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午后金乌暖洋洋的,院外鸟鸣啾啾,澄黄的日光透着窗棂钻入内室。

室内,祁臻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只觉浑身沉重,像在战场上不死不休般厮杀了两日。

“咳—,咳—”祁臻低声咳了两句,太久未进水,嗓子干涸得厉害,他转悠着眼睛环视一圈,发现温嫤并不在屋内。

垂眸间,瞥见身上干爽的寝衣,脑中浮现出几缕飘渺的画面,祁臻摇了摇头,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双腿竟然有了知觉。

这一次,他终于清醒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膝,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喜。

于是,下一刻,他便企图让自己试着站起来。

温嫤端着药碗推门而入时,祁臻双腿将将落了地,他一只手支撑着架子床的一柱,隐隐用力,手背青筋尽显。温嫤见状,眼睫轻颤,激动将药碗置于木桌上,意外道:“夫君,您醒了。”

祁臻吃力地起身,蛊毒虽已清,可双腿太久未行走,眼瞅着就要站起来,下一瞬,便觉双腿无力,脚下一软。

温嫤见他这般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然而欣喜劲还没过,意外便发生了。

“祁臻——”温嫤见他摔倒,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他,可她忘了男女悬殊之力,电光火石间,她抓住了祁臻左臂的衣袖,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这股不受控制的力拉扯过去,随即,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之上。

且还是以一种男上女下的姿势,眼见温嫤摔下,祁臻慌忙间抬手护住她脑袋。

她身量娇小,在这种姿势下,上半身完全被祁臻宽阔的胸膛笼罩着,温嫤懵懂又局促的眨了眨眼睫,竟不知手该往何处放,鼻息间还缠绕着祁臻身上清冽淡苦的药香。

薄唇擦过裸露在外的侧颈,男人脸颊紧紧贴着她的侧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这样的距离,两人呼吸交融,身子不自觉颤栗,又酥又麻,屋内一瞬间静地针落可聆。

只剩心跳在猛然颤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掷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莹润的肌肤肉眼可见地攀上一层粉红,像是成熟后亟待采撷的水蜜桃。

温嫤脑子有一瞬间的发懵,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致于她尚来不及反应就被抵压在床榻与祁臻之间。

祁臻更是心底一僵,女子身量纤纤,躺在怀里,春水般软滑。

男人喉结一滚,漆黑的眼眸氤氲着复杂的情愫,一瞬间,有惊慌,亦有悸动。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这旖旎的画面。

“温嫤姐姐——”

听到知鸟的声音,温嫤尚来不及反应,就听见门扉旁传来一道重重的倒吸声。

知鸟尴尬地愣在原地,从她这个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姿态,像极了在亲吻。

她错愕般瞠目,但很快伸出双手捂住眼睛,慌不择言的背过身,脚底如抹油般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念叨着:“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着,她更是顺手将门扉给合上了。

话落,温嫤脸颊顿时变得红温,她整个人害臊般缩进他胸膛,瓮声瓮气的开口:“那个....你...能...起来...吗?”

祁臻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撑起身子,动作迂缓而怔愣。

禁锢抽离,温嫤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迅速从床榻上起身。

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鬓间的青丝有几缕俨然凌乱着,胸前的衣衫也泛起了褶皱,温嫤慌乱间整理好碎发,又佛了佛衣襟,见无大恙,快步离开了屋子。

温嫤仓惶般逃离,脸上红晕未消,这一刻,祁臻也不得不承认,战场上纵使面对万千军马也不曾慌乱的人,却在那一瞬,心神悄然扰乱了。

知鸟站在院子里,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她眨了眨眼,“你就出来了?”

“......”温嫤脸热辩解道:“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干?”

“我知道。”知鸟嘴上这么说着,可那张坏笑的脸上分明就写着:我知道啦,你不用解释的。

温嫤对上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无力,怎么就说不清了呢,早知道她就不过去扶人了,人没搀住,倒贴上了自个。

温嫤企图岔开话题,囫囵问道:“你刚刚寻我何事?”

“我寻你了吗,没有呀。”知鸟睁着无辜的双眼,摇了摇头,佯装刚刚无事发生,不愿承认自己是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好了,别装糊涂。”温嫤是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温嫤过于羞赫,知鸟也不再逗她,转而正了色。

“我是想告诉你,五里外有个庄子,里面有座药泉,受伤之人泡上一两日,保管身心舒畅。”知鸟看了眼温嫤,继续说道:“我念着他刚解蛊毒,身体孱弱,若是想尽快恢复,可以去上一趟。”

“药泉?”温嫤疑惑。

“你离开明州已有七八年,自然不知晓,这庄子的东家是城内有名的富商,当初就是瞅见这商机,才买下这块地界。”知鸟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前往他庄子的人,非富即贵,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自是没机会去瞧上一眼。”

温嫤垂首,手指绞着帕子,祁臻身子要想恢复如初,除了针灸服药,若是还有其他法子可以借助,自然是极好。

她沉思着,就听见院子外头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儿响,两人顺着目光瞧过去。

祁疏月正搭着元清朗的腕子徐徐下了马车。

之后又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进院子,那平日里总是喜笑盈盈的脸上头一回表现出苦大愁深的表情,满脸的不虞,撅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疏月姐姐,你怎么了?”知鸟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说了。”祁疏月幽怨又委屈地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走到福泉寺。”

知鸟恍然大悟,“我倒忘了,你初次上山,定然吃不了这份苦。”

温嫤也安慰道:“晚些我去找师父要些缓解酸痛的药膏,夜里你抹些,想来次日就能好上不少。”

“好。”祁疏月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小脸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神,“谢谢嫂嫂。”

冬日气候多变,白日里暖阳高照,到了傍晚便下起了雨。

温嫤自午后便一直待在院子里,两人成亲数月,虽是夫妻,可始终秉承着相敬如宾的态度过日子,骤然间的肌肤之亲,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祁臻。

若论厌恶,倒也称不上,若说喜欢,好像......

她重新回到屋内,祁臻仍旧坐在轮椅上,双臂枕在扶手两侧,温嫤站在室内那张小方桌前,背对着他。

两人隔着一丈远,祁臻掀眼凝着那道倩影,眸中晦暗不明,**翻涌。

午后之事,是意外也是唐突,祁臻主动开口,语气中难得一见的温柔:“温嫤。”

“嗯。”静谧的屋子只有两人的说话声,温嫤就是想装听不见也无济于事,只能心不在焉的应道。

“你在生气?”祁臻眉心微蹙,像是对这种认知感到彷徨,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午后那段小插曲发生以后,温嫤便刻意的不进这屋子,也正是因此,他才发现,当温嫤出现在视线以外时,他竟控制不住的想要见她。

温嫤心尖一跳,倒茶的动作一滞,室内重新恢复静谧,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抱歉。”祁臻嗓音低沉,长睫敛着。

“哐当—”

盛满茶水的杯子蓦地被撞倒,温热的茶水沿着桌面倾泄而过,洒落在水红色的裙裾上,氤出一片明晃晃的水渍。

温嫤手忙脚乱般回头,视线交汇,对上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温嫤竟然在那双眼中看见了浅淡的笑意。

祁臻目睹着温嫤方才的举措,倘若他不开口,她是否要一直这样背对着他。

温嫤呢喃自语,“我...其实...并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只有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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