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眼睛还没睁开,就感到喉咙的强烈不适,简直像被无数刀片刮过。
“嘎嘎嘎......嘎??嘎嘎嘎!!!”
哪里来的鸭子精!!
江瑞捂住嘴瞪大眼,不敢相信那是他发出来的声音,他本来是想叫岳不惑的。
“小懒虫,你终于醒了。”
宽厚温热的大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江瑞看看熟悉的帐顶,又看看眼前下巴冒青茬的岳不惑,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宁安县的家。
“你昏睡两天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嘎嘎嘎嘎!!!”脖子超痛!!!
“瑞瑞,你在说些什么?我没听清。”岳不惑嘴角微抽,咬了咬下唇才保持住冷静。
江瑞双手捏住脖子,试探性地开了下嗓,顿时冒出个带气声的‘嘎’。
他两眼一黑,生无可恋地把被子拉过头顶。
岳不惑抓住时机,闷声笑了好一会儿。
直到江瑞不满地蹬腿,他才敛了笑意,清清嗓子哄道:“大夫说你额上的伤有炎症,又淋了雨致使风寒入体,加上心神受惊、身子虚耗,会病上一阵子,需慢慢将养,不要着急。”
江瑞扯下被子,小脸气得通红,病就病了,为什么会变鸭子?哪里疼不好,为什么偏偏喉咙疼?
挨饿的时候,他全靠幻想着吃满汉全席才撑下来,现在得救了,却连咽口水都像在吞刀片。
老天不公!!
他坐起身来,猛捶几十下被子泄愤。
“好了,不生气。”岳不惑把人揽入怀里,握住攥得紧紧的两只小拳头,“你乖乖喝药,很快就会好的。”
江瑞哼唧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接受现实,歪头靠在岳不惑肩膀上,流下两行伤心泪,委屈劲儿像极了黛玉喝药时,扭头落泪的模样。
岳不惑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正要开口安慰,却被怀里人捏住嘴唇。
江瑞肃着小脸,指指岳不惑的下巴,又指指自己泛红的额头,整个人小发雷霆。
“怎么了?”岳不惑疑惑地问。
“嘎嘎嘎嘎嘎嘎!”胡子扎到我啦!
岳不惑快被他萌死,在笑喷的前一秒把人按在怀里隔绝视线,胸膛不停震动。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胸膛的震动加剧,一切不言而喻,江瑞雷霆大怒,张嘴咬住岳不惑肩头。
岳不惑按住江瑞肩膀,拉开了点距离,忽然深情表白:“瑞瑞,我永远爱你。”
一想到这般可爱的瑞瑞是自己的夫郎,岳不惑心底便涌起强烈的幸福感,恨不能长生不死,与他日日相伴,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花言巧语!别想糊弄我!!
江瑞没再遮掩自己的鸭子音,反而大大方方表达,眼睛像尺一样打量岳不惑,看他还敢不敢笑。
岳不惑确实笑了,只是笑意里没多少调侃意味,反而满是深情缱绻,望向江瑞的眼神,似倾注了毕生的温柔与专注。
他饱含爱意的目光,如同凝固时光的琥珀,缓缓包裹住江瑞,让他无法质疑他诺言里的‘永恒’。
“嘎嘎嘎嘎嘎嘎。”我也永远爱你。
江瑞也许下象征永远的承诺,岳不惑虽听不懂他的鸭言鸭语,却感知到了这份滚烫真挚的回应。
他携着笑意俯身,覆唇轻吮江瑞微翘的唇珠,惹得那处鲜润欲滴,而后启唇深入......
骨节匀亭的双手,从少年削薄的肩头缓缓下移,在纤细的腰线流连稍许,最终滑落在胯骨处。
吻意渐深,江瑞双手微颤着攀上宽阔的肩头。
岳不惑眸色幽然转暗,变本加厉地索取。
“嘭!”铜盆落地,水撒出去大半,青禾表情呆滞,直愣愣站在门口。
“郎君醒了!郎君醒过来了!!”半晌,他回过神来,踉踉跄跄跑走,边跑边喊。
“啧。”岳不惑不悦地皱眉,压□□内的焦躁,松开怀里失神的少年,见他眸光水润、唇瓣鲜红,又忍不住低头偷香。
半晌,他深呼吸一个来回,嗓音低沉暗哑至极,“嬷嬷在厨房煮粥,估计快赶过来了,我扶你躺好。”
“嗯......”江瑞浑身酥麻,微张着唇、喘息急促,反应慢吞吞的,人偶娃娃般任由他摆弄。
“真乖。”岳不惑又低头偷亲两口,不知是在奖励江瑞,还是奖励自己。
“瑞哥儿是不是醒了?”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刘嬷嬷冲进房间。
“还真是醒了,菩萨保佑。”她拍着胸口,一屁股挤开岳不惑坐在了床边,抹着眼泪问:“口干不干?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江瑞头晕,根本不知道从何答起,唇周被胡茬擦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发痒,他伸手无措地挠了挠。
岳不惑连忙过话茬,转移了刘嬷嬷注意,若是叫她知道,瑞瑞刚醒就被他亲迷糊了,非把自己当禽兽不可。
“脖子痛还不能说话?那可遭罪了。”刘嬷嬷心疼得不行,当即吩咐青禾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
刘嬷嬷追着问食补法子,随后带着青禾一头钻进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岳不惑终于夺回照顾江瑞的权力,坐在床边,喂他吃了几口鸡丝菌菇粥。
还想再喂,江瑞却苦着小脸,不肯张嘴——鼻子闻得到食物香气,味蕾却集体罢工,吃着寡淡无味,吞咽还疼得像吞刀!
