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得知消息,已是凤君死的一个时辰后,还是小陆公公亲自带人来请,她才知道的。宁然……
“亲王,您看这事整的!”小陆公公也是挺可惜的,宁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女帝与丁辉之间,和得一手好稀泥。若多持续几年,女帝未必不能安稳亲政,但此事一出,这事儿就成了梦幻泡影!掌印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
宁然有无数句槽想吐,但对着代表丁辉而来的小陆公公,却只能长叹一声,道:“时运不济,如之奈何?”继而无奈的说,“想来这会儿掌印怕是生气的很,陛下还好么?”委婉的询问他,掌印迁怒女帝是肯定的,但是有没有迁怒到想杀人?
小陆公公明白宁然的意思,但却苦恼的说“咱家也不明白掌印的想法,但陛下这会儿被掌印派心腹软禁在寿康殿内,性命无忧。具体情况咱家不知道,也不敢瞎说不是?”宁然更无奈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妻主,那你这次进宫,还能回的来么? ”一旁随着宁然招待贵客,却越听越忐忑不安的赵图文,顾不得其他,看似向宁然发问,但那双眼睛片刻不离小陆公公,祈求小陆公公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宁然安抚的拍拍他的手,也不用小陆公公回答,她自己都能猜到答案:“怕是不行!毕竟这一年多来,女帝的事儿本王多有参与,更是谋划人之一。如今,出了这种事,又怎可能不被怀疑、迁怒?”
小陆公公看着虽然苦笑但神情坦荡的宁然,再看看吓的几乎要背过气的王夫,没好气的说:“亲王,吓唬您的王夫很好玩?”因着早年来往不少,王夫彼时又是个热情率真的少年郎,两人的感情还不错,自是看不惯宁然故意恐吓赵图文的行为。
随后,小陆公公为安抚赵图文,便稍稍透了点消息:“掌印压根没打算迁怒亲王,只是想让亲王进宫陪伴陛下而已。”最好,是让陛下安静下来,别再动不动闹出点动静,惹怒掌印,消磨掌印的耐心。
宁然心领神会,再次安抚了赵图文,待他镇定下来,才跟着小陆公公进了宫。出了王府,宁然站在王府门口,却不上马车,而是看着丁府的府门,若有所思。
小陆公公见此心里一突,惊疑不定的看着宁然,试探的询问:“亲王,怎不上马车?可是尚有疑虑?”宁然回过神来,轻笑摇头: “并非如此,本王只是在想,这一次入宫,却不知是否还有出宫之机,或许是该安排家眷回乡了。”
“这……”小陆公公面对而今局势,也是有些拿捏不准,宁然微微一笑,她并无为难小陆公公的意思,自是不会强迫他做出什么承诺。“罢了,想来旬月之间,当是无事,届时再说吧!”
说完,宁然便上了马车,闭目推敲着当前局势!只是,事发突然,宁然实在预料不到凤君此举为何、丁辉的怒气又有多深重、女帝态度如何。但宁然能肯定的是,她只会以唐氏江山为重!断不会为了女帝,而彻底激怒丁辉。
马车入宫后,直入寿康殿,宁然一下马车,便在太监的指引下匆匆入了内殿,见到了痴痴傻傻的永宁女帝。
这!!!宁然惊的倒退数步,复又匆匆上前,撩开女帝脸上的乱发,确认这确实是女帝本人!这~女帝竟然傻了?宁然委实不敢置信。
“凤君郎郎当庭刺杀掌印,掌印震怒,将凤君五马分尸,又将陛下所有君侍屠戮一空。此皆陛下亲眼目睹,陛下受此惊吓,损了神智,以致如此模样。”一旁伺候的男儿,心有余悸的说。
丁掌印够狠,可陛下……诶~~。皇权衰微、为之奈何?宁然叹气,吩咐宫侍准备汤浴,为女帝沐浴梳洗一番后,哄着进食了一些。
陪吃陪玩了一整天,直到入夜将女帝哄睡,宁然也未曾发觉半点异样。九成以上概率,女帝是真的痴傻了!
她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纵然丁辉手段狠厉,但女帝也太经不起风浪了!就这么被吓了吓,竟然就傻了!简直浪费自己一番心血。
出了寿康殿,宁然长吁短叹,心中郁结实在是无以言说!此种境地之下,唐氏皇朝将会走向何方?她的荣华富贵,又能延续多久?她的孩子啊,可还能安全长大?
