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玉夫人的东西,楚月栖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万分钟爱那一匹鲛菱纱,夏日做上一条裙子,想来万分合适。并没有太过留恋,看过便让人收下了。
她明白玉夫人的意思,不过,觉得更该安慰的是玉澜清。
他虽然并没有流露出太过不适的模样,但楚月栖知道他肯定不舒服。她带着鸳鸯来了玉澜清的书房。
玉澜清坐在书桌后,手中的笔尖上并没有墨迹,整个人也一动不动,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楚月栖在以前特意准备的小桌旁坐好,向鸳鸯道:“你去找一本祈福的佛经过来。”
玉澜清蓦然回神,下意识的垂下头,却又僵直在原处,然后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楚月栖道:“昨日夫君不是邀我来书房?”
玉澜清抿了抿唇:“谁请你了……”意识到语气不太好,玉澜清连忙道:“你不是不来?”
楚月栖不同他一般见识,认输一般无奈的道:“我想来行不?你这里书香满满,说不定练字更有效率。”
玉澜清唇角微微一动,想说,不需要你可怜我。
但转念一想,这话倒是有些摇尾乞怜的意思,他一个男子,又何必那么在意那张脸呢。
美也好,丑也罢……
玉澜清心中更复杂了,不知招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端端的脸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玉澜清的确有些萎靡,他无力得道:“随你吧。”
楚月栖写了多久的字,玉澜清出了多久的神,每次楚月栖抬头看他,他都安安静静的坐着,平常喜欢看的书,也索然无味的放在一旁,没有翻动的痕迹。
看来,这件事对玉澜清伤害不小。
楚月栖索性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今日阳光不错,你能不能随我去香积寺还愿?”
玉澜清眉头微微一动,眼神淡淡的,纤尘不染:“我不去,你可以找清芷陪你。”
楚月栖直接反驳:“那可不行!我觉得,要你和我一起去才有诚意。”
玉澜清不动声色:“为何?”
楚月栖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为了求你一世平安喜乐啊!快快快,你去换衣服!咱们一起去,然后在那里吃暮食,我很喜欢他们的素面!”
玉澜清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却还是坚定的摇头。
楚月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把将他从座位上薅起来:“我心心念念为你,你却连还愿都不愿和我一起去……”
玉澜清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又羞又恼:“楚月栖,你不要那么过分!”
楚月栖瞪了他一眼,道:“谁过分了!你再敢说!”
玉澜清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都黑了:“楚!月!栖!”
楚月栖就那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退让。
玉澜清无力道:“我去,你放开我。”
在下人面前被薅来薅去,他就算不出门,他的脸也丢尽了,不过是被人多看两眼,多议论几分罢了,和被她薅起来威胁,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玉澜清脸色铁青,但真怕楚月栖不管不顾的动手——她虽然没打过,但玉澜清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江水和溪流,一个楚月栖打两个玉澜清,完全不成问题。
见玉澜清离开,楚月栖在鸳鸯耳边交代了一通,她不住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夫人果真是个好人,处处为大公子着想!刚刚她见夫人那么没规矩,还未公子打抱不平,她真该死啊!夫人会伤害大公子吗?不会!
夫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公子好!
楚月栖也换了衣裳,上身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面是捻金银丝线滑丝锦刺绣妆花裙,行动之间,偶有流光闪过,如花美眷,恰如墙头探出枝桠的杏花。
玉澜清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她。
楚月栖含笑招手:“快来快来!我平日都出不得门,咱们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玉澜清日日待在留园,虽有美景如画,美食亦足,但终究少了几分人情味儿,没见过世事难料,所以脸上起几个红疹便觉得是天大的灾祸。
这样不好。
楚月栖将手中的斗笠给各自带上,玉澜清一顿,他方才也是准备如此,没想到楚月栖都想到了,他心中的怨气少了半分。
去香积寺的路上,哒哒的马蹄声不断响起,忽然,马车猛然一停,楚月栖早有防备,还是被马车猛然一甩,甩进玉澜清怀里,他被砸在车厢上,“碰——”的一声,估摸着不太好。
车夫喝了一声:“不要命了!竟然半路拦车!”
狗子道:“求贵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妹妹快病死了!求贵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楚月栖猛然掀开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狗子。
她给的钱不够???
玉澜清缓缓抬眸,顺着楚月栖掀开的帘子看过去,他淡淡的道:“还不走?”
他向来不喜欢强出头,如同江南楚家一般,楚家做的不好吗?做的很好,就是太好了,助长了灾民的胃口,直接被哄抢,他的岳父岳母死在当场,大舅子被卖进……咳……
玉澜清看了一眼楚月栖,隔着幂篱楚月栖并没有感觉到玉澜清意味深长的目光。
楚月栖道:“这样不好吧,既然遇上了,咱们不防帮一帮。”
玉澜清眉头微微一动,他原本以为楚月栖失忆之说不过是搪塞之词,今日看来,果真是失忆了。
不然,经历过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再犯同样的错。
玉澜清冷冷的道:“走。”
楚月栖愕然,没想到玉澜清竟然真这么走了!那接下来的戏还这么唱下去。
她回身,轻轻的晃了晃玉澜清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同他商量:“咱们帮帮他吧。”
玉澜清不做声。
楚月栖又道:“我想帮他。”
玉澜清道:“世上事多了,你能管的过来?”
