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那是,做什么?”男人淡着脸,固执地问。

姜姮默然思量。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花在哪里都要有迹可循,她若随便寻个借口搪塞他,以男人缜密机警的性子,果真去查核,识破她在说谎,恐怕又要像上回一样发怒。若再恼了非要寻根究底,查到燕荣身上……

姜姮轻轻吸了口气,不能骗他,也不能告诉他,到底该怎样应付他……

女郎心中辗转反侧,面上依旧沉静从容,不自觉地放下托着脸颊的手,端正坐姿,继续抄写佛经。

这模样看在男人眼中,便是故意不答他的话。

今夜自他进门,她就在与他置气,没有起身迎他,也不曾主动跟他说一句话,甚至强忍困顿也要坐在那里不肯去睡,都是在与他置气。

气他查她的账,查她的嫁资。

一番核查下来,她干干净净,确是长嫂空口白牙诬陷于她,她生气,与他赌气,都在情理之中。

念及此处,男人惯来沉肃的眉目稍稍去了几分冷意,看一眼经案旁的女郎,主动说道:“歇吧。”

说完,先一步去了内寝。

姜姮愣住,讶异于他这回竟如此轻易,放弃要一个答复了?

“过来。”

女郎尚在忖度着男人的反应,听他又像平日里这般说了一句。

姜姮抿抿唇,想搬出抄经做借口,话正在喉咙里转着,尚未说出口,又听男人道:“把我的寝衣拿过来。”

他的寝衣就在内寝放着,并不隐蔽,他自己应当能找到的,可他既这般说了,姜姮便不能再拒,只好放下笔去内寝伺候。

才为他宽下外衣,姜姮正要转身去拿寝衣,又被男人握住手腕,不及反应的下一刻,便被拦腰抱起,入榻的一瞬,男人抵了过来。

像从前一样,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就凭着一身皮糙肉厚的蛮力,闯开,入城,征伐。

姜姮皱眉,咬唇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又把脸偏向一侧,又被男人捏着下巴掰了回来,要她望着他。

他的节奏一向迅疾,很快就驱散了蛮横闯来的不适,姜姮白净的面庞上,又泛出粉润的潮红,像雨后初初吐蕊的桃花。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深沉的像一轮能把人吞没的漩涡。

“灵鹿。”他掐着她的下巴,粗砺的指尖明显收着力道,约是怕弄痛了她,轻轻地,却也贪婪地摩挲着。

姜姮咬唇不语,闭上眼睛承受着他越来越热烈的火。

男人终于心满意足时,姜姮早已汗湿全身,散落的发丝粘在雪白的脖颈上,脸上因男人而起的潮粉色尚未褪去,浑身软得像一滩水,有心去擦洗一番,奈何实在没有力气。

男人倒是依旧身轻如燕,兀自下榻走了。

待他离去,姜姮才唤蕊珠和春锦进来为她擦洗,擦洗毕,正要睡去,男人又回来了,在她外侧躺下,默然片刻,忽揽着她肩膀把人拢起来,贴在她胸膛。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胰味,清清爽爽,原来这一会儿,他是沐浴去了。

“那些银子,到底做什么了?”这还是头一回,他如此温和地与她说话。

姜姮本以为他不会再追问了,不曾想原是缓兵之计,但她这会儿累极乏极,无力思忖应付,随口道:“花了。”

说罢,等了好一会儿,男人竟没再追问到底花哪儿了。

姜姮亦无暇多思,迷迷糊糊渐入睡梦之际,又听男人温温沉沉地开口:“以后每个月例银二十两,你不必再去香行支取钱财。”

姜姮睁眼,想要抬起头来,又被男人按下重新贴在他胸膛,粗砺的指尖在她脖颈上摩挲,循序渐进地往下移着。

“早年家贫,长嫂节俭惯了,例银少了些,并非有意针对你,你不要记恨她。”男人继续说道。

三两例银对寻常人家来说确实不算少,而且裁衣、备礼等等一应花销由府中统一开支,例银只是用作零花,姜姮物欲不高,虽然月无遗财,但也够花,从没因为这个埋怨过小骆氏。顾峪特意这般开解一句,想必是以为三两例银裹不住她的花销,她才会从香行取钱。

