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支持者,秋果的思路,一下子就活络起来:她如今是正三品容妃,地位仅次于吴皇贵妃!皇嗣数量冠绝宫内!御前总管森淼、司礼监掌印何沉、御马监掌印夏欢皆与她关系匪浅,宫内尽在掌握之中!
如今该着急的人,不该是她才对!所以,秋果冷静下来,开始处理宫务:她已是一宫主位,按规矩已经可以开始管理中级、低级宫苑了。
说到管理宫苑,可是她的老本行:纳韵宫、静怡宫是她管理多年的,如今那里都还有自己用惯的属下。聚荷宫、昭颜宫是她曾经居住过的,也都有所了解,管理起来自是不会出什么大岔错。
如今,这四座宫苑的宫务,已经悉数送到秋果的案头。撷芳宫、幽梦宫都没有住宫妃,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是说,只要拿住姜氏、苗氏、田氏三人,六宫就尽在掌握!
吴皇贵妃与朱贵仪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结成同盟,是秋果登顶的敌人。李氏也已经投靠于朱贵仪,所以可以直接放弃。但孙氏独自居住在映月宫,却是可以争取的。
谋划定,秋果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告知二公主、三公主、五公主三个养女。因为她们刚好把田氏的女儿——六公主,夹在承平殿前殿!所以,让三个养女做说客,比自己去找田氏效果更好。
除此之外,承平殿后殿是皇子的住处,皇子与公主,可还隔着呢!哪怕苗氏的儿子七皇子是后殿主位,也隔绝不了三个养女去找六公主。
于是,没两个月,田氏便无奈的找来了。
“娘娘啊,您跟嫔妾较什么真呐!”她一进门便埋怨,“嫔妾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千万别让二公主、三公主、五公主,再去六公主了。”
田氏说起来就头疼:“嫔妾那女儿就好安静一人看书、做绣活儿,不爱跟别人玩儿。您再让几位公主去找她,她又该红着眼来找嫔妾了。”
秋果好笑的看着她,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她就突突一长串。好在,结果自己很满意,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行是行,但是田姬啊!你怎么把女儿养成这样的性格了呢?她可是公主,是要嫁人的!这样的性子,你就不害怕将来女婿欺负六公主?”秋果也是真疑惑。
但是田氏却是苦笑:“嫔妾何尝不知,只是六公主只亲近乳娘,压根不愿靠近嫔妾,不听嫔妾的啊!”说到这儿,她不得不佩服秋果!
阖宫上下,也就秋果一个人遣退了名下皇嗣的乳娘,还是在皇嗣不记事的时候,就遣退了。所以,秋果养出来的孩子,各个都很亲近她。
秋果无言,这事儿她委实不好插手!毕竟,也不是每个宫妃都愿意亲自照顾皇嗣的!哪怕只是与皇嗣坐在一起多说说话。所以,这事儿她没法管。
田氏也不是来找秋果诉苦的,见秋果应承了不让几位公主去找六公主,她也就匆匆走了。
田氏搞定了,苗氏不用秋果去找,自己就来了。
“苗嫔,你可是有事儿寻我?”秋果很是诧异,但苗氏却是一翻白眼,道:“臣妾的儿子,孤零零的住在后殿里。本来前殿堵着您名下的三个公主,就够难得了,如今田氏也归顺您了,臣妾不来,还等着臣妾的儿子,来找臣妾不成?”
额,秋果有些汗颜,但得承认苗氏确实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也只得笑笑,转移话题。“所以,苗嫔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苗嫔没好气的说:“臣妾既然来了,那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儿?”
于是,又搞定了一个!
但是安寿殿与承平殿情况不一样!朱氏的两个儿子五皇子、六皇子,自己的九皇子各自占据了一座轩楼。赵氏的大皇女与自己的女儿七皇女又各自占据了一座轩楼。
即李氏的二皇子、姜氏的三皇子、孙氏的十皇子、自己的十一皇子,水氏的十二皇子,只能择其一方居住。
因为李氏早已投靠朱贵仪,所以二皇子住在五皇子的轩楼里。孙氏两边不靠,奈何十皇子入学晚,只能选择性情更好的九皇子。
姜氏比孙氏还无奈,因为三皇子,才是最先入住九皇子所在的轩楼那个。奈何三皇子只是从五品和孝皇子,按宫中规矩只能住在轩楼的耳房内!所以,只能委屈的由九皇子住在正房。
十一皇子自是跟着九哥住,而十二皇子则也是跟着选择九皇子所在的轩楼,还因为没了房间,只能屈居西耳房。可十二皇子宁愿住在耳房里,都不愿去跟五皇子或是六皇子住。而这,也是水氏投靠秋果的原因之一!
