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忙道:“说什么胡话?你一个姑娘家,怎可这样大大咧咧去找他问?”
“那、那我该怎么办?”江芫眼睛红红的。
郑氏现在是不知道她的难处——这根本不仅是出不出嫁的问题,而且关系到她的小命!
如果单纯从一个女孩子的角度来说,赵炎祯有钱有势,长得又帅,可以说是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能嫁给他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江芫不是觉得他不好,而是看过原著的她根本就不敢。
赵炎祯在原著中是反派,且极具悲**彩,即使赵炎祯没有亲手杀掉她,环伺在周围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安生。
这种感觉,就和她刚穿过来时,得知自己要来京城的时候是一样的——明知道危险在那儿,却还得硬着头皮上。
在她有退路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要绕道儿离开。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郑氏,泪珠儿还挂在颊边,这可怜的样子让郑氏心都揪在一起了,忙道:“明日让你哥哥去打听打听。”
“领了圣旨之后,你父亲极高兴,咱们先不要在他跟前说些旁的。”郑氏温柔地抚着她的鬓发,“我原以为这是你自己争来的,即便心中担忧,也不曾同任何人言语过,谁知你竟也不知情……但兹事体大,还是先问一问原因再说罢。”
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江芫只得点头,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让自己不要再哭了。
“其实,你若实在不想嫁给他,也有一个办法。”郑氏见她哭的可怜,没忍住,还是同她说了。
“什么办法?”
郑氏道:“你外祖母不是给你相看了一门亲事吗?便说已经定了,这样的话,即便是今上,也断不会做出拆人婚事的行为。”
“可是……”江芫更难过了,“可我更不想嫁给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女儿的纠结,郑氏又哪里不会明白?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无异于二次投胎,若嫁了个混球,后半辈子都不得安生,她见过赵炎祯,对他本人其实相当看好,只是他的家世实在高攀,让她有些担心。
门不当、户不对,婚后的问题还多着呢——这条路她走过,万万不想让她的娇儿也重复一遍。
“娘知道。”郑氏连忙安慰她,“你乖,娘会帮你想办法的,莫要再哭了,听话。”
江芫也不想让她太担心,抹抹眼泪,让自己不要再想。
郑氏让人打来水给她洗脸,之后也没敢让她回去,江芫便睡在了木槿轩。
次日,郑氏叫来江枫儒,问他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赵炎祯面见今上之后就来了圣旨,就算是有心求娶,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详细的情况儿子也并不清楚,昨儿问过常公公了,他那个人,您也是见识过的,油滑的很,礼半点没少收,话却半句也没透露出来,只说恭喜咱们。”江枫儒无奈道,“本打算今日登门试探一下,但想了想,总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总不至于圣旨刚到,我们就登门拜访,旁人看见那成什么了?”江枫儒道,“咱们是想去问个缘由,架不住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大妹妹成婚那事儿还没散场呢,何必又给他们热闹看。”
郑氏脸色有点儿不太好:“话虽这么说,可总不好就这么糊里糊涂让你妹妹嫁过去。”
“这是自然。”江枫儒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我会在百脍楼办诗会,会有许多同窗好友及世家子弟到场,到时候我亲自问他,他们都是些书呆子,不会掺合这些的,大可以放心。”
郑氏听他这样说,也觉得可行,让他到时候把表弟郑飞宇也一同带上,帮个腔,至少得知道他对这桩亲事的看法。
“好。”江枫儒满口答应。
和郑氏商量后,见江芫脸色不虞,便问她:“芫儿怎的不高兴?”
江芫瞥了他一眼,眼神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犀利,隐约还带了几分嫌弃,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高兴。
“都要嫁人了还不高兴?”江枫儒大笑,“是不是后悔当初那样对他了?”
他们感情一向好,有些秘密也是正常的,可郑氏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儿子这话不单纯,这个“他”指的是谁呢?这两个小崽子,莫不是在环安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有告诉她吧?
正要问,却又听江芫说:“你再说,信不信我也让你后悔?”
“哦?”江枫儒一脸的狡黠,也不和她怼,只将视线落在郑氏身上,乐呵呵地说道,“母亲,您还不知道吧……”
“你!你敢说!”江芫站起来要去捂他的嘴,江枫儒还要笑,江芫就忙发出平稳而绵长的“啊啊啊啊”声,来干扰他的声音,想让郑氏听不到。
江枫儒本来也是在逗她玩儿,见她又急又气的模样就觉得无比好笑。
两人从小闹到大,一向是说完就忘,他比江芫大几岁,平日里旁人都怎么搭理,就疼她,抛开脸皮和她这样贫嘴,也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让她开心。
结果这一回偏偏翻了车,竟把江芫给气哭了!