楚月栖道:“可是,遇见了总是要管啊!”
玉澜清道:“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你是不是在想,他或许是个骗子,又或许,你今日帮了他,改日也会有人有样学样,求到你头上,再或者,斗米恩,升米仇,帮出来一个白眼狼!”
楚月栖直接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若是做什么事都不能随心而为,瞻前顾后,左思右想,是不是活的太累了!”
玉澜清不说话了。
楚月栖最后一锤定音:“我要帮他!”
玉澜清淡淡的道:“我曾听过一桩事,有一户人家,与人为善,恰逢大灾,开仓赈济灾民,受灾者众,哄而抢之,夫妻二人葬身当场,其子女,流落在外,与灾民为伍,你以为如何?”
玉澜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神情,楚月栖的心一瞬间揪痛,不自觉落泪,她良久无声。
玉澜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认真的道:“并非是要万事袖手旁观,凡事量力而为,在更多的情况下,需先保全自身,有余力才可维护他人。今日他当街拦车,若有人效仿,何如?”
楚月栖道:“抱歉,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楚月栖探出头去,向车夫道:“咱们走吧。”
狗子眼睁睁的看着楚月栖的马车离去,顿了一下,这才起身,他有些好奇,车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主子心善,她必定顺势而为,继续之前的计划,但那人却能三言两语改变主子的心意,让她放弃计划乖乖离开……
他盯着马车远去,一直到消失不见。
身旁这时有人替狗子打抱不平:“玉家人真狠心!明明有那么多银子,为何不愿意施舍一些?你都那样求他们了!”
身旁的人道:“他们有钱是他们的!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玉家多次施粥,现在城外还有他们施粥的摊子,做的还不够吗,谁又敢说从来没有喝过玉家一口粥水,你不说多有钱了,至少比这个小少年强的多吧,我也没见你拿出半两银子给他呀!”
“我,我凭什么给他,我……我又没钱!”
“那人家有钱就有罪不成!”
“大娘说的在理,我也是头脑一热才做出这样的事,是我错了。”狗子也连忙解释:“玉家是良善之家,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冒冒然求他们,是我冒失了。”
那人撇撇嘴,但周围尽是帮玉家说话的人,她就算有再多的话也没了,悻悻的闭嘴,只恨玉家有那么多银子,却不想周济一二,简直太过分!
“得得得,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行了吧,我就不该多嘴!”
她一边想着,一边捂紧荷包,唯恐真有人让她把自己的.钱分给这个穷要饭的!
等人都走了,狗子也转身离开,他慢慢的走着,发觉身后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紧赶慢赶,加快脚步,身后人也立刻走快!他走慢两步,身后人也走慢。狗子机灵的转进一个小巷子中,悄悄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小兄弟警觉性挺高啊!”
狗子警惕的问:“你是谁?!”
那人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这些银子你拿着吧,以后不要再做今日这样的事了,说不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对了,今日之事,不得同任何人提起。”
他手一扬,装着几块碎银子的荷包扔进狗子怀里,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狗子愕然的拿着银子,出声问道:“你是不是玉家的人?可是你家公子吩咐你来的?!”
那人转头一笑,并没有回答,只留下两个字:“你猜。”
主子让他不要暴露身份,免得日后多有波折,所以他并未和这个胆敢当街拦车的猛人说什么,给了钱便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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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意穿进了一本古言甜宠文,成了反派苏景蕴的早逝原配。
此时早期的大反派还只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小可怜,原书中,林知意和苏景蕴本是邻居,只是苏景蕴家徒四壁,每日饭都吃不饱,全靠林知意的爹接济才能活下来,之后她爹不幸染病,迷留之际将林知意托付给苏景蕴。
林知意不满苏景蕴是个小瘸子,每日非打即骂,态度恶劣至极。直到林知意失足落水,苏景蕴才解脱。
看过原书的林知意知道,苏景蕴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早便想过林知意的八百种死法,只是林知意识趣,早早死了。
一睁眼,对上日日想让她死的枕边人,林知意麻了。
她该怎么样,才能让苏景蕴绝了杀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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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蕴,家徒四壁,食不果腹,不良于行。只有一张俊脸,两袖清风。
为还老秀才的恩情,娶了他唯一的女儿,只当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可是,这小娘子日日作天作地,对他非打即骂。
苏景蕴恼了,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刀剁下了野鸡的脖子。
然后,小娘子再也不作妖了。
苏景蕴沉思,早知如此,他早就杀鸡儆猴了。不过,林知意若是不闹,也不是不能留她一条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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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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