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三朝回门,玉夫人一大早就派身边的嬷嬷过来,将备下的礼物等折合成银子,本来只有一千两,玉夫人爱屋及乌,对楚月栖常感亏欠,所以贴补了一些,凑足了两千两银子。
楚月栖一大早就接到一笔飞来横财,眼睛都亮了!捧着两千两银子如获至宝。
玉澜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玉家巨富,但从来不会让子女挥霍银子,除了女儿家的四季衣裳,钗环头面,还有笔墨纸砚全包,其他的都要靠每月一百两的例银。好一些的打理自己名下的庄子,铺子又能收一些银子,长辈不会横加干涉,盈亏自负。像娘这样一出手就是两千两,见所未见。
楚月栖眼睛亮晶晶,快乐的像个小猴子:“我发财了!”
玉澜清漫不经心道:“若会打理,便换成产业,若是不会,就先存着,往后每月百两例银,缺了就只能自己贴补。”
楚月栖点点头,若是寻常百姓家平常花销,两千两银子算一笔巨款,可是在玉家,可能真的会缺银子。
她一时有些踌躇,她必然不可一直占着原主的身份,最终要还回去,她还需要赚钱吗?
唔……但凡请高人做法,都要极度砸钱,楚月栖发现,她岂止要赚钱,还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长路漫漫。
她还是先苟一苟吧,把情况摸清楚,再论其他。
楚月栖将两千两银票收拢好,仔细的放在梳妆台下。
过了成亲前三日,玉澜清恢复正常用药,望舒端上一碗墨汁一般的药汤,楚月栖远远的就闻见了苦味,她眉头微动等玉澜清将药汁一饮而尽,她立刻递上一颗蜜饯。
饶是玉澜清已然习惯了喝药,舌头还是被苦麻了,微微别看眼,不去看莫名殷勤的楚月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还怕她蜜饯中下毒了!
等口中苦涩的味道减轻不少,玉澜清才活过来:“咳咳……咳……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他攥紧了手,哪怕胸口一阵阵沉痛,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
他没接,楚月栖也不以为意,直接向上一丢,头微一侧,便把那颗蜜饯衔进口中,三两下嚼碎了,那狠劲,就像是在嚼玉澜清。
“妹妹邀我明日一起去玩儿,我可以出门吗?”
玉澜清看不惯她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你怎可如此失礼?”
楚月栖又往口中丢了一颗,一脸茫然:“什么?”
玉澜清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不过,她漂亮的双眸中只有茫然不解,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玉澜清道:“我觉得,你要学一些规矩。”
楚月栖定定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倒是玉澜清自己放弃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娶她进门之时便知道她并非大户人家出身,规矩上有所欠缺,既然娶了,也不好挑刺,更何况,楚月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头!说她两句就不高兴了!
玉澜清道:“算了,想去就去吧,若是有什么不懂,让清芷告诉你便是,少说少做,多看多想,天长日久,便懂了。”
楚月栖挑挑眉,淡淡的“嗯。”了一声。
恰逢玉清芷来找,在门外小声喊了一声:“嫂嫂!哥哥,我来找嫂嫂!”
玉澜清曾让玉清芷唤他兄长,可她毕竟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和玉澜安不一样,教了几次,软糯糯的小女娃都快迷糊了,老持庄重的玉澜清才不得不放弃,后来听玉清芷喊哥哥,那感觉还不错,他就哄着已经习惯喊兄长的玉澜安改口。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
玉清芷看了一眼楚月栖,她轻轻的点头,玉清芷顿时高兴了:“哥哥既然答应了,明日我就带着嫂嫂一起过去了!”
玉澜清轻轻的点头。玉清芷欢欢喜喜的拉着人走了,隐约间还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明日会有很多人,春日宴最是热闹!棠姐姐也要过去,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唔……她什么都好,就是一心痴恋——”
玉清芷说的多了,她连忙闭上嘴,小心翼翼的笑着讨好:“嫂嫂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听见……我不该在背后议论旁人,清芷有错。”
楚月栖轻轻的摇头:“无妨,你只是无心之失。”
玉清芷笑靥如花,爱娇的挽住楚月栖的胳膊:“嫂嫂最好了……”
声音渐渐消失,玉澜清安静的坐在书桌后,只是手中的书看不下去了。
玉清芷如此单纯,楚月栖若是做出伤害她的事……
玉澜清心中不安,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扣了几下,抬眸问道:“望舒,春日宴可有下帖子过来?”