轩楼里住的紧巴巴,诺大的安寿壂里,却只住了八皇女!也是让人无奈。但这对秋果收服孙氏、姜氏却很有利。就是孙氏、姜氏不如苗氏她们自觉,还得让九皇子耍点小手段才行。
不过,九皇子不愿意!因为他觉得一家子兄弟,没必要因为夺嫡之事闹得太过难看!秋果是个开明的母亲,既然九皇子不愿意,那就算了,转头把这件事交给了七皇女。七皇女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没几天,孙氏就和姜氏一块来找秋果了。
“孙夫人和姜小主请进,我家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水韵早早的就等在了凌雪宫宫门口,一见到两人,便走上前去迎接。
“那就走吧!”孙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姐姐先请。” 姜氏小心翼翼的捧着孙氏,免得孙氏不看场合发脾气。
水韵垂下眼睑,不看气氛怪异的两个人,走在两人侧前方为两人带路。待把两人带到正厅里,便默默退下,顺带把两个人带来的宫人也带走了。
她们进来的时候,秋果正在煮茶,所以便道:“孙嫔、姜姬你们先坐,本宫马上就好。”孙氏不屑的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坐下。姜氏倒是行了礼,连道:“娘娘的手艺真好,嫔妾只是闻着就觉得香。”
秋果只是笑了笑,分给了她们一人一杯茶。“我这只是宫中学的微末技艺,算不得什么,尝尝?”“茶就免了,”孙氏阴着脸,“我儿就是我的一切,若你能护住我儿,我自然愿意投靠你!”
“也不需要投靠我,”秋果平静的说,“我只需要你们保持沉默而已。”姜氏亳不怀疑秋果的话,只是道:“这是自然的,只是有一个问题!”嗯?秋果与孙氏皆看向她,“殉葬!”姜氏轻轻吐出的两个字,让秋果与孙氏脸色骤变!
“陛下的宫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真算起来,哪个都曾孕育过皇嗣,不符合殉葬条件。”姜氏眼含深意的看着秋果,“眼看陛下已近油尽灯枯,您可想好了少说九人的殉葬人选?”
秋果默然,她能说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么?幼时,太监公公们,将那些宫妃们,带走殉葬的画面,仿佛又在眼前浮现!那曾是她午夜梦回最恐惧的噩梦。而现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现在是自己决定殉葬的人么?
她闭上眼睛,快速回忆自己这些年来,听到的有关于皇帝女人的消息。当她睁开眼睛后,已经走了决断!
“殉葬的宫妃,就选择那些没有名份的承宠宫女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寿康殿有两个、长乐殿有两个、昭阳宫、朝阳宫各有一个,如此便是六个。剩下三个,”秋果暗暗咬牙,“就看谁比较倒霉了。”
孙氏瞥了眼,秋果微颤的双手,若有所思的笑了。姜氏轻轻点头,“您有主意就好,总比到时抓瞎強。那就祝您一切顺利!”秋果勉强维持镇定的送她们离开,一回到内室,立刻瘫坐在软榻上。
水韵不解的看着她,“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孙夫人她们,”“不是!”秋果立刻打断水韵的话,缓了口气,才道:“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是,娘娘。”水韵立刻行礼告退。
一出屋外,就遇到了与如意太监相携而来的悠蓝,她本想禀告娘娘的异常,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悠蓝没察觉水韵的欲言又止,如意虽然发现了,却也以为是顾及自己在这儿,于是也没提醒悠蓝。三人就此分开。
以后的日子里,如意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问呢?若是问了,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
秋果忙着收拢宫妃皇嗣,别人也没闲着。皇贵妃试图通过各种方法,促使皇帝立自己为后!朱贵仪则是通过娘家,在刷宗室与外戚们的好感度。就连李氏,也在为自己的将来做准备。
只是,皇帝的身体,垮的比所有人想的都快!大封后宫不过半月,就卧床不起,之后不过三天,就陷入昏迷。而侍疾的宫妃皇嗣,却都不让进寿康殿!
寿康殿里全是司礼监、御马监和寿康殿里的太监把守,连朝臣都见不着皇帝!为皇帝看病的御医连殿门都出不去,被软禁在寿康殿内。
秋果都不用进寿康殿,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寿康殿里的血腥味儿。她明白皇帝,怕是凶多吉少了,而她也该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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