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动作极为干脆,强势霸道,仅在瞬息之间,便剥夺了她所有的行动能力。
“夫郎你莫闹了,”
虞羡鱼听到自己含笑的声音,直到脸前阴影笼罩,一股硬质的冰冷的东西压在脸上,有些异质的锋利和棱角……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
鎏金鬼面!
“啊你是——”
一声尖叫,唇被堵了个严实。
那人似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就连强吻女人都是极其青涩、生硬的,没有技巧,单凭借着一股妒恨,怨怒,蛮横地顶开她的齿关,在她唇舌间肆虐。
往她口中探入的他的舌尖,像是一条湿漉、强壮的蟒蛇,寻到猎物后便扭曲着腰腹,将猎物绞紧,缠绕不放。裹吸着她,咂砸有声。
即便再怎么逃避,退缩都没有用,都会被他强行从角落里拖拽出来,不得不与之纠缠共舞。
她怀疑再这样,会被这个人给一口吞下去,腰上的手也掐得很紧,紧到恨不得把她折断,死在他身下。
会被杀掉吧?或者被他亲到窒息死掉……
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她放软了身体。
没想到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身上的人。
倏地,唇上一阵剧痛,霎时间血腥味充斥了口腔……
-
虞羡鱼猛然睁眼。
这醒来的时机,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刚好在对方即将占有的那一刻。
感受到身体明显的异样。
虞羡鱼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没喊荷丝,而是自己换了亵衣亵裤。
可那梦里残留的感觉还是萦绕不去。
不由得起身,坐到妆台前,呆呆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少女一张桃花面,浅色双眸翦水,乌发一缕缕汗湿了黏在颊边、颈上。虞羡鱼双手摸上面颊,掌心和脸蛋的温度火烫烫的,叫她心脏惊跳,灵魂战栗。
倏地,她眸光一定。
指尖触到唇上,轻轻揩下来什么,低头,看着指腹上那块暗红色的血渍,虞羡鱼困惑又惊诧。
“小姐,你醒了?”这时荷丝推门进来,门外是大片大片洒落的阳光,金芒如织,铺满院落,“幸好小姐平安无事,没被拐子拐走,要不然……家主近年来身子骨愈发不好,再受不住又一次打击了。”
“我让母亲担心了。”虞羡鱼不无愧疚地说,抬起头,“是二哥带我回来的?”
“是啊小姐,你不知道,公子抱你回来时的脸色好生吓人……”
忽而,荷丝露出一种迷惘的神情:“小姐,你这是熏了什么香,好香啊。”
熏香?
虞羡鱼浑身一冷。
她根本就没有熏香!
甚至昨夜起根本没有沐浴,身上的味道按理说应该很不好闻。可她鼻尖凑近手臂,轻轻一嗅,却有一种诡异到极点的香气,一股股往鼻子里钻。
这香气,像从一捧久置的鲜花中渗出的味道,又像是一只行走在月光下的艳鬼,其口中呼出的叹息,是那种甜腻的腐烂的香,近乎温柔的糜烂,游荡在空气中。
令人迷醉。
猛地,一道声音劈入脑海,“肤透如冻玉,吐气有花香……”
虞羡鱼猛地站起身。
“我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她嘴唇微抖,紧握双拳,强行使自己镇定,“二哥此刻何在?”
