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序洗了一个战斗澡,几分钟后就裹着浴袍出了浴室。
迟航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要放下吹风机,便说:“过来,我帮你吹干吧。”
柳时序立马甩了毛巾,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边上坐下来,笑嘻嘻地说:“有劳啦。”
迟航站起来,伸手抓起柳时序的头发,他的头发要长一些,也更厚一些,吹风机“呜呜”地在房间里响着,柳时序的手则是在迟航身上不安分地游走,一会儿掐他的腰,一会儿扯着他的T恤下摆,还不停地把头往迟航怀里蹭。
迟航无奈,他关掉吹风,提醒他别那么顽皮,让他好好吹完头发。
柳时序嘴上说着好,转眼又开始闹他,迟航只好放下吹风,“算了,不吹了。”
柳时序拉他坐到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嗯,不吹了,我们做点别的吧。”
迟航捧起他的脸,试探地问:“每天接吻,你都亲不腻啊?”
柳时序仰起头凑到他的唇边,“怎么可能腻,只会越来越上瘾,比烟和酒还让人上瘾。好想把自己的嘴唇焊在你身上,难道你不是这种感觉吗?”
“嗯。” 迟航心不在焉地回答,事实上柳时序的举动根本无法让他回答,他灵巧的舌头又钻入他的口中,带着抵死缠绵的温柔和霸道,他用力地吮吸,好像非得在他唇舌打上标记不可,迟航已经掌握了接吻的技巧,他学会了如何热烈地回应,如何有节奏地呼吸,但一直无法控制自己充满**的喘息声。这喘息声到后来总是逐渐放大,像一层屏障萦绕在他们周围。
柳时序抱起迟航,一把把他放到宽大柔软的床上,按着他的头,意乱情迷地吻他的唇,然后他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了迟航一眼,他的眼神很像草原上的雄狮,带着不容抗拒的王者威仪,牢牢紧密地凯觑着眼前的猎物,下一秒就要将猎物拆骨入腹。
迟航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猎物。
柳时序吻了他的眼睛,又吻他的鼻子,还咬住了他的耳垂。迟航惊恐起来,他预感到这愈演愈烈的情势会走向何方,他喘着气含糊不清地喊道:“不行……柳时序……”
柳时序还处在意乱情迷中,他以为这是欲拒还迎的反应。
直到迟航用力推开他,一脸愧疚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柳时序抹了把脸,看了眼自己蓬勃的**,暗骂了一句,“该死,我去下浴室。”
迟航躺在床上,捂着脸,沮丧又愧疚,他明明也很渴望柳时序的靠近,在梦里不知道梦到过多少回他们身体缠在一起的画面,可是眼下真枪实战,在关键的时刻,就是难以接受呢?为什么身体渴望,但是心理抗拒?
他苦恼地沉思着,怀疑是愚蠢的完美主义作祟。他想展示美好的一面,那一面是作为人这个有意识的主体精心修饰过的样子,进退有度,温和有礼,克制自省;不美好的那一面,是动物原始的样子,他不希望被人瞧见,比如他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在上厕所的时候有人走进来,也觉得跪趴在床上张开大腿的样子很难堪。
接吻亲热也是一种原始**,但是他是沉沦又清醒的,可是性./爱,应该是主体的完全丧失吧,他只会像动物一样,卑微又脆弱,丧失尊严,一心渴求被满足。
他不大能接受自己这样子。
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不行?迟航用手背覆在眼睛上,痛苦地自问。
过了很久,柳时序终于出来了,头发复又湿漉漉地滴着水。
迟航坐起来,脸上充满歉意,“对不起,时序……是我的问题……”
柳时序苦笑,走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是我操之过急,没考虑你的感受。”
迟航抱住他的腰,愧疚于自己的行为,又感动于柳时序的体贴。
柳时序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往他身上靠,而是往后退了一步,“航哥,你先别碰我,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迟航放开他,用一双足够激起人怜惜又足够激起人破坏欲的眼神看着他,柳时序败下阵来,“我出去吹吹风,等会儿回来。你先睡?”
迟航只好点点头,卷过被子,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
柳时序走到海边,摸出一根烟,打火机吧嗒一响,猩红的火苗映出他冷峻的面孔,他深深吸了一口,又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烟圈。
“哟,这是事后烟啊?” 李殊哲远远拿着手机电筒,在他脸上左晃右晃。
“该死,你们怎么又出来了?”柳时序拿着烟走过去,李殊哲和傅君柏都抱着酒瓶子,“你们这是准备促膝长谈了?”
