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郅苏心术不正,为人阴险狠毒,这事郅玙心里十分清楚。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郅玙移开眼,懒得去管郅苏要做什么。

之前郅苏害他数次,他就算再傻心里也懂郅苏与他说这件事绝对没安好心,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何以致去冒险。

郅苏见他没有反应,“我看兄长是累了,那我就不打扰兄长了,只是我知兄长心善,在走之前还要多劝兄长两句。”

“像何以致这样的人,兄长还是别管了,你也管不了的。”

与面相不同,郅玙确实是个单纯善良的正直之人,可那份善良并没为郅玙带来什么好事,反而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对此他们两人心如明镜。

郅苏如今的话比起劝慰,倒像是嘲讽。

郅玙受了郅苏的羞辱,表情不变,“我说过要管?还是说你想我去管?”

郅苏笑而不答,他望着郅玙藏在树影里的俊美面容,没有急于澄清解释,反而有意带过此事,故意缓慢地转身离去,以此结束这段并不愉快的对话。

郅玙自然不会拦他。

两人的交谈看似到此结束,不过那郅苏走了没多远,忽地听到闭上眼的郅玙冷冷地问了一句。

“何以致身边有不少人,凭你一人根本动不了他,你与谁联手了?”

郅玙话音刚落,郅苏便停下脚步,好似一直等着这句话,面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确实还有一人,但这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害何以致的事是他主动找上我的。”

郅玙听出了郅苏的意思,“他是天玄府的人?”

“是,但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郅苏装作苦恼,嘴上却不闲着,“他与我说是记恨何以致经常辱骂他,这才与我联手,但我却觉得何以致的辱骂对他来说没准是种赏赐,所以我弄不懂他到底是恨何以致,还是单纯想要戏耍何以致,也没法与兄长细说这事。”

知道这是郅苏故意绕圈子,郅玙心里不耐,也不想继续对话。

他与自己说就此打住,可嘴巴却不受控制,直接就是一句:“郅苏,你知道这人是谁。”

“兄长,我是真的不知道。”郅苏有意隐瞒那人的身份,死不松口,“我只知道……我们约好了,如果骗出了何以致弄出了春困,他先趁乱打压何以致,然后才能轮到我。”

话到这里,他可怜兮兮地皱起眉,颇为苦恼地说:“说来说去都怨你阿弟技不如人,只能在事后讨讨甜头,而捡人嘴里剩下的固然没脸,但回想起过往何以致笑我是个乞丐,我倒觉得他能理解我为什么吃人剩的。”

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郅玙被他的说法恶心到了。剑眉紧皱,鄙夷厌弃的神情在这一刻模糊了脸上之前的平静。

“兄长何必这样看我?”郅苏却说,“也许我这么说兄长很难理解,毕竟像兄长这样正直的人可能很难想到,那人和我都很想看看何以致那么张狂的人,若是被他看不起的人作践会不会气得疯掉?”

他说完这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再故意放慢脚步,而是快步往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以那人的心思,即便他打不过何欢,只要时日够长,他都能找到法子在何欢眼皮底下欺辱何以致,而兄长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用难安,可当作是那何以致坏事做尽……造了报应。”

“报应?”郅玙轻声重复了一遍郅苏的话,忍不住伸出冰冷的手指触碰自己的眼睛,像是想要找到过去受到的伤。

“如此说来,你的报应又在哪里?”

没想到郅玙会问出这么一句话,郅苏脚步一顿,面不改色道:“兄长又说笑了。”他仰起头,充满恶意地弯起眼睛,“我这般良善的人,怎么可能会遭报应。”

*

吃完了蜜饯,何以致没事做了。

一旁的侍从见他坐不住,讨好地凑了过去,小声道:“少府主若是觉得无趣,不妨让小人给少府主找些乐子。”

他立刻来了兴趣:“什么乐子?”

那人道:“少府主方才不是问了郅玙往哪里走了吗?不如小人去安排一下,趁乱给清宗寻点事做?”

何以致心动了,可是……

“不好吧?”他皱起眉,“妖兽潮不是还没结束吗?如果这时给清宗添乱子,万一妖兽潮控制不当真出了大事怎么办?”

那人闻言讪讪一笑,显然没想到他会顾虑到这一点,干巴巴地说:“怎么会出乱子呢!府主在这里,清宗在与不在有什么差别。”

这话纯粹是吹牛,可何以致明知是假的,还是很喜欢听到旁人夸赞何家强大的话,自然不会反驳对方。

然而他高兴是高兴,答不答应是另外的事情。

侍从见他不松口又劝了一句应该趁乱生事。

他不耐烦了,没好气道:“你在羞辱谁?我想找郅玙麻烦什么时候不能找,非要在妖兽潮来的时候找!你说话前怎不想想,若是等一下出了差错,我可就从看热闹的变成热闹了!”

