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79 装扮

“画我?那该多无趣。”

“有趣,有趣得紧,我还未同男人梳妆过。”

娥齐本来想帮男人描眉,但是黛青捏在手中她半天也下不了手,都尉两道剑眉眉毛浓黑形状凌厉,她再给他描几下他就真成了戏班唱戏的。

都尉瞧她本来想用骡子黛,后来她迟疑了片刻又将手里头的东西放下,改摸去梳妆柜的瓶罐中,似乎打算换一个把式捣鼓他。

“你想将我画作啥?哟,还准备同我涂抹这些水粉面脂,男子油头粉面的不是梨园伶人就是贵人娈|宠。”

男人虽然不晓得这些究竟是啥,但是他长了双眼多少看得出这些女儿家物什的色泽,这青中带灰的便是黛青描眉的,发白的便是抹脸的水粉,红艳艳的必定是胭脂。

他蹲着,感觉娥齐将一层凉凉的东西抹在他脸门上慢慢推开,男人下意识努嘴不喜欢脸皮子上怪奇的感触。

“莫动,不是帮你抹水粉,我瞧你这枯树老皮干得起裂子帮你涂油呢。”

都尉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其实皮肤糙得紧,尤其是那脸摸起来像有薄薄的茧附着在上头般,和馒头蒸干了面身那层干了的皮般又干又韧。

娥齐帮他上脂的时候,都尉想要挣扎可以见得他对画眼描眉千百个不乐意,娥齐只能两手握紧他的脸再用腿钳着男人身子不让他动,这般下来男人老实了。

“你平日里就将这些捣鼓到身上?难怪这般腻滑。”

娥齐一身雪肤触感细腻丝滑,绸缎般上乘的感触这也怪不得男人总是被惹得狼心大起,这触碰都能起火更何做况别他事体。

“还不止这些哩,像爷在军中那般偷懒是不行的。”

她帮男人推了片刻脸,看见男人眼角有常年在外被风沙硬生生熬出来的细细褶子,她抬手轻揉了片刻,看着那些褶子从他眼角慢慢延出来细细的像水文脉络。

娥齐心中感慨了一声白云苍狗,年少老成。

都尉并不之情他只觉得她在摸他脸,至于摸脸上哪里他全然不知,他只是保持着蹲着任女人用腿轻轻夹住他不让他乱动。

“军中本来便缺水,我像家中这般三天两头烧水当三洗丈夫这还了得。”

三洗丈夫,军中调侃那些成家的兵士是洗干净泥脚上榻的三洗丈夫,何谓三洗,归家后必将洗脚洗脸还有洗身合称三洗,一个甜蜜的称谓。

也只有女人家会介怀自家男人臭烘烘的浑身潲馊还兴冲冲的往她们身边拱,在军中男人老狗可不讲究这些,爱洗不洗实在是被熏得紧才骂骂咧咧将对头掀起来踢他们出营帐。

“好啊,我寻思着军中缺水毕竟不缺雪擦身子,你平日里身子连用雪都懒得擦,实在是糟蹋透顶。”

娥齐隐约记得都尉同她掰扯过,军中兵士用雪擦身的事体。

“用雪擦身不是去味是下火,怎么?娘子不盼我在军中有些好的?”

单祥听后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他夫人还真当他百寒不侵纯阳之体,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他无事去搓雪这是想硬生生冻死他。

“罢了,你在军中我可管不了你这般多,你爱在发里养虱子我也拿你莫得办法,你方才说什么丈夫来着?”

“你说的是三洗丈夫,男子回到家中洗脸洗脚洗身子并称三洗丈夫。”

“这么这词听起来这么生怪。”

娥齐听后笑了笑,这三洗真是十分贴切,她总是能记起都尉赈灾回来后身上那股子气味,她当时嫌弃死他了。

“军中传的,但凡有家室的都被喊作三洗丈夫。”

都尉眼尖,他看娥齐拿起了口脂的瓷瓶赶忙把自己的嘴抿起来不让碰,娥齐看着男人把嘴唇卷起来她为难的将沾了口脂的手指头放下对他叹了口气,这冤家真真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三洗丈夫不好么,干净烫贴的。”

娥齐将男人松绑,自己对着铜镜抹口脂去了,不涂怪浪费的,男人站起身松了松蹲了有一会儿的腿有些轻蔑的切了一声。

“他们那是酸的,除了笑我们三洗丈夫他们还有甚么可笑话的。”

娥齐的嘴小巧,口脂抹上去后便水润剔透像是成熟的樱桃让人想一亲芳泽,男人看了她片刻曲起指腹轻轻顺了顺她的脸。

“同你成亲那日,你就是这般模样。”

“甚么眼光,那根本不一般怎么就也是这般模样呢?”

感受到男人在轻轻的碰弄着她的脸颊,娥齐记起她成亲那日都尉便这般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喃喃到她竟然少施脂粉。

“一样的一样的,都好看得紧。”

“那爷同我说道一下,怎么好看个法?”

男人都是瞎了眼的,睁着眼黑说一样,娥齐倒好奇单祥他能看出个啥来。

“那日你粉黛并施着实更艳丽些,但还未经人事少了些许……”

“这光天化日的,成天口花花。”

娥齐在都尉的话头便即刻醒尾,男人的意思是她成亲那是还是花骨朵儿艳丽但稚嫩,如今已经含苞待放素净却有着独特的气韵。

他总是能一本正经说胡话,娥齐只是觉得他某时特别清明说不清道不明的睿智,虽说都尉着实看不出脂粉颜色但他却能深入浅出明白些别的门路。

或许这便是贤者大儒口中的大智若愚。

“娘子冤枉为夫,我只是此情此景心生感触罢了。”

单祥叫屈,娥齐也懒得同他争,她对着铜镜整理头面时男人挪到她身边扭捏了一阵才同她说起一切新婚的事体。

“我怕今晚那群无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他们想在我大婚那日灌倒我,谁曾料到他们还没将我放倒便被我给弄下去了。今晚他们定然不会松口放我离去。”

成亲那日娥齐不知道新房以外的所有事体,她只知道那晚男人着实是醉了,谁曾聊想到到他纵使是醉了也是当晚前来贺喜中最体面的那位。

“嚯,我瞧你那日也有些瘟瘟钝钝,这样说来你也是大获全胜。”

都尉那晚让她做的事体娥齐可以记他一辈子,就他那熊样也叫取胜,她突然好奇都尉军中的同僚当晚都是些甚么模样。

“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也就对着水井想要跳下去泅水罢了。”

男人嘟囔了一句说醉猫出洋相各有各的样,不是抱着驴子喊拜堂就是被人揪着不让跳井,那晚真真一个比一个能生事,老太婆钻被窝把爷给整笑了。

“呵,那爷今晚定要小心莫要出洋相了,我多小的手瓜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你喊着要去跳井我定然按不住你。”

娥齐调侃男人今晚不醉不归,她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你把心从喉咙定儿安置回心里头,放心吧,你男人海量定不会给你惹笑话。”

听到这里娥齐笑笑,对这句话将信将疑,谁人不在外人跟前闹笑话,回到屋内可会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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