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
你有点担心这游戏正不正经。
她说绝对安全，不花钱，不想玩了删了就是。
你信以为真，下载了这款游戏，接着跳出注册账号的界面。
游戏说明直接跳过。
人物形象导入自己的样子，捏脸系统给你微调的更加漂亮了。
“名字？”
你想了想随意输入“飞天大蟑螂”这五颗字，没什么意义，单纯是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就是它。
你将手机给工作人员看，白毛猫耳娘的工作人员将娃娃递给你，走时，你听到她在背后喊你可以试着玩一下。
你决定回去就删了。
你没删成功。
你点进去了游戏，游戏场景非常精致。
黑夜下着暴雨，四周都是雾蒙蒙的，你只能看见远处朦胧的霓虹灯。
游戏界面冒出几张卡牌，你翻开一张，得到了“幽灵”的身份卡。
于是，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人穿透你的身躯。他们看不见你，你也触摸不到他们。
没有新手指导，没有开场白，甚至NPC们完全看不见玩家……你开始对这个游戏有了一丝兴趣，但也仅限于此。
事情的转折出现十分钟后，你控制着自己在游戏里透明的身躯，飞到了一间房间里。
里面居住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青年，他看见你，他视线落在你透明的身躯上，他非常的惊恐。
“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家里？！”
“你看得见我？你要死了。”
你翻开自己的身份卡，“幽灵：只有将死之人能看见的幽灵。”
一分钟后，他死了。
与此同时，奥菲亚帝国的人工智能检测到他没了生命特征。
两个长得跟人类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上门回收他的尸体，机器人模拟奥菲亚人。
他们跟奥菲亚人一样交流聊天，从他们的口中，你得知这个人已经两万多岁了，到了生命延长药的最高限额。
他自然死亡了。
你觉得很有趣。
你继续在这座城市的上空飘荡，你又遇见了几个看得见你的人，他们无一例外死了。
就在你飞入一对夫妻的房子里，并觉得当死神并不好玩时。
你看到这一对夫妻在厨房里翻出一个黑漆漆的食物。
——那大抵是食物，你有些不确定，它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发霉的饼干。
他们鬼鬼祟祟撬开家中的一块砖，那里露出一个通道。
妻子推了推丈夫：“你去拿给他。”
丈夫嘀嘀咕咕：“那里面太臭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下去……要不我们干脆饿死他吧。”
饿死他？
你来了精神。
三次元的你隔着屏幕看着妻子，你看见这个NPC皱起来的眉头：“饿死他？我倒是想，但小四怎么办？要是他死了，小四被发现……”
妻子没说完，但丈夫懂得她要说什么，他不再推辞，而是从妻子手中接过发霉饼干。
你注意到他拿发霉饼干时，还顺手拿了一把小刀。
他沿着通道走下去。
他们要干嘛？
通道下面的他是谁？
你产生了好奇心。
你决定跟着他一起走下去。
将在你要飞下去时，你家的门被敲响。
是元冬凌来了。
她看了你一眼，笑眯眯道：“晚点再打游戏，你刚刚高考完，我们去吃好吃的！”
你只得搁置游戏。
吃完饭，你又被元冬凌拉着去逛街，等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次回到家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海蓝星进入夜晚，游戏奥菲亚帝国的暴雨停了。
游戏里那对夫妻应该出门了，房间里没有人。
你凭着记忆找到他们今天打开的砖，你飞了进去。
通道很长，现实一分钟，游戏时间半小时过后，你飞到了终点。
通道通向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水道。
你看见了发霉饼干，它完好无损被丢在地上。
地上还躺着一个瘦弱少年。
你看见他多年未见阳光，苍白的皮肤，那上面新旧伤痕交错，最新的伤痕还在流血，艳丽的血液流在他纤细身躯披着的纯白衣裳上。
他闭着眼。
一只老鼠跑到它的大腿边，啃食他血肉模糊的大腿。
这一幕看着就很痛，他却只是眉头轻皱，并没有其它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就在老鼠要吃到他的骨头时，他忽然睁开眼，看向你所在的位置，那双紫色的眼空洞无神。但你确信他看见了你。
他看起来很很美凄惨。
你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你好，我是死神，看到我的人都死了。”
你如此对他说。
他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又或者是他根本没有精力去理解这句话。
