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葛大鹏朝周劲家走了几步,不知受何牵绊,前行到一个岔口,他还是选择调转脚步,绕过周劲家,朝村中另外一户人的家里走去。
夜半了,寡妇林如花的屋里还亮着灯,不知是刚送走谁,还是专程为了等他。
葛大站在林寡妇屋外,搓了把脸,醒了醒酒,然后推门进去。
里头,林寡妇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梳头,她素来喜欢打扮自己,连上床休息,也要将这头发梳得柔柔顺顺。
听见后头的动静,林寡妇扭头,见了葛大,回转过身子继续梳自己的头发,嘴上漫不经心道:“这个点,要歇了,闭门谢客了。慢走,不送。”
葛大不顾这些,径直走了过去,在林寡妇床上坐下,挨着她那张梳妆台,挨着她这个人。
“点灯到这时,你那婆母不在?”葛大问,身子倾过去,勾住林寡妇了一缕秀发,拉到近处来看,还凑到鼻子前,闻闻嗅嗅。
“不知道上哪去了,夜里就没回来。你这糙汉,什么时候学着闻人头发了?”林寡妇伸出手,将被葛大勾走的头发夺了回来。
葛大再去夺,这回夺的是她这个人。
林寡妇整个被葛大提起,抱到怀中,娇滴滴地靠着那片壮实的胸口。
葛大迫不及待地伸手,边游走边问:“刚才谁来了?”
林寡妇感受着身下男人的结实,对比了两个人的差距,扯了扯嘴角,嘲弄道:“一个没用的,不提也罢。”
葛大唇挨得很近,哄道:“你叫几声葛大哥,今晚保你快乐似神仙。”
林寡妇咯咯笑开了:“怎么改叫葛大哥了,以前不都叫鹏哥吗?”
葛大将人抱到床上,覆上身去,稍显不耐烦道:“让你叫就叫,哪里这么多问题?”
林寡妇笑声似银铃:“好呦,葛大哥,葛大哥。”
葛大身下一激灵,憋着一股劲说:“声音再细些,再软些。”
林寡妇又叫:“葛大哥,葛大哥……”
后面就叫不出来了,满屋只剩□□焚身的靡靡之音。
夜里动静这么大,不怕被人知晓?还真巧了,林寡妇的家坐落在峭壁之下,挨着连接东西两头的黄土路,恰好在中间,又是独一栋,跟哪头都不挨着,所以哪头都听不见。
有时就算林寡妇的婆母在,她也不会收敛。因为她婆母又聋又哑,听不见这些动静。
葛大快活了一夜,快活完还是觉得心里的某个位置痒痒的,没有得到满足。
从前他看不起哥儿,觉得在床上哥儿肯定不如婆娘合他心意。现在想法变了,没准啊,哥儿会让他更**。
他要找个机会试试。
*
田埂上的人消失以后,黑夜再次恢复宁静,伫立在院子边缘的二狗掉头朝屋檐走去,在刚才窝过的地方趴下,盘身卧好,将头埋在毛皮中继续自己的美梦。
屋里的周劲,坐起来后,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儿,见那道令他不安的脚步声消失了,又多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回来之后,重新在床上躺下。
他小心拢着被子,轻手轻脚地躺下,再慢慢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在他身侧,付东缘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周劲将手枕在脑后,心里想的是:葛大那人,跟村子里好些人都牵扯不清,是最该提防的。
村里这些的腌臜事,自己不说,怕哥儿不设防,说了,又怕脏了哥儿的耳。周劲今日的犹豫,便是这些,好在哥儿识人是准的,这个葛大,真的要离他远些。
第二日,付东缘在睡梦中被周劲叫醒,懒懒地抱过被子,迷糊地问周劲:“现在几点了?”