姜姮没有解释,顺着他话轻轻“嗯”了声,想了想,柔声道:“多谢夫君。”

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手顿了下,看了看她汗湿未干的头发,停了动作,“歇吧。”

他的手刚从她脖颈前离开,女郎便翻身离开他胸膛,往里侧挪挪身子,抱着被子偎了偎,没有了动静。

顾峪想,她的气应该消了吧?

三两例银实少,她大概零零碎碎积攒了不少欠账,前两日才从香行取钱一并还了,始终不肯告诉他,约是怕他斥责她奢靡。

···

夜半,姜姮睡梦正酣,忽听急促的叮当一片,睁眼瞧,见是男人已经穿好衣裳,正系着蹀躞带。

“夫君,怎么了?”姜姮坐起来,问道。

男人却无暇与她多言,一面系着蹀躞带,大步离去。

待他走了,蕊珠才来说道:“夫人,听来人禀,七姑娘在狱中病了。”

顾峪直到第二日的夜晚才回,回来之后脸色很沉,看得出,他心情很差。

姜姮想,大约是因为阿姊的病。

“我阿姊是什么病,严重么?”

姜姮是寻常问话,不想顾峪听了,却皱起眉,盯着她看了会儿,厉声告诫道:“告诉姜家人,这件事不要打听,你们就当不知她生病。”

姜姮不免诧异,揣度着阿姊到底何病令男人如此……气愤又谨慎,思量之际,又听男人警告:“我说话,你可听见了?”

姜姮下意识点头,起身离了男人身旁。

她能察觉顾峪前所未有地生气,那情绪里,不只是担心,还有愤怒,她想不通阿姊到底生了什么病,会让他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她只知道,他现在惹不得。

“家主,夏姑娘说,请您过去一趟。”

顾峪面上冷色未退,听婢子禀话,却未回绝,反是起身去了夏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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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

桓家元郎仪表瑰杰,才辞美茂,出则为将,一战定两番,入则为相,提笔襄君王,未及弱冠便已名满帝京。

沈徽宜对他早生仰慕,嫁他为妻,曾是她此生幸事。

惜两人婚约成于算计,桓安对此耿耿于怀,嫌厌无比,成婚第二日便请旨外调,一去三年。

归来不过数月,又领了节度使,将要北去节度一方,归来无期。

沈徽宜想随他一起前往,风雪夜驱车百里,追他至驿店。

却见他将自己厚重的披风裹在一个女郎身上,温声哄劝:“听话,等风雪停了,我叫人护送你回去。”

她唤声“夫君”,他转过头来,皱眉冷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她眼眶热了热,泪水被风雪打回,说:“我来和离。”

那夜风雪未停,她揣着他签好的和离书,独自登车回程。

自此,桓安北去,徽宜南下,一别两宽,此生不见。

···

徽宜回到明州老家,开辟海路,做起了瓷器外销的生意,三年而富甲一方。

海上生意越做越大,引了倭人眼红,屡屡劫掠海船,徽宜出钱,官府出人,打算出海平这倭祸时,听闻朝廷派了海东节度使亲自坐镇。

那日,沈徽宜披着日光站在船头,海风烈烈,裙裾翻飞,瞧见岸上,桓安鲜衣怒马,驻目望她。

身旁人问:“你认识这位节帅?”

徽宜复看一眼岸上男人,云淡风轻,莞尔摇头:“素不相识。”

·····

她年少无依,满心满眼都是他时,他看不见她。

等他看见她时,她已跋山涉河,见过星辰灿烂,海阔潮平,年少仰慕之人,在她眼中,早就不算什么风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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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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