“诶?真哭啦。”江枫儒起先还不信,以为她是像以前那样,在装哭,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真的在难过。
江枫儒让她给吓坏了,立刻收敛了笑容,过去朝她道歉,结果让郑氏逮住了在他背上好一顿拍,还说他:“多大个人了?还撩猫逗狗的没个正形!”
“别、别打……我错了还不行吗?”江枫儒不敢再嬉皮笑脸的,连忙哄江芫,“再不敢说了,别哭了好不好?”
江芫擦擦眼泪,扁着嘴通红着眼睛的样子实在可怜得过分,江枫儒懊恼地摸摸后颈,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心里还想着,她原先也没这么不禁逗,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不想嫁给侯爷?
对了,他们有过节呢——当初他若不是惹恼了芫儿,她可能也不会做出那么凶蛮的事情。
但后来知道了忘也的身份,完全等于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他还总拿这个笑话她,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呢吗?
江枫儒更后悔了,甚至脑补出了江芫忍辱负重的复杂心情。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对不对?”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他主动向江芫道,“几日后的诗会,你要不要亲自见见他去?”
“胡闹。”郑氏打断他,“尽出些馊主意。”
江枫儒抿抿嘴,郑氏却揪她的耳朵,说他:“你刚刚怎么说的?怕别人说闲话,现在倒好,劝你妹妹去和他私会,还当着你老娘的面儿,怕不是要气死我。”
“什么私会!”江枫儒脑袋本能地往郑氏那边偏,痛叫,“娘你还是大家闺秀呢,说话怎可如此粗蛮?”
郑氏又好气又好笑,手上更是用力:“还有更粗蛮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不了不了。”江枫儒觉得耳朵热的发胀,连忙告饶,“刚刚都是我在胡说八道,母亲莫要见怪。”
“不见怪才怪了。”郑氏道,“尽教坏你妹妹,不打你还得了?”
江枫儒无奈,忙招呼旁边的江芫道:“芫儿你好歹说句话,救救你可怜的哥哥吧。”
“我、我其实也有点想见见他。”江芫观察着郑氏的表情,见她皱眉,连忙补充了一句,“不、不是私会!就是问问他想做什么,我……我怕哥哥问不清楚。”
毕竟他们中间发生过许多的事情,是别人都不知道的。赵炎祯定然也不会告诉旁人,不如她亲自去问。
“不妥。”郑氏态度强硬。
江芫就知道她是不会答应的,因为这对她们来说,的确有辱斯文。
但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后面还跟了一句:“除非娘也在场。”
“真的?”江芫有些意外。
郑氏颔首,严格道:“中间需隔着帘子,且要由娘来帮你问,你不可出声。”
“嗯!”江芫重重地点头,答应下来,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愁了许久,想了许多的方法,都觉得此事无解——那毕竟是圣旨,君无戏言,除非像郑氏说的那样,她已有婚约在身,今上不能拆人婚事,会当作误会一场,将此事揭过,可是那个人,她更不能接受。
就不能不嫁人吗?
带着复杂的情绪过了三天,郑氏对外称带江芫到昭宁寺上香,带着江芫出了门。
昭宁寺离江家不远,在京城东郊,香火鼎盛,江家经常过去礼拜,眼下 既然得了天大的造化,理应过去还愿,任谁知道都不会怀疑什么的。
她们和江枫儒差不多同时出门,按理说,等江枫儒把消息递给赵炎祯之后,他才能赶过来,必定要比她们到的晚,结果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竟比江芫母女二人来的还早。
且仿佛来了有段时间,一袭月白色常服,长身玉立在寺庙前的菩提树下,灰眸灰发、英俊潇洒的模样,引起了不少姑娘媳妇儿侧目。
见两人打着伞登上佛寺的石阶,还在一旁朝他们做了个礼。
“招摇。”郑氏小声说了一句,只冷淡地冲他点点头,便拉着江芫上了台阶,往大雄宝殿走去,打算先好好拜佛,再去会他。
侯爷:要见媳妇儿了好开心呀!
郑氏:丈母娘is watching you!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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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035章 撩猫逗狗(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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