望舒想也不想:“当然!”
但凡举办什么宴会,从未有人绕过两位公子。逢会必请,只是玉澜清自打生病,极少出门,更遑论参加宴会了。
“好,你去告诉小姐,明日我同她们一起去!”
望舒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好,奴才这就去告诉小姐!”
宋府 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绿树合绕,溪流潺潺,亭台楼阁,掩映其间,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间站着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和风流无瑕少年郎。假山流水,鲜花遍地,宋家的花园也很美,但楚月栖这几日看惯了玉家的如画美景,倒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了。要说雅致,还是玉家的园子更为雅致,也更绮丽。不过,宋家的园子更鲜活!这一点,玉家没法比。
楚月栖看着满目的美景没有留意,玉澜清一走来,说话的声音便小了。
一位红衣胜枫的明媚少年迎了上来:“澜安——”
玉澜清以手抵唇,轻咳了几声。
红衣少年的话另立刻转了个弯:“兄没来?我还说要找他喝两杯,真是不巧了。”
玉澜清放下手,浅浅一笑:“澜安在家温书,这几日未去书院,他心难安。许久未见,鹤清别来无恙。”
鹤清,澜安……
楚月栖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仿佛一片惊雷乍起,让她头晕脑胀,目眩神迷!
玉澜安,宋鹤清?!
她竟然不知玉澜清的弟弟是玉澜安!她前几天刚刚看过的一本科举文男主!
文中,玉澜安兄长早逝,只剩一位寡嫂,值得一提的是,她心思不纯,惦记着第一眼看到的玉澜安,所以在新婚之夜,月黑风高之时捂死了玉澜清,她孀居后院,多次想法子引诱玉澜安,一直不成,破釜沉舟下了药,被玉澜安代兄休妻之时说漏了嘴,玉夫人才知因她之故,加速了儿子的死亡,一时承受不住,一病不起,抑郁而终。
玉澜安彼时已经得势,将这个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扔进大牢,受尽折磨,等人死了,直接一卷草席扔去了乱葬岗,被野狗啃食。
楚月栖心脏一阵抽搐,一把抓住身侧人的手腕,脸色苍白如雪,难看至极。
玉澜清一惊,下意识的抽出手,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低声问道:“你身体不适?”
玉清芷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嫂嫂,你怎么了?!”
楚月栖轻轻的摇头,扶住玉清芷的手臂,她需要安静一下。
怎么就穿书了呢?!
楚月栖无奈的勾唇,若是切实存在,她还能按照之前的计划一一行动,找到梦中人,把身体还给原主。
可——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往坏处想,甚至根本没有原主的存在,那只不过是黑白纸页上短短的几行字,哦,对了,最后还会死无全尸?!
好不了了!
楚月栖崩了。彻底绷不住了!她慌了。
玉澜清道:“你,你怎么了,我派人去请郎中?”
楚月栖魂都飘了,看到玉澜清,眼神才慢慢聚焦,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温热的感觉甚至让楚月栖要一股想哭的冲动。
他没死!对啊!他没死!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会死了?
楚月栖被玉清芷扶着,坐下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楚月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澜清,不敢放松半分。
“清芷!”
“棠姐姐!”玉清芷看到棠梨,连忙招手:“棠姐姐快来!我等你好久了!”
楚月栖循声看过去,一位身着烟霞色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少女娉娉婷婷的站在满园春色之间,但纵是再美的春色,也不及那女子浅浅一笑,婉转回眸。
自打知道这是一本书,楚月栖衡量人的标准就完全变了,有一张美若芙蕖的脸,再怎么差,也得是书中有名有姓的配角。
姓棠……棠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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