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是在两年前跟的艾利安。穆尼尔还记得那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中将,扎克从他还没提上少将之前就一直跟在他身边。雌虫一头烈焰一般的头发,笑起来比太阳更加张扬。
扎克的天赋很好,家境也还不错,从小上的军事学校,在军事比赛中获胜后顺理成章地入了军部。
他没有考虑过作为雌虫越是高调越是易折,从入学后便以优秀的成绩获得了不少雄虫的青睐,这其中包括军队中的雄虫,包括在论坛上讨论比赛的网友,也包括一些喜欢玩弄军雌的贵族。
军雌有拒绝强制匹配的权利,少将更是有拒绝任何婚配的权利。扎克还年轻,总觉得自己的生命轨迹是可以由自己控制的,对追求者不假辞色,还会和他抱怨,到底是什么雌虫会年纪轻轻精神海还好好地就嫁给雄虫。
“雄虫只不过是用来梳理精神海的工具罢了。”扎克说,“为了让军雌好好战斗,军部应该设立一个精神梳理所,专门负责梳理精神崩溃的军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向导。”
这话很得罪虫,塔尔一把捂住了扎克的嘴,早早结婚了的泽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大放厥词的扎克,而沃蓝则拍着手叫好。
“之前我们去的那个什么星,是不是就是雌尊雄卑?”沃蓝和扎克臭味相投,没事就坐在一起YY,“我看他们雄虫都排着队,一只雄虫伺候七八只雌虫。”
“快别说了!”塔尔都快哭了,他们打了那么一次仗回来以后连对方军舰信息都销毁了,再说他们就要虫间蒸发了。但是他就一只手,能捂住扎克就捂不住沃蓝。
卡尔还拉着泽斯,不然他就要动手了。
“我们不也是一只伺候七八只。”卡尔说。有点精神胜利法的意思。
“那一样吗?被伺候和主动伺候怎么能一样?”沃蓝回道。
“闹什么呢,那我们的生理结构又一样吗?就比。”穆尼尔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几个只要聚在一起就打架,要不是他们反侦察做得好他真的担心明天要提着扎克的头去给皇宫赔罪。
“一不一样要抓住一只**解剖才能确定。”就连向来沉稳的泽斯也说。
那时候塔尔还是作战官,沃蓝是他带着的军雌,塔尔要疯了,沃蓝反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拱火。
放在哪个军团也没有这么混乱而且乐意造反的虫。
但是穆尼尔喜欢他们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扎克这么不管不顾的性格是他一手造成的。而扎克出了事,他又没有能力解决。
扎克最终还是被贵族盯上了,有两只雄虫去他家提亲,让他随便选,扎克拂了两只雄虫的面子,一只也没有选,甚至阴阳怪气了一顿就把他们请出去了。
扎克那时候已经是少将了,他虽然张扬却有张扬的能力,他自知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也有权利拒绝这场提亲。
在贵族云集的宴会上,扎克被扎了一针触发发情期的药剂,被几个贵族用精神力诱导拖进了休息室。穆尼尔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心慌的心情,怕扎克不反抗,又怕他反抗,几乎是跪在元帅面前请求他出面帮忙——元帅能说动三皇子,也许还有回转的机会。
但是不出他所料,扎克还是反抗了。
他和元帅站在虫群中,看着身上溅满了血的扎克整理着凌乱的衣服,顶着一头散乱地红发,跌跌撞撞地拨开围观看热闹的贵族,赶在警卫出动之前跪在了当时的艾利安面前。
元帅说过,艾利安喜欢收集雌虫,就像收集衣服。衣服买多了总有穿重样的,也有买回来就忘了,一直压在柜底的。
扎克抱着艾利安的腿跪在地上,喘息着,仰头看着艾利安,一脸的难耐,委屈和乖顺。
扎克一辈子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警卫来了,艾利安终于发话了。他脸上带着笑,好像根本就没在意蹭了自己一裤腿血的雌虫,“二皇子的宴会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几只贵族来解释,艾利安就听着。
“你想跟我?”艾利安低头看着扎克,好像打量着什么稀奇的玩物。
扎克赶紧点头,“嗯嗯”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带着点发情的难耐,死抓着艾利安不撒手。
艾利安乐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着拍了拍手,指着扎克对那个想要扎克的贵族说,“听到没有?他想要跟我。”
他伸手摸了摸扎克的头发,伸手点着他的下巴看他的脸,“长得还不错,刚才没让他们碰到你吧?”
艾利安要,那些小贵族怎么还敢抢,被扎克揍得鼻青脸肿的还要奉承些像是“还是您有魅力”的话。
从那天之后,扎克忽然消失了,就算和元帅打听元帅也闭口不谈扎克的处境。就像军部从来就没有这么一只虫一样。
这些天穆尼尔其实是庆幸的,庆幸扎克当初选择了艾利安。
艾利安不仅没有外面所说的那些暴虐的癖好,反而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眼中只有商品的价值,就算是残次品也要找到能废物利用的地方。
这些天他还隐隐期待,也许有一天还能再次见到扎克。
没想到却在这样冰冷的橱柜里看到了扎克的名字。
橱柜里是两颗后槽牙。
就像是某种纪念品一般。
他连光脑都销毁了,只留下了这样的两颗纪念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癖。
这一刻扎克就好像又死了一次一样,翻开的伤口再次发出钝痛。
穆尼尔的手有些颤抖,几乎把自己的光脑摔在了地上,连接上自己的精神力开机,终于在一片消息中翻到了塔尔死前留给他的讯息。
塔尔和他的交流是内部信号,本来是在机甲间互相传递的。在他的机甲受损无法接收声音后系统自动把这些话转换成了语音发送到了他的光脑中。
塔尔的机甲最后爆炸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没有办法长篇大论,只是在高温的驾驶舱里顶着高温的灼烧,朝着通讯设备急吼吼地喊。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按照我的想法活着,或者让你活着的。这之后你去结婚也好,接着犯倔也好,去死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你不欠我这条命。”
“任务结束,永别了,长官。”
“为了帝国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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