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谈妥了,回程时间还有剩,他们便留在庄园里陪卢卡斯读书和游戏。
奥斯卡感激地说:“你们这么快就履行做教父的职责了啊。”
柳时序看着榕树下在玩象棋的两个人,开玩笑道:“卢卡斯太喜欢黏着我老婆了,我都要担心他横刀夺爱了。”
奥斯卡哈哈大笑:“可不是吗,我和贝拉也嫉妒坏了。”
山里的生活像世外桃源,白天他们处理工作,陪卢卡斯玩,去看看咖啡树,晚上躺在院子里数星星,然后回房间腻歪。
迟航精疲力竭地躺在柳时序的怀里,“我好想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啊,与世无争,无忧无虑。”
柳时序还在温存地吻着他,“我也想这么一直抱着你到地老天荒。老婆,你来纽约陪我好不好?我离不开你。这么说有点自私,但是一想到和你分开,我就受不了。”
迟航转身趴在柳时序的身上,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划着,“我来纽约的途中,就在想要不要辞职了。工作乏味得快让我丢掉灵魂,我早就想逃离。再说跟你隔着太平洋,我也受不了。你正在事业的上升期,我在倦怠期,还是我来纽约比较合适,也借此机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打算在网上找点兼职的程序员工作灵活地赚点零花钱,然后专心画画。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渴望自由的,人生苦短,他不愿再做格子间的困兽。他想要体验生活的无数可能性,也想用灵感和爱多多创造。他觉得最好的人生就是不断体验,不断创造。
柳时序激动地翻了个身,“真的?”
迟航点点头。
“那你父母怎么办?”
“我会跟他们说来纽约工作,然后每隔两个月回家一趟。我们的事情,他们这么传统是无法接受的,只能拖着再看,你别担心这个,我会再慢慢想办法的。”
柳时序把头埋在迟航的颈间,“你真好。回纽约跟我一起见爷爷吧?”
迟航抚着他的后颈,“你爷爷能接受?”
“他毕竟在纽约那么多年了,思想没那么保守。他一定会接受的。”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柳时序吃吃地笑:“准备好怎么在结婚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
他们准备离开钟毓庄园的那一天,卢卡斯抱着迟航的大腿不肯撒手,迟航摸摸他的头:“下个月来看你。”
卢卡斯的眼睛亮起来,柳时序捏捏他的脸蛋,“等你会开口说话了,我们就带你去纽约读书怎么样?到时候你就可以天天黏着你干爹了。”
卢卡斯似乎不相信,他转头看奥斯卡和贝拉,他们朝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奇迹般地,卢卡斯说出了人生第一句话:“我…要去…纽约…”
贝拉跪了下来,“卢卡斯,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卢卡斯镇定地说:“妈妈……”
贝拉哭了出来,眼泪像珍珠一样在她动人的脸颊下滑落,“卢卡斯,你终于会说话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奥斯卡也抹了把眼泪,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太神奇了,感谢主,感谢主怜悯我们,恩待我们!”
柳时序和迟航欣慰地笑了,“准备准备你的小书包,我们在纽约等你。”
卢卡斯朝他们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对奥斯卡说:“外公,我要一个小书包。”
奥斯卡止不住眼泪,“你要什么,外公都给你……”
钟毓庄园还有一条下山的私人公路,回程的时候他们一切顺利,很快就抵达了肯尼迪机场。
迟航先去了柳时序的公寓,柳时序则迫不及待地跑回家里。
柳仁勇在书房气定神闲地练毛笔字,看见柳时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儿啊?”
“合作谈好了。” 柳时序笑着说。
“这么顺利?” 柳仁勇放下毛笔,有些不敢置信。
“嗯。”
凭借多年经验形成的敏锐嗅觉,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果然柳时序又开口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柳仁勇听完孙子惊险又惊奇的经历,只问了一句,“迟航是谁?”
柳时序抿抿唇,“爷爷,您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谈下这个合作,就答应我的任一个请求。”
柳仁勇扬扬眉,“当然,这个请求难道和叫迟航的人有关?”
柳时序跪坐在爷爷的脚边,这是他向爷爷讨饶或者请求的时候惯用的撒娇伎俩,“爷爷,他是我的心上人……”
柳仁勇也是见过世面和风浪的人,面上倒是镇定的很:“你的心上人是个男的?”
柳时序观察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嗯……”
“我怎么记得以前你交往的都是女生。”
“爷爷,我没认真交往过……我喜欢男的,并且只喜欢迟航。”
“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爷爷,我喜欢他,还想要跟他结婚,我希望您能成全并祝福我们。”
“什么?结婚?你们认识才多久?” 柳仁勇波澜不惊的表情被这个重磅消息打乱了平静。
“在济州岛的时候认识的。”
“感情你在那儿都没好好做事,只顾着谈恋爱呢?!”