傅君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欢迎加入。”
李殊哲盯着他,一脸促狭:“年纪轻轻,怎么就不行了……你这进去才多久啊老兄。”
柳时序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闷声闷气地说:“滚蛋,老子压根儿没做。”
他们两个人同时噗嗤一笑,“你也有今天?”
傅君柏:“怎么回事?吵架了?”
柳时序:“没有。”
傅君柏和李殊哲对视了一眼,很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倒是柳时序自顾自又牵起话题,“你们说,性和爱能分开吗?”
傅君柏和李殊哲哈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们别笑,我认真的。”
“不能。” 两个人异口同声。
柳时序也觉得不能。这之后他就不说话了,只是喝着酒,抽着烟。
傅君柏和李殊哲也不管他,继续聊着他们之前的话题,傅君柏想投资一家创业公司,在问里李殊哲的看法。李殊哲正好之前跟这家公司打过交道,便说了一些中肯的想法。
柳时序突然冒出一句:“我两个月后要回纽约了。”
李殊哲兴奋地说:“真的?”
“嗯,朴爷爷的身体差不多康复了,下个月他会和老头儿一起来济州岛,中间我再过度一下,估计就能回去了。”
“太棒了,纽约没有你,我们觉得空气都是安静的。”
傅君柏说:“别代表我。我觉得你在就够吵的了。”
李殊哲:“傅总,你别太高冷,哪天我离开纽约,我怕你会想我想哭。”
傅君柏懒得理他,“话说回来,你爷爷能接受你出柜吗?”
柳时序叹了口气,“他一贯大男子主义,又保守,我觉得很难。”
李殊哲说:“他们那一辈人,被各种媒体和宣传轰炸,估计多少也能接受LGBTQ群体存在,尤其是开公司做生意的,不得不实践一些政.治正确的事情,但要是自个儿儿子孙子是个gay,恐怕又要跳脚的。”
“你说的很对。”
“你回纽约,迟航呢?也一起去?” 傅君柏说。
李殊哲:“傅总,你这都是天问。”
傅君柏耸耸肩,“迟早要面对现实。”
柳时序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嗯,我也觉得最近的日子美好的像童话,好希望一直住在童话里。”
李殊哲啧啧称奇,“你小学的时候都没说过这种话,我一直觉得你是最现实的那种商人,跟你爷爷一模一样。”
“滚,我跟爷爷可不一样。” 爷爷为了物质自由可以抛下朴氏一家,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选的。
“迟航在中国,你在美国,横跨一个太平洋,这跨国恋…以哥的过来人经验来说…会有点难哦。” 李殊哲说。
傅君柏:“你跟他聊过这事儿吗?”
“没有……”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是啊,最糟糕的是,他也马上要回中国了。”
“什么时候?”
“估计下个月,他们公司外派,在这里只待三四个月的样子。”
李殊哲说:“换个思路,你会愿意跟他在中国生活吗?”
柳时序沉默了一会儿,“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我很难想象自己离开纽约在任何一个地方长久地生活。我是纽约人,总归是要回到纽约的。以前出国读书是这样,现在在济州岛也是这样,我知道自己迟早会回去,所以多少是抱着旅客的心情在这里生活。因此即便最开始我一个人来到济州岛,我也没有太难过。”
李殊哲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你没有想过去上海生活,那迟航大概率也不会想过在纽约生活。带迟航去纽约,这种想法就未免会有些……”
“自私。” 柳时序说。
“嗯,一厢情愿。” 李殊哲说,“中国人更保守,他们的父母怎么想,他们会同意吗?”
傅君柏说:“不至于每个家庭都那么保守吧?何况他家在上海。我妈就是上海人,她常说她们上海人什么世面都见过……”
“我其实也不大了解他的家庭是怎样的。事实上,我们双方都没有问在打探对方的家庭,我只知道他有个哥哥,小时候就车祸去世了,他为此难过了很久,前段时间才走出阴霾……”
“感情不大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很多人身不由己,最终爱情都要为现实让路。时序,在做下一步决定之前,要先认清现实,这样的感情才能持久。” 李殊哲给了一个很理智的建议。
“嗯。”柳时序抽了口闷烟。
傅君柏也拍拍他的肩膀:“这回你要听听你表哥的建议,他可是吃了不少感情的苦,到如今孤零零一个人。”
李殊哲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喂,傅总,你太坏了!我以后要是孤零零一个人,就把你绑在身边,你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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