他虽不聪明,也很任性,但不是不懂事有轻重缓急。即便他不看重天玄府以外的人,也没有兴趣在旁人忙的时候给人添乱。这也是方才侍从说要教训郅玙,他没有应声的缘由。

毕竟在这时的他看来,郅玙就是他嘴边的肉,这肉想怎么吃,什么时候吃,都随着他。所以暗害郅玙的事他一点也不着急。

可他不急,有人却帮着他着急……

***

第一批兽潮结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按照往年惯例,兽潮一般会来三次,前后出现的时间不会相隔太久,其他人也要抓住暂停的机会好好休息,养足精力,为下一次兽潮做准备。

何欢与其他几个宗主有事情要忙,一群人入了临时搭建的营帐,一起商讨着这次兽潮异常的事情,暂时没有空理会何以致。

何以致瞧见府上的人都在忙,就让侍从抬着自己四处看看。

这里的人都知道妖兽身上有不少的宝物,兽潮结束后都在搜寻妖丹,或是为了自己将来修行做准备,或是准备收集妖丹卖了换钱。

侍从瞧见周围太乱,并不愿意让他去。而且地上的妖兽尸体过于血腥,何以致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若是等下被血色吓到,之后挨骂挨打的还是他们。

加上天玄府什么宝贝都有,何以致即便外出闲逛,想来也遇不上什么能入眼的东西。

无奈何以致不认可。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认命地抬着何以致向前走。一行人在外面逛了一个时辰,又被一身血的霍隼挡住了。

“少府主这里不安全,还是先回营帐吧。”

男人站在离何以致不远不近的地方,因为身上沾了血,黑眸比起之前更显可怕。

何以致虽是讨厌霍隼随便与自己搭话,可他没有像在府中那样羞辱霍隼。

他也知道霍隼现在在为何欢做事,算是天玄府的二把手,所以纵然心里看不上霍隼,在外时也不会给霍隼难堪。

只是在何以致没看到的地方,一直让何以致去找郅玙麻烦的侍从与霍隼打了个照面,对着霍隼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

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霍隼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这时何以致挥了一下手,开始赶人:“死了的东西有什么危险的!竟在这里说些废话!”

霍隼不认可地说:“少府主,这里确实很危险。少府主方才不在不知道,清宗那边就出了乱子。”

何以致一听这话立刻乐了,“清宗出什么乱子?”

霍隼说:“清宗北边的弟子被念梦兽惑心,伤了不少……”

“就这?”何以致听到这里,砸了砸嘴,失望地说,“郅家人难道没有闹出什么热闹?”

“有。”霍隼明知他问的是什么,还是说,“郅苏公子……”

何以致脸色一黑,嘴里忍不住念叨着:“你个蠢货!谁管他郅苏是死是活!郅玙呢?没听说吗?你是干什么吃的!盯个人都盯不好!”

一旁的侍从听到他如此说,不得不替霍隼辩解一句:“少府主……您也没让霍师兄去盯着郅玙……”

何以致一听这话,气得双目赤红,只觉得府上所有人都向着他娘养的男宠,心里都瞧不上他,立刻骂道:“闭嘴!我想骂他还需要看你眼色了?难道我想骂他还需要去管骂他的借口是真是假吗?!”

那侍从被他吓得缩起了脖子。

而被骂得霍隼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他把何以致的注意力从下人身上拉走,说:“少府主骂得对,是属下做事不够周全。”

“可是少府主,属下方才要说的就是与郅玙公子有关的话。”

何以致愣了一下。

霍隼道:“少府主不知,方才郅苏公子被人引到了东边,被妖兽白松盯上,不止受了内伤,还伤了眼睛,最后还是郅玙公子废了很大的力气斩杀了白松,这才把郅苏公子救了出来。”

何以致厌恶郅苏,便冷淡地哦了一声,但他爱听热闹,一双眼睛就停在霍隼的脸上,用那明亮的眼眸催促霍隼继续往下说。

霍隼不卖关子:“方才医仙谷的人去看了一眼,说郅苏的眼睛坏了,要帮他换一双,这时清宗宗主郅环想起了郅玙那双眼睛能够看到阴阳两路、生魂死魂,要郅玙借着这个机会让出一只眼睛,好让郅苏与郅玙一样,可以走阴阳双生的修炼路子。”

一直看热闹的何以致这时笑不出来了。

现在下三界中人人皆知郅玙实力强悍,再有百年,修为就能追得上现在的境主何欢。而与何家一样,郅玙的母族特殊,是鬼修,属半阴半阳的体质,修炼的路可以分阴阳两路。

而在下三界中,一般修士的元神不可以离开肉身,但鬼修能。因为能够元神出窍,郅玙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把元神移出肉身,以元神出力挡住即将发生的危险情况,算是极好的避祸方式。

郅苏虽然也是当今鼎鼎有名的奇才,但就实力而言,他根本不如郅玙。若是能得到郅玙的一只眼睛,从而分得郅玙阴阳探路的力量,他没准能够追一追郅玙的修为……

郅环这个算盘打得好,想来是早就有这个念头,只是不好当着郅玙直说。

如今他借着郅苏受伤的这个机会,倒是不要脸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何以致猜到了郅环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他既想要郅环如愿郅玙受伤,又不想看到郅苏借着郅玙的眼睛修炼,为清宗再加一员猛将,便点了点手指,不满意地说:“既然这么热闹,我们也去看看好了。”

何以致:那眼睛最好归我,郅苏给爷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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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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