“没有,我工作恋爱不耽误……金奶奶也认识他,还特别喜欢他,您能和他见个面吗?”
柳仁勇沉吟片刻,“你才几岁,就想着结婚,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他比我大……所以我不想等那么久。”
同性恋,年龄差,异国恋,还要急吼吼的结婚,柳仁勇的好奇心占据了最初的震惊,他倒是想会会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宝贝孙子低下高昂的头颅。
“那你看情况安排吧。” 柳仁勇没想到这趟去巴拿马,他不仅要多了个曾孙,还多了个孙婿,要不是他的心脏还强健,这会儿都该进医院了。
在迟航回上海的前一晚,柳时序安排了一个饭局,在一家柳爷爷最常光顾的韩牛店里。
柳仁勇走进包厢的时候,两位小辈已经在等候了,他阅人无数,第一眼见到迟航,透过他清亮的眼神就知道孙子至少不会被骗,只是他没想到柳时序一向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生活中接触的也都是作风浮夸的纨绔子弟,挑得对象倒是相当清冷朴素。
“柳爷爷您好。” 迟航露出一个标准的得体笑容,其实他蛮怕跟长辈打交道的,逢年过节都躲着亲戚,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他们身上又有上位者的傲慢又端着长辈的说教姿态,更是让他不舒服。
柳仁勇点点头,在他们对面入座。
柳时序往爷爷的酒杯里倒酒:“爷爷,这是您上次在韩国城喝到的自酿烧酒,我跟航哥特意开车过去买的,求了老板娘好久,航哥嘴甜心善,她竟然把酒缸里最后一点酒送给我们了,还说明年要单独做一罐酒送给航哥。”
迟航在餐桌上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用词别太夸张了,他不过是跟正在学中国料理的老板娘交流了几句做麻婆豆腐的心得,人家听完觉得很受用,高高兴兴地就把酒送给他们了。
柳仁勇看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忍不住抬手一口干掉了,“好酒啊。航航,谢谢你了。”
迟航听到柳爷爷这么称呼自己,感觉一下子跟他拉近了距离,心里松了一口气,“您喜欢就好,老板娘在向我学习怎么做中国菜,正好我可以向她学学怎么酿酒,以后我给您酿。”
柳仁勇赞许地看着他,“现在年轻人能做饭的不多了,时序就什么都不会,天天跟在我后头蹭吃蹭喝。”
柳时序说:“爷爷,您怎么嫌弃上我了。我不会文,但会武啊,我每次比赛拿奖,您忘了自己有多为我骄傲呀。”
迟航也说:“家里有一个人会做就行,我可以做给他吃。”
“爷爷,航哥是上海人,他做的红烧肉是一绝,比唐人街那家还好吃。我们在济州岛过年的时候,他就给我们做过,连金奶奶都赞不绝口呢。”
“听说你们是在济州四季认识的啊?” 柳仁勇问。
迟航说:“嗯,我去济州岛旅游,正好时序也刚到民宿工作,冬天人少,反而让我们有了不少交集。后来我外派到济州岛工作,才跟时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航哥很会画画,济州四季去评选最佳酒店的时候那个宣传画册就是航哥的手笔。” 柳时序忙着鼓吹迟航,希望把他的优点放到最大,好让爷爷也能喜欢上他。
“我正好带了一副过来,送给您看看。” 迟航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长方形信封,里面是基于济州四季构思的明信片。
柳仁勇翻开来,一张一张细细地看着,这些画勾起了他童年时期神往的济州岛生活,也是他哥哥朴镇民向往的理想世界,宁和、富饶,岁月静好。原本这些记忆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褪去,现在却又梦幻般地出现在了眼前,他摸着单薄的纸张,情不自禁地说:“画的真好啊,真美啊。”
柳时序说:“爷爷,以后我多陪您回济州岛,您上次就意犹未尽吧。”
柳仁勇感慨道:“人还是要落叶归根的,等你们都能接手生意了,我就回济州岛养老了。航航,谢谢你的礼物。你是学画画的吗?”
“我学的计算机,不过对画画很感兴趣。以后可能会专心去画画。”
“挺好,不要辜负天赋和才华,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柳仁勇说,“还有啊,你少惯着时序,该让他跑腿就跑腿,该让他做家务就做点家务,成家之后可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爷爷,您……” 柳时序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
柳仁勇自然懂孙子的问题,他抿了口酒,点点头,柳时序心中一阵狂喜,在桌子底下握紧了迟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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