他满是伤痕的身躯，许多伤痕又深又新，显然是刚诞生的，往外流着艳丽的血。
流了这么多血，没有治疗的话，是不太可能活下来的。
更何况，他看见了你。
你问他：“你有什么遗言吗？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可以听听你的遗言。”
他微微张开嘴唇：“——”
什么也没说。
你：“……”
靠。
美凄惨是哑巴？
你觉得你也没那么心动了。
就在你打算飘走时，自你上线就没出现过的游戏提示冒出来了。
[已开启主线。]
[主线任务：“抉择”]
[任务介绍：你的抉择将影响未来。]
[任务奖励：1.货币100002.技能——“幽灵附身”]
你停下想要飘走的身子。
倒也不是想要任务奖励，你只是好奇任务介绍里的“抉择”跟“未来”。
什么抉择？什么未来？
神神叨叨的。
写个任务介绍都不知道好好写。
你在心里吐槽。
相对于含蓄，你更喜欢直白。
这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任务介绍，放在平时你看都懒得看，更不会去做这种任务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这天，看到它后，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必须完成它。
“我必须完成它。”
所以你耐心蹲在他面前。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问小哑巴。
小哑巴无声张嘴几次，声音沙哑微弱：“……你、是、谁？”
他一字一顿，说起来非常生涩，像是第一次说话的人。
那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他竟然不是哑巴。
多年以后，你才知道，那真的是艾克斯第一次说话。
居住在废弃的地下水道里，一十五年人生里，他能接触到人只有两人，他的养父母。
而这两人限制他发出任何声音，更不会教导他言语，艾克斯会说话全靠自己聪明。
甚至那时，他并不叫“艾克斯”，他没有名字。
“我是谁？我是飞天大蟑螂。”你念出自己在游戏里的昵称，你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是什么？”
他满眼疑惑。
好的，你确信他没有名字了。
“名字就是名字呀。你没有名字的话，那你就叫艾克斯吧。”
X，艾克斯。
未知，无限。
——跟以上没有任何关系。
纯粹是你在地上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像“X”的痕迹，于是名字就这么潦草的被定下了。
“艾克斯，那两个人是你什么人呀？”
“艾克斯，他们为什么会把你关在这里？”
“艾克斯……”
“艾克斯……”
“艾克斯……”
艾克斯词汇量稀烂，还不如齐绫三岁时会说的话多，你一连串问题下去，他只能蹦出几颗字。
三十分钟后，艾克斯说完了自己会说的所有字。
你也知道了那两人是艾克斯的父母，但他们对他并不好，隔三差五就要虐待艾克斯。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地下水道里？地下水道是什么？是他脚下的地方吗？他一直就活在这里呀？
注视着艾克斯茫然不解的眼光，你：“我们把你的人渣父母杀了吧。”
艾克斯眨眨眼，他看起来不太理解。
不理解没什么。听话就行了。
身为幽灵的你触摸不到任何东西，你指挥艾克斯捡起地上的刀片。
那估计是艾克斯的父母忘了带走的。
你让他在他的父母来的时候，拿刀刺入他们的脖子。
艾克斯有点犹豫，他总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他的犹豫很快被你一句“这是礼物。”打消了。
他摸着自己还在滴血的伤痕，问你：“这是他们送我的礼物吗？”
你点头：“是的。他们送了你很多年礼物，所以你要送他们更多更深刻的礼物。”
艾克斯点点头，若有所思。
—
恐怕他们也没想到自己随意饲养的玩意会干出这种事情吧？
你想。
艾克斯很听话，他听你的话，拿刀刺向这对夫妻的脖子，他又很听你的话，不让他们死去。
你记得，第一个看见你的人死去后一分钟，便有机器人来收尸了。
让人看见这一幕可不好。
两夫妻倒在地上，他们惊恐望着艾克斯，似乎在询问自己养的畜牲怎么会防抗呢？
而艾克斯站在不属于他的血迹里，他看看面带痛苦的二人，又看看你，歪头询问：“然后呢？”
“然后交给我吧。”
你得到了你的技能“幽灵附身”。
这个技能可以附身别人，但只能附身处于虚弱状态的人，艾克斯正处于虚弱状态，你成功附身了他。
昏暗的地下水道里，你手握着刀片，笑盈盈看着倒在地上的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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