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洗澡要困难一点。
他的头发很长,之前一直都有虫帮他打理,现在落到自己手里反而因为护理不顺而毛躁起来。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总是一副没收拾好,没睡醒的样子。
这天艾利安一如既往地操纵着轮椅到楼梯边,将轮椅吸附在一旁的升降梯上,下楼,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慢慢地吸着营养液。到了下午在沙发上小小地打了个盹儿,一觉睡到了黄昏。
他一睁开眼先看到的就是眼前黑色的噪点,浑身都疼,发热又发冷,没有一处使得上劲儿的,身上一阵一阵地冒虚汗,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还是只是睡昏了头,一口气上不来好一会儿才顺过来。
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暖光的吊灯,耳边安静的似乎连电路的流动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感觉到有点寂寞,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小时候身体好,一身的劲儿,小小的一只小虫子在曾经这个算不上温馨宅子里东窜西跳。明明身边都是雌虫,却和他没有眼神的交流,也不会主动说话,而讲课的先生的眸子又很冰冷,不爱接他讲的笑话。
这个宅子曾经是他的全部世界。是一个冰冷的,没有人情味儿的,充满了难闻的气息的地方。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喜欢皮肤的接触。其实诺克斯家的小雄虫从小都喜欢皮肤的接触,这种对皮肤的柔软又温暖的渴望逐渐又随着年龄的增长转换成了对性变态的癖好。他从小就看着父亲,然后是几个哥哥和雌虫的交流,总是觉得很有意思。
好像雄虫总是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部分藏在心里,腌烂,发酵,然后散发出奇怪的气味。很可怜,也有一种别样的有趣的地方。勾起他的好奇心,去接触,去了解。
其实这种寂寞的感觉一直都在,他很擅长保持这种非近非远的距离,他并不享受,也没有因此觉得难过。好像从生下来就该是这样的,鲜血的气息,掌控的权利,纸醉金迷,和对生命的渴望,乐天知命的苦中作乐,以及诗歌和浪漫交织在一起。好的和坏的好像本来就是应该共生的,也都是他的一部分,哪一部分都不能单独剥出来。
但是可能是因为身体每况愈下,今天这种寂寞的感觉尤其明显。
艾利安额头冒汗忍住了把营养液吐出来的**,手颤抖的去拿外骨骼,坐上轮椅,连接上升降梯,拿着营养液上了楼。
“笃笃……”
艾利安把挂在门把手上的营养液摘了下来,数了数,正好是六个,穆尼尔没有走出房门,自然也没有补充能量。
他敲了敲门。
“笃笃……”
“还在生气吗,吃点东西吧?”艾利安扬声问。
“穆尼尔,出来了,别发脾气了。”
“咚”的一声吓了艾利安一跳,他听到了穆尼尔砸门的声音,随后是他嘶哑的声音从门的缝隙传了出来,声音经过了一层实木的传播低沉又模糊。
“滚!离我远点!”
“怎么还骂人呢。”艾利安低头轻轻地笑了笑,把轮椅的刹车放下,额头抵在门上,“你饿死自己是要吓唬谁呢。”
“滚!滚开!”
艾利安没搭话,而是靠在门上,食指轻轻的叩着门,声音微不可闻,一下一下的,好像只是在无聊打发时间。
贴着门,他也能感觉到门对面的震动。
门里面的虫似乎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抓着门板。
穆尼尔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燃烧,有些地方好像摩擦久了肿胀地吓人,一碰就从脑后一阵凉意让他倒抽一口气。
长时间的精神海亏空,曾经因为短暂的暴动而害死了自己的挚友,后来是长期的折磨和比折磨更甚的手术。身体求生的本能终于盖过了精神力的控制,他开始发热。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地敏锐,在和那只双S的雌虫交战后的夜晚,独自待在房间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他没当回事。
和战场上不眠不休的战斗,困在荒星的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以及不久前神经的疼痛比起来,这点小小的不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他也不能够和每晚都呻吟着,骑所有能骑的东西,用力一下一下地撞着桌角撞得□□出血的雌父感同身受。
他觉得自己是可以挺过去的,就像他挺过了这一生一样。
他一辈子没考虑过出嫁,到底还是低估了生理反应对他的影响。
他好几次大汗淋漓地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推开了门,手死死地按在艾利安的门把手上。
疼痛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动手没有办法疏解,穆尼尔觉得记事以来第一次哭,还是现在。
他的身体异常地燥热,连呼吸都能带起潮湿的蒸汽。
自己一辈子脊梁都挺得笔直,唯一一次屈服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因为被强迫。而现在他一边哭着咬着衣角,一边用力地吃下床尾柱,双腿打直地颤抖。他一方面控制不住,另一方面又觉得恐惧。
这次不再有强迫,不再有阴谋,这就是他自己,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的本能。
他还没有懦弱到连自己种群的生物特征都厌弃,但是让他冷不丁地这么面对又实在是太残酷了。
地下街区的种种闪过他的眼前,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冷眼旁观。
克制自己走出这个房门已经很困难了,他没办法让艾利安从他房门口走开,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受雄虫的诱惑。
他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心中隐藏起来的懦弱的部分,开始厌弃自己生在了这样的族群,开始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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