发现在这样变化多端的面具之下,她压根分辨不出她脸上带着的是面具还是真实的她。她在恍惚间忽然又想起了有人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她是一个危险的人。”

靳昔走到轮椅上坐下,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恰好这个时候秘书刚刚出来,秘书无视狼狈的池烟,径直向靳昔走过去,“靳小姐,等久了。”

靳昔微笑,“还好。”

秘书说着就要推她去坐电梯,靳昔却说,“那边的窗户还是关上吧,要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可不好。”

秘书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窗户,微笑道:“好的。”秘书去把窗户关上,全程没有看旁边失神落魄的池烟一眼。

秘书把靳昔送下了楼,“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去。”

靳昔看着前方,却说:“不用了。”

秘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段璟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她们。秘书有些为难,“少爷他……”

“没事,你回去吧。”

秘书还是不放心地看了段璟深一眼,然后离开了。

段璟深来到靳昔面前,表情阴沉,“你做了什么?”

靳昔知道不可能瞒的过她,直接把装着合同的袋子递给他,段璟深拆开,一打开看到合同的封面,他就明白了,语气低沉,“我爸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家长会之后。”

段璟深嗤笑,“不愧是他。”

靳昔歪头,“不好吗,我认为你父亲说得很对,口头的承诺随时都可能反悔,白纸黑字上的合同才是牵制你我最公正的天平。”

段璟深不说话,他的视线看向了身后走出来的池烟,池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上车离开了。

靳昔解释,“再怎么守诚信的双方,也得顾忌一些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出现。所以我找了一个第三方,她是最好的人选。”

段璟深嘲讽道:“你想得还真周全。”

靳昔摊手:“毕竟我要做的事情,还是有一点危险的,我要确保我的甲方,以及我的担保人不会在我落魄的时候背叛我。两个人往往难以保持平衡。三个人就可以相互牵制了。”

“强词夺理。”

靳昔笑了,“事已至此,你要做点什么吗,比如宣泄一下你被懵在鼓里的愤怒?”

段璟深冷漠脸,“有用吗?”

靳昔摇头,“不过能让你开心一点,还是值得的。”

段璟深不说话了,靳昔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合作愉快。”

段璟深没有动,靳昔又说了一遍,段靳深低着头,俯视着她,明明那么弱小的身躯,似乎轻轻一推她就会彻底倒地不起。但她的眼神却那么狡猾,他微微弯腰,“万一你失败了,你会死的很惨。”

靳昔对上他冷漠至极的眼神,微微一笑,“那就去死。”

段璟深的瞳孔一震,靳昔还是那副无畏的神情。没有能劝得动一个在赌桌上的赌徒,他能做的只有跟着下注,以及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脖颈上的死神项链被段璟深撩了起来,他慢慢地抬起来,放在唇边,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靳昔,他轻轻落下一吻,靳昔的灵魂发颤,他说,“愿死神保佑你。”

“现在的我,就是死神。”

……

“喂,”昏暗的屋子里面,手机亮起,电话很快被接通。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你们却联系不上?”

对面说了几句什么,男人握着电话的手更紧了,“语气更加急迫,”于怀才已经被抓了,下一个很有可能是我。”

几秒过后,男人的怒火更甚,“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谁能保证我不被发现,我得离开这里……”

电话对面说了很长的一段话,男人的怒火终于变弱,他满头大汗,“那你们抓紧,我不能再等了。”

电话挂掉,男人瘫软地坐在椅子上,许久他抹了一下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摇摇晃晃地地站起来,直到站到窗户前,他的手慢慢去拉窗帘,不重的窗帘却在男人的手中似乎有千万斤重。男人的手发着抖,他怒“啧”一声,用另一只手去扶住他拉窗帘的手。

“划拉-”终于窗帘被拉开了。

阳光照进昏暗、发霉的屋子里面。强光让男人眯起了眼,很久他才使用了光线,慢慢睁开了眼。

离房子七八百米的对面是一栋大楼,大楼写着“正明楼”,那是二中的教学楼。在这里可以看到高二一班的教室。男人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颤抖。他不敢再看,他发着晃地去找手机。哆哆嗦嗦地去打开手机。

“喂,于老师,哎,对,是我,我是王灿啊。”王灿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自信阳光,只是那张脸却十分憔悴灰败,浓重的黑眼圈,和因为着急、焦虑而长出的痘痘,让他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与死气沉沉的屋子相得益彰。

“这不是学生们快上高三了吗,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跟着了,”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王灿尬笑,“哪有,我就是能力不够,而且这不,家里有事……是是是,嗯,对,你安排就好。好好,谢谢你了。”

电话挂掉,王灿的脸上刚才的自信阳光也随着消散,他阴沉着脸。

不能在待下去了,再等等,再等等,等那些人安排好,他就立即离开这里。长期的他咽了一口唾沫,他蜷缩着,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蜷缩在床的某个角落,阳光很刺眼,但是他却不愿意关窗。很快,再等等,他就可以安心地站在阳光下了。他安慰着自己,然后在自己对自己的催眠下慢慢睡去。

更新了[柠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5章 死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西江的船

狩心游戏

貂珰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极昼
连载中傅无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