岳不惑不厌其烦地哄着,等吃完一碗粥,江瑞折腾得出了一身汗,里衣难受地黏在身上。
他拉过岳不惑的手,有气无力地在掌心上写写画画。
岳不惑辨认了下,问:“要沐浴?”
江瑞点头表示赞同。
“不行。”岳不惑点了下他的鼻尖,“大夫说了,你不能着凉。”
闻言,江瑞气得啪啪打他手心。
“好凶的小鸭子。”岳不惑握住他的手不放,眼里全是纵容,哄道:“给你用热帕子擦擦,再换身干净衣裳,好不好?”
江瑞瞪他一眼,再次写写画画: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岳不惑笑而不语,让下人端来热水,亲自为江瑞擦拭,连沾了病气的被褥也一起换下。
江瑞心里别扭,脸红红的,肢体也跟着僵硬。
岳不惑帮他换好衣裳,又盖好被子,好笑道:“害羞什么?这两天我都是这么照顾你的。”
江瑞喉咙好痛,心里却好甜,望着岳不惑略带憔悴的俊脸,舍不得闭上眼睛。
“睡一会儿,吃好睡好,病才能好的快。”
“嗯......”江瑞虚的厉害,没等岳不惑怎么哄,就沉沉入睡了。
岳不惑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吉安在门口行礼等候,才依依不舍离开。
“主子,张千总来了,在正厅等您。”
“好,叫青禾过来,让他好好守着郎君。”
“是。”
临走前,他又叫住吉安,俯身与他耳语几句。
正厅端坐一人,正是那日在松风山庄的士兵头领,他余光瞥见岳不惑进来,立即起身问候:“岳公子,听说您夫郎醒了?”
岳不惑唇角微牵,拱手回礼,“刚醒,多谢挂念,张千总快请坐。”
张禄颔首,待他先坐下才落座,“容家已查抄完毕,这老小子狡诈得很,留了不少张、胡二人的证据自保,如今反倒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如此甚好,对了,听闻你们抓到一名掳走我夫郎的绑匪,神秘买家的身份,也有了眉目?”
张禄稍作犹豫,随即压低声音道:“确实问出些消息,或许和流窜至青幺岭附近的叛贼有关,我知岳公子想为夫郎出气,可此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待我回禀裴参将,由他上报朝廷再做决定。”
岳不惑眉头微蹙,凝重道:“青幺岭......难怪,最近几月,不少镖局在黑龙潭附近丢了镖,两地相距不远,多半是就是他们在从中作梗。”
张禄握紧拳头,咬牙道:“各路叛军首领与主力已除,就这四处游走得残部让人头疼。
派兵清缴吧,他们听得风声便化整为零,躲入山林,咱们耗费兵力却难有斩获,撒手不管更不行,要不了多久这些残匪就勾结在一起,搅得地方不得安宁。”
岳不惑开拓商路时,也没少和这些散兵游勇交手,知晓其中难处,安慰道:“如今朝廷上下励精图治、百姓仓廪渐实,这些余匪不过是强弩之末,长久不了。”
张禄赞同地点点头,岳不惑虽无官职,却曾立下军功,还与裴参将是师兄弟关系,武艺、谋略均不可小觑,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张禄早把他当自己人。
再说,此案事关重大,功劳不小,若非岳不惑事先联系参将,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因此他对岳不惑格外看重,不敢怠慢。
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日头西移,张禄方才起身告辞。
“虽有朝廷手令,我们也不敢托大耽误,明日一早,我就会带兵离开,岳公子,后会有期。”
岳不惑欲起身相送,却被张禄阻止,“咱们都是习武之人,没那些弯弯绕绕,裴大人命我给您带句话,若有朝一日您想建功立业,尽管去找他。”
“......那烦请张千总转告他,我记住了。”
这时,吉安端着个锦盒走了过来,岳不惑接过来递给张禄。
“此番辛苦兄弟们同我奔波一场,这点薄礼不算什么,权当给大伙买顿酒肉践行,还请张千总勿与我客气。”
张禄摸摸下巴,爽快接过,“那就多谢岳公子了。”
收点跑腿钱不算过分,惯有的规矩,没人会来指摘。
“应当的,吉安,替我送张千总。”
岳不惑目送他离开,至此,容源挑起的危机总算尘埃落定,长隆镖局也保住了。
今后,再没什么事能叫他离开瑞瑞,至于建功立业......实在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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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鸭子精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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