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
在刘嬷嬷的惊呼声中,岳不惑揽住江瑞腰肢,直直跃上树枝。
“随便摘。”
江瑞眼睛微微睁大,本能挨紧身旁之人,站稳后顿觉有趣,脚步慢慢挪移,摘了几朵红彤彤的木棉花,玩闹般丢到李贵几人身侧,看他们左蹦右跳地躲闪。
刘嬷嬷暗自冒汗,眯起眼看岳不惑脸色,见他没有发怒才放心。
夫君宽容,小主子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江瑞眺望远处,碧空白云下,大河宽阔曲长,水天一色,船桨滑过水面,似鸿雁振羽飞掠。
两人静静看了会儿,岳不惑主动道:“此处视野不错,枝干粗壮可以搭树台赏景。”
江瑞不由畅想,“日出日落的时候肯定更美。”
岳不惑抱着江瑞旋身下树,“就定这里。”
牙人大喜,连连恭维,这宅子价贵佣金也高,抵得上几个月苦干了。
刘嬷嬷忍不住提醒,“不是还有一处没看吗?”
置办宅子是大事,怎能随便就定下了。
“不必看了,这里很合适。”
瑞瑞这样无拘无束的人,即便不在山野之间,也该养在空间开阔、水木清华的院中,另一处比不上这里。
没想到任务这么简单就完成,江瑞无事一身轻,“接下来去哪儿?”
岳不惑道:“我去牙行和屋主签契,多半枯燥无聊,郎君可以去街上逛逛。”
刘嬷嬷接腔,“我等正要去绛云阁为郎君置办东西,不如岳公子签契后去那儿寻郎君。”
议定后,一行人离开宅院,这里风景实在好,江瑞不愿乘坐轿舆,岳不惑下马陪他一起走。
“岳兄!”
没走多远,就被人喊住。
一名穿着华贵,环佩叮当的年轻公子小跑过来,他看了眼牙人帽上的羽毛,摇了摇扇子问:“岳兄这是来买宅子?”
岳不惑眼神冷冽,别以为他没发现,周景和这浪荡子,问句话的功夫,就偷瞄了瑞瑞好几眼。
他冷冷嗯了声,虚揽着江瑞介绍,“这是我未婚夫郎江瑞瑞。”
周景和先是一愣,随后眉开眼笑,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岳兄竟已定亲?还是和这样一位美貌郎君,恭喜岳兄、贺喜岳兄!”
“多谢。”岳不惑脸色好看了些,对江瑞道:“这位是酿春酒坊的少东家,周景和。”
几年前,岳不惑受托从土匪手里将周景和赎出,除此外两人并无交集,奈何周景和是个自来熟,还曾和容家订过亲,算是有几分相识。
“周公子。”江瑞行礼,多看了两眼周景和的扇子。
周景和还礼,扇扇子的动作更欢快了,“不知二位婚期是否定下,鄙人好去讨杯喜酒喝。”
“还未商定。”
周景和笑得近乎谄媚,“若定下,岳兄可别忘了我。”
岳不惑奇怪地瞥他一眼,略略作想便明白其中缘由,没应他。
周景和也不在意,见江瑞看他的扇子,便问:“郎君喜欢我这玉扇?”
江瑞摇头,“只是好奇,玉扇镂空,你一直扇,真有风吗?”
周景和难得尴尬起来,清清嗓子摆出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郎君有所不知,我扇的不是风,是风度,是风流,是风......”
岳不惑不耐烦看他故作姿态,牵着江瑞离开,“不耽误周公子去香云楼寻欢作乐了,告辞。”
“岳兄怎知我要去香云楼?”
岳不惑充耳不闻。
周景和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急急呼喊:“岳兄别忘了我的请帖,我做梦都想喝你的喜酒呢!”
江瑞想回头看一眼,却被岳不惑大手定住脑袋。
“别听他疯言疯语。”岳不惑不悦,平日里走路上也没遇几次熟人,偏偏今天一个二个撞过来,聒噪得很。
“他知道你定亲为何那般高兴,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江瑞不解。
“喝酒把脑子喝坏了,你喜欢他的扇子吗,我知道哪里有卖的......”
“啧啧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壁人啊。”周景和摇头晃脑,玉扇一下一下拍打左手,笑容讥诮。
“也不知道容鸢这只毒蝎,是否知晓他心爱的不惑哥哥已有婚配......”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唉~~谁叫本公子是个善解人意、乐于主人的大善人呢,只能受累去主动告知了。”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周景和朝城内最繁华的玑塘街走去。
玑塘街店铺林立、人头攒动,同类店铺连着开一排都能活下去,不过街道中段百米距离内只有一家卖珠宝首饰的。
宝澜阁一共三层,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往来者无不衣着华丽、金玉满身。
三楼房间内,十几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工匠躬身等候,他们有男有女,神情均紧张、畏惧。
堂坐之上,容鸢拿着顶精美至极的头冠仔细打量,目光挑剔不满。
他作势要扔,身边的丫鬟连忙双膝跪地用托盘接住,头冠发出啪嗒一声,上面的金丝缠绕的并蒂莲颤抖不已。
“垃圾,你们就是用这种货色糊弄我的?”容鸢声线高,音色薄凉,那句垃圾不知是在骂头冠还是骂人。
“郎君,这顶金缕琼霄冠是阁内手艺最出色的匠人耗时半年雕琢而成,全城再没有比这还要出彩的头冠了。”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赔着笑说好话,他须发灰白,手掌开裂、布满老茧。
容鸢眼神一厉,“蠢人之见!在宁安县出彩算什么本事,在云雍府不过是三流货色,我十八岁生辰宴戴这样的头冠,赵有福,你想让本郎君沦为全城的笑柄吗?”
“不敢、不敢。”赵有福脸色发白,僵硬地摆手否认。
这顶头冠即便在云雍府也是难得的佳品,如何会被认为是三流货色,但郎君不喜就是最大的罪,赵有福一把年纪被人指着鼻子骂,难堪地低下头。
他身后的匠人跟着把头埋得更低,身体瑟缩,连呼吸声都放轻。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蛮不讲理,故意刁难人?”容鸢重重拍桌,茶水溢出杯子,洒在他的手背。
“啊!好烫!”
“郎君,您没事吧?”珠缨起身,小心擦拭茶水。
“我去拿药膏。”另一名丫鬟小跑着出去了。
皮肤只是微微泛红,容鸢却尖着嗓子连声喊疼。
珠缨怒声道,“一群蠢货,都怪你们气煞了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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