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玉想,自己今天真是不宜出门。
白天去城外听戏,跌入地府,成为戏里的一个人。
晚上来到幻境,看到蒋瑞强迫唐宁生殉情,莫名其妙的自己也坠入河中。
这一变故发生的非常快,她好像骤然间就到河底了,站在虚空里,四周围不是黑暗的,光从上方照下来,水蓝色一片。
河里非常平静,没有外头的磅礴气势。
龄玉会游水,憋着气往上游去。
却缩短不了自己和河面的距离,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在前进,是不是在作无用功。
“哈啊......”实在憋不住气了,她嘴巴半张,发现自己竟然是能在河里呼吸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安静了,龄玉一个人待在水里,戴着的斗笠不见了,长发披散。她身一转,环顾四周,还是空无一物。
她会在这里待多久,是谁把她弄下来的,她能出去吗?
这时眼前就出现一个景象,措手不及的,龄玉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会见到,上次从地府里出来也是晃神地看到了自己,甚至把张孚陵当成是张肃。
想到张孚陵——龄玉心情复杂。
他参与了龄玉童年的大半时光,是除了思盈外唯一肯接近她的人,所以......
所以龄玉当时喜欢他,也是应该的吧?
龄玉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一点慌张。
*
龄玉一般在外面穿白衣,但她小时候没有对白色情有独钟,她穿的像街边卖的瓷娃娃,身上花里胡俏的。
万府的人不待见她,便每日都往外跑,手脚也灵活,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墙了,翻身下来。
有天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站起来时发现手心里扎了个褐色的小刺球。
这是?
“哦,是板栗!”思盈也翻墙而出,说。
“板栗?”
“一种果子,现在是秋季,板栗最多的时候,刚才可能有人将一筐子板栗送进府里了。”
“没吃过,好吃吗?”龄玉眨眨眼。
“好吃呀,我记得离这儿不远有一片种板栗的林子,要去那里看看吗?”思盈说。
小龄玉点头,和她来到板栗林里。
板栗结在树上,手掌心大的刺球挂满高枝。主仆二人看得心动,想趁林主不在偷几个回去,却道她们当时只是六七岁的小孩,很难拿到高枝上的果子。
小龄玉摇晃了几下树干,没见有果子掉下来,便又捡起一截树枝,往上扔,但还没到树的一半,就掉下来了。
“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石头,”思盈说。
“好!”小龄玉答应着,看到她跑开后,挽起衣袖,走近那棵树,爬上去!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这树虽然有三丈高,但她不管不顾,皮猴似的就窜上去了。
停在两丈高的位置,一手抓着主树干,一手掰断旁边一根树枝,把它往前送——想把藏在叶子里的板栗打下来。
“怎么那么牢固,”翠绿的树叶乱颤,龄玉费力地动作着,喃喃自语。
这时底下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龄玉吓了一跳,以为是思盈回来了,她不许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想也不想的说:“没.....没呀!”
“是来偷板栗的贼?”那人说。
于是龄玉才发现底下说话的人不是思盈,低望下去,那人的脸一览无余。
是个男孩,穿白色衣裳,脸庞饱满,气质很好。龄玉没见过这样出众的男孩,一时呆住。
他说:“你快下来!”
好像有点着急,急什么?龄玉不明所以,心想难不成他是林主的儿子?那她不敢下去了,而且——板栗还没拿到呢,思盈说是很寻常的东西,但龄玉没吃过,她在这时起了强烈的自尊心,觉得自己一定要吃到。
继续用树枝去捅前面的板栗。
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接着一个踩空,整个人从树上掉下来。
“啊!”
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双眼,却在落地那一刻,发觉身上不怎么疼。
或者说,一点都不疼。
她记得板栗树下是一片硬草地呀?
小龄玉眨眨眼,茫然地摸着身下的软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躺在了高高的草堆上。
哪来的草堆。
往上一瞧,板栗树也不见了。
有个男孩站在她身边说:“你还好吗?”右手一伸,将她刚才费力想得到的板栗送到面前。
龄玉接过了。
那果子像是他俩之间的孽缘,在那时结下。
初次见面,小龄玉没敢问男孩的名字,又一次在街上碰到对方了,才知道他姓张。
张孚陵。
*
后来常常和对方见面。
小龄玉很敏感,她因为从小在万家不被待见,觉得所有人都不会喜欢她,所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也不靠近他们。
不料张孚陵是个意外,小龄玉当时也纳闷,她想她清楚张孚陵是一位世家子弟,气度不凡,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不应该去和他接触的。
但——走在街上,路过张家。
便想起张孚陵,接着门被打开了,他走了出来,龄玉一看到他的脸,就觉得熟悉。
是的,熟悉。
后来她对对方动心,也想过俩人会不会是什么前世夫妻,书上都这样写的,所以她才会觉得他很熟悉。
这一想法,她当然不会和张孚陵说,甚至不会和对方挑明自己的心思,即便她在他面前是主动的那方。
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张孚陵,是在自己的脸发生意外后。
张孚陵到万家来看她,龄玉昏迷着,浑身难受,醒来后发现他坐在床边,第一反应是他知道我住在柴房里了?他知道我在万家是这样的境地,他会不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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