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刘氏心里想的却是:这恶霸莫非是转性了?闹了这么一出,现在竟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是见她哥哥在,不敢造次?
“这有何难?明晚府上设宴,便让宾客们也沾沾芫儿的光,咱们办一场烟火盛宴,给你看个够。”刘氏说着。
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哪怕要看神仙打架,老娘也立马把台子给你搭好。
“真的吗?”江芫虚弱地笑笑,“太好了,多谢大伯母。”
她完全没有想到刘氏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许是不想给她继续闹下去的理由,才这样有求必应。
不得不说,刘氏是个聪明人,知道及时止损,也看得清楚什么事情要紧,什么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双方都达到了目的,刘氏那边还忙着,于是只客套几句就离开了。
她走后没多久,江枫儒又来了一趟,听说她遣了批下人回去,一面担心她真被传染,一面又说她太过霸道,必定会留人口舌。
江芫也不反驳,插科打诨地把哥哥送走了。
其实,真不让她们离开,才是害了她们呢——她明天就要走了,小姐失踪,身边的丫鬟们肯定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要被严刑拷打,严重的还会被推出去背锅。
江芫是怕连累她们,才干脆一股脑让她们回家治好病再回来。
所幸她平时娇蛮惯了,众人都没有起疑。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相对轻松不少,可以晚些再执行。
江芫翻身睡了个回笼觉,午饭的时候才起来。
膳后,借着消食的光景儿,让丫鬟带着她把江府上下逛了个遍,府上有几道门、几间房甚至几个狗洞都记的一清二楚。
这是她计划的第三步,若能顺利完成,相当于她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江府。
眼下三件事都已经办妥,万事俱备,只待明晚宾客登场,烟花盛放,她好趁其不备,畅通无阻……
一眨眼,盼望的日子就到了。
江芫早早起床梳洗。
芳华苑的丫鬟们离开之后,刘氏又给她调了几个机灵的过来,但江芫不想和她们有过多的联系,免得拖累她们,便一直不咸不淡的。
梳洗完毕之后,让她们在外候着。自己则将那些小箱子又翻出来,没什么技巧地打了个包裹。
现银多且重,不好带,她便只拿了些方便携带的首饰,加上地契银票和些碎银,不仅方便携带,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没法用,即使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而且还能多一个自救的机会。
仔细算算,她只拿了不到百分之一的财产,就这还跟做贼似的,内心极度不安。
她病了许多年,心里搁不住事儿,越是惦记越是慌乱。
加上刘氏将这次宴席办的十分体面,从清晨开始,前厅便萦绕在一片轻松欢快的氛围当中,吟诗作赋、把酒言欢的动静波纹般扩散开来,显得噪杂且吵闹。
女眷们弄妆梳洗,也忙的不亦乐乎。
人多,江芫就更怕了,光是坐在那儿就不停地出虚汗,浑身僵硬,脸色也白的的吓人。
这副模样,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有问题,最后不消她向刘氏告退,刘氏就主动关心起她的身体来,见她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着实吓了一跳,兵荒马乱的让她回去休息。
江芫这才松了口气,打量着张灯结彩的江府,内心前所未有的畅快。
……
夜幕将至,江芫没有点灯,就着散落一地的月色,茫然地望向窗外的梅花,眼中盛着揉碎的星光。
明月高悬,逆光的背影愈发单薄,且颇有几分落寞的意境。
丝竹之声袅袅传来,十分应景地把江芫心里那点儿怯懦和畏惧都勾了起来。
她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会怎么样,她也不敢去想。
嗯!走吧!
江芫鼓起勇气,拿起床上的小包裹,背在瘦弱的肩背上,开了门。
“吱呀”一声,江芫深吸几口气,灵活地从窄窄的门缝中溜了出来。
院子里没人,都让她赶走了。
为了能够顺利出逃,她特意换上丫鬟的衣服,梳着双垂髻,黑色面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若出门时被人盘问,她就说自己是五小姐院儿里的,患了水痘,不能见风。
大家都是一个府上当差的,不会刻意为难,多半会让她通过。就算不让,她也有其他法子。
又在心里默默演练了一遍,江芫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因为再过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刘氏就会派人来叫她去观景台看烟火。
在这之前,她必须离开!
所幸她昨日已经踩好了点儿,沿着小路过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到达一处偏门。
出门是一条暗巷,平时没什么人进出,所以看门的也少,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厮守着。
她沿着墙边树影一路小跑,到达目的地后,果然发现那年幼小厮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此时门口空无一人。
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万亩花田在明媚的春光和微风的吹拂下齐齐绽放,花香袭人,蝴蝶纷飞——她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雨过天晴!
啊!这是自由的感觉!
江芫跑上前去,喜滋滋地将双手搭在门栓上,手臂用力,想要拉开面前的木门。
此时此刻,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门外那条长街的景象,或许是幽暗的,湿冷的,但并不影响她通过它来摆脱女配的恶名。
没错,她发现了命运的盲点!
江芫越想越激动,完全没了平时的娇弱,气势豪迈地用力一拉——
——诶?
怎么拉不动?!
江芫惊愕地瞪大眼睛,用力摇晃了几下,面前的木门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然而也只是响了两声。
“不会吧……”
江芫颓然地放下手,看着两扇门板之间勾连着的锁链,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她什么打算都做了,就是没有料想到:今天府上设宴,晚间还有烟火表演,为了避免他们上观景台时,府上有闲人混进混出,索性把所有小门都锁了,只留大门通行!
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江芫气鼓鼓地推了一下门,绝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开始打量起周围来,想要另觅蹊径。
可是,根本就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你们几个,去那里!”
“六子、大壮和小鹏,你们去西面。”
“其他人,跟我来……”
这么大的动静,不消用脑子想,也知道定是刘氏发现了她不在房中,派人出来找她了!
每晚九点半左右更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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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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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005章 计划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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