“亲王这时还不睡,可是有心事?”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宁然猛然回头,果不其然,正是丁辉,身侧则是陆厂公与一个年轻太监——新晋御马监掌印肖铭。
宁然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悄然变换了站姿,收敛起满心愁绪,摆出与往常无异的姿态,却难掩戒备的看着三人。
“掌印不是也没睡?”说着,与陆厂公、肖掌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亲王这可就说错了,咱们可是专程来找亲王的!”陆厂公眼见丁掌印蹙眉,赶忙接过话茬。
“找本王?”宁然一怔,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殿门内女帝的方向,再转回头时,已然镇定下来,“三位请说。”
陆厂公眼见丁掌印并不看御孝亲王,俨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斜眼瞥了下肖掌印,见对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说出三人到来的目的。没办法,谁让他品级、地位最低?
“陛下如今的情况,不便再当皇帝,但陛下年幼尚无子嗣,弟妹又早已出继。故而,对于继任者的选择,咱们便来打算听听宗令的想法。”
陆厂公解释的很明白,但宁然却听得几欲吐血——造成这个局面,是因为谁啊!这时候为难了?
但是,她还不得不想办法,找出一个符合继承法的皇位继承人。否则,谁知道,丁辉会再整出什么见鬼的骚操作?
泰平皇帝的子嗣都被迫出继,丧失皇位继承权,只能往上翻!
元安皇帝没有皇女,皇子大多也已出继,仅剩下泰平皇帝、先九皇子、先十皇子、先十一皇子、先十二皇子、先十三皇子。
泰平皇帝就不说了,先十皇子出身低微,不过册封从三品令仁王爷,没有资格竞争皇位!
先九皇子、先十一皇子倒是有资格,却都仅有一个嫡出子嗣;先十二皇子未有嫡出子嗣,还是过继的泰平皇帝嫡子为嗣子;
而先十三皇子,论出身是元安皇帝的继后所出嫡子,再没有比他更具资格的了!奈何他今年刚成年,尚未成婚!女帝无法过继他的子嗣,若是先十三皇子直接继承女帝的皇位的话,叔夺侄位委实太过难听!
这么一盘算,倒不如从先十二皇子那儿,把泰平皇帝的嫡子再要回来,姐终弟及稍稍合理一些。
待宁然说完自己的考虑之后,肖掌印嗤笑一声,扭头不再搭理几人!陆厂公嘬了嘬牙花子,衡量了一下利弊,也更倾向于把泰平皇帝的嫡子要回来。
但是,这两人的意见,在丁辉的面前,不值一提!
“若咱家更倾向于废除女帝帝位,推先十三皇子继位呢?”丁辉压根不理会宁然所说考量,一副厌恶极了泰平皇帝一脉的样子。
宁然只是叹气:她没忘丁辉之前如何戏耍泰平皇帝,能捏着鼻子让永宁女帝即位已经不错,不然也不会将其子嗣尽数过继出去。但仍是不死心,如今得到丁辉明确的拒绝,也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自是听掌印的!”左右先十三皇子的出身尊贵——元安皇帝继后嫡子,年纪合适——继位就可以娶后亲政。除了与女帝的辈分不合适外,其他的都再合适不过了。
丁辉拍板:“那就他了!至于女帝,”他厌恶的瞥了眼寿康殿殿门,“鸩杀了,回头就说受惊过度,重病不治便是。”宁然还待说什么,为女帝求情,但眼见陆厂公暗示她闭嘴后,还是忍住没出声。
丁辉说完就走,片刻都不带留得。肖掌印走的更快,眨眼就不见其身影。但是陆厂公,留了下来。
“亲王,也莫怪咱家等薄情,实是女帝处事太过!”陆厂公解释道,宁然听着似乎另有隐情?“怎么说?不是凤君要刺杀丁掌印惹来的祸端嘛?”
陆厂公翻了个白眼,“若真是凤君,掌印何必牵连那些君侍?需知,其中也多有阉党中坚力量的子孙啊!如此,岂非自断臂膀?”
说完,见宁然发愣,又有些怜悯的说:“ 亲王啊,您可知女帝用您所教授的内容,策划了一场夺权?可惜,被掌印截获消息,这才有的后宫被血洗!”
宁然沉默片刻,问:“所以,掌印打算怎么处置本王?”其他两人都走了,徒剩东厂厂公留下来,应该不是意外。这位是专门留下来,告知自己结局的!
“听咱家那族侄说,亲王想让王夫携家眷回乡?这事明儿咱家就给安排下去。”陆厂公看着宁然的眼神,越发怜悯。“而您,便得跟着女帝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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