书房前。
“公子正在与族老们叙话。三小姐,您有何事,不若先去寻家主相商?”锢尘礼貌地提议。
“我就在这里等二哥。”见她这般执拗,锢尘也毫无办法,只得退往一边阴影处。
不一会儿,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被风吹往檐下。
乌发黄裙的少女,直挺挺站在那,不躲也不避,甚至锢尘递伞给她,也似毫无察觉,愣愣地出神。
少女发丝乌沉,面容雪白,眼眸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议事结束。
书房门开了,从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个老者。
要说虞家共有四位族老,虞家小辈都该尊称他们一声外伯公和外叔公,人人一身玄黑,不苟言笑,胡子一大把,眼睛死气沉沉,看一眼便觉得说不出的压抑沉重。
他们前后有序地往台阶下走,谁都没有投给旁边的少女一个眼神。
素日里能入他们眼的,除了嫡子虞寒仪,家主虞向青,便再无旁人了。
四个黑衣老人都走光了,一少年方才跨过门槛,款款而出。
他一身白衣,乌发高束,柔柔地披在挺直的腰背上,素洁的无与伦比的一尊薄白釉玉像,光艳夺目。
虞寒仪修长的手撑开一把纸伞,身形秀颀,目下无尘,不容接近的高雅冰冷,踏着白靴走入雨中。
“二哥!”蹲在廊檐下的虞羡鱼,看到他,倏地站起身来。
“我还能活多久。”
少年转过身,看着她,脸不知为何有些苍白。
他撑着纸伞的手微紧,手背上青筋虬起,根根分明。垂了垂眼,少年轻叱:
“胡言乱语些什么。”
虞羡鱼看着他无表情的脸,这般反应,几乎让她疑心昨晚看到、听到的,是不是一场幻觉?
想了想,她提起裙摆,不顾会被愈发大起来的雨水淋湿,追上他的脚步。
一向温和的哥哥此刻对她的态度,却漠然到了极点,面冷如冰,不管不顾地撑伞往前便走。少年腿长步子大,她要小步跑着才能追上。
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急切,像聒噪的雀子,在他耳边叽喳作响:
“二哥!你不要瞒我了,柳无恙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十年前我走失的那段时日,也许、也许我去过那个叫做桃源渡的地方,被人种下了逍遥之毒是不是?”
字字句句那么清晰刻在脑海。“逍遥”,无药可解的剧毒、和它带来的可怖后果……
而且那些症状,花香、极乐之梦,全都在她身上显现了!
虞羡鱼絮絮和他说着话,行走匆匆,并未注意到脚下的石砖,踩到了上面的苔藓。
她脚下一滑,猛地一个趔趄,心内一个劲地祈祷,千万别脸着地……
一双手,稳稳把她扶住了。
少年面庞冰白,眸光依旧冷漠,稳住她身形后便要松手,反被她死死握住。少女柳枝般柔嫩的手指,紧紧缠着他的手腕。
她抬眼,氤氲雾气的水眸,一错不错地把他望着,琥珀色的瞳仁,温柔灵动像一场梦。
“我毒发了,二哥。……我、我会不会生病,很严重很严重的病?二哥,你说实话,这样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少年沉默少许,眸色压抑。半晌,他淡色的薄唇微动。
声音很低:“三个月。”
虞羡鱼身子一晃。
只有……三个月的生机了吗?那她岂不是要……
死在出嫁的路上?
“我不会让你死的。”忽然,虞寒仪轻轻地说。
虞羡鱼抬头,看到少年的神情,怔住了。
她的哥哥有一双世上最美的眼睛。睫毛极长,眸色浓黑得化不开,宛若无星无月的子夜,那黑色里裹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未说出口的情感,压在舌根的旧梦……
他钉在她脸上的视线,是某种近乎疼痛的专注,就仿佛她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他如此注视的存在。
虞羡鱼眼睫一颤,扭开脸,回避了哥哥有些露.骨、直白的眼神。
却在下一瞬 ,心脏猝不及防的一抽,泛起密密麻麻,如被蚂蚁啃噬般的刺痛。
是逍遥发作了吗……?
倏地,她目光一定,落在哥哥的手腕上,瞳孔骤然缩紧成针尖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少年劲瘦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着一截绷带。
被雨水打湿了,宛如融化的一段雪,几乎与他冷白的皮肤融为一体,隐约可见其下嫣然的红,是血!
虞羡鱼心口“轰”的一声,有什么塌了:
“你受伤了,是因为我吗?哥哥?”
“不是。”
虞寒仪拂袖,藏起那绷带,冷漠否认,“我近日有些头疼,族中长老要为我配药,故而取了些我的血去罢了。”
虞羡鱼手落空,却未垂落身侧,而是抬起来,怔怔地摸了一下嘴唇。
她唇上的血,哥哥手腕的伤……
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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