周劲见他还困着,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们不着急。”
他让自己天色微明时叫他起床,其实这会儿天已经亮了,早就过了时辰。周劲来过好几次,见哥儿睡得熟,实在不忍叫,只有刚刚那次,在他进来时,哥儿翻了个身,他才下定决心要叫哥儿起床。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他们商定好要去城里一趟,需要早点出发,不然他一定会让哥儿睡饱的。
付东缘在被窝里翻了几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身了,他能睡、爱睡,但只要睡饱,起床没有困难。
穿来这个世界以后,天是黑的,夜是静的,旁边还躺着个靠谱的夫君,每天晚上他都睡得香甜而满足。
付东缘麻溜起床,换了身月白色长衫,又用手做梳,将自己柔顺的长发梳了梳,再用布条简单束起。
去横屋拿了牙粉,取了猪鬃毛做的牙刷,付东缘蹲在院子的水塘边,仔仔细细地刷牙与洗漱。
周劲在灶房忙碌。先前他已经去过一趟村口了,他找村口的大牛定牛板车,还多付了一个铜板,让大牛在约定的时间将车赶到西头来,他们要在西头上车,这样哥儿就能少走一些路,往车上搬东西也方便。
春耕时期,家家户户地里的活都忙不完,嫌少有人会挑这个时候顾牛车去县城。
大牛家的牛车空闲好多天了,难得来了生意,当然是欣然前往。
周劲没按约定的时间叫哥儿,自然要将出发的时间延后一些,他延了半个时辰,所以就算付东缘起晚了,他们也不用急,有时间做出发前的准备。
付东缘端着一个葫芦做的水瓢蹲在水塘边,他刷完牙后,用水瓢里剩余的水洗了把脸,然后扯了块布,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就在他胡乱擦自己的脸时,余光瞥见一个身着蓝衣的妇人,在他家院子门口犹犹豫豫。想进但又不敢进,也不肯出声,像是要等他发现了再开口说话。
说是院子门口,其实他们家院子没有围挡,也没有正儿八经的院门,上了土坡后,脚一迈就可以进来。
妇人站那儿犹豫不决,倒显现出了她的礼节。要知道,昨个儿,葛大可是要硬闯进来的,二狗拦着他也闯。
付东缘转头看到了人,然后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那块猪肉,再一定睛,又很自然地发现她提着东西右手,中指是缺的。
付东缘惊喜道:“凤姨吗?”
张玉凤自作主张地来,心里原是紧张的,可到了以后,见这个皮肤奶白一脸喜相的哥儿知晓她,登时笑弯了眼,说:“你是缘哥儿吧,我是、我是周劲他二姨……”
付东缘热切道:“凤姨,您站门口干啊,快进来呀!”
想是周劲跟他这位新婚夫郎提过自己,他才对自己如此熟稔,张玉凤高兴得合不拢嘴,迎着付东缘走了过来,然后将一早去屠户那买的猪肉递了过去,说:“今日回门,这猪肉新鲜,带去一起给亲家。”
付东缘昨夜听周劲说了,凤姨家的条件并不好,自己也是省吃俭用,拆东墙补西墙的。可她听说自己和周劲今日要回门,居然还买了肉来。
她是怕周家心意不够,他爹会看扁周劲吗?
在灶房做饭的周劲听见外头的声音,忙出来看,原以为是村中的妇人知道他们要回门,来看热闹,谁知来的是凤姨。
也是,若是那些说长道短的妇人,二狗会叫的,但和凤姨,二狗是亲的,只会在她身边摇尾巴。
看到凤姨来,周劲很高兴,可仔细一看,看到凤姨手里还拎了块肉,登时就急了,跑过去道:“凤姨,你来就来,咋还去买肉啊!你自己都舍不得吃,莫给我们了。”
周劲说什么也要凤姨将肉拎回去。
张玉凤是铁了心要给。
眼看这两人要上演“推搡”大戏了,付东缘从中调和道:“周劲,凤姨走了很远的路来的,她的心意我们应该收下。”
说服相公时,付东缘冲他眨了眨眼。
周劲瞧见了,冲到脑门的急迫登时就被压了下来。
哥儿机灵,他给这样的信号,说明他已经想到了将肉还回去的法子。他的法子委婉,不像自己这样直来直去,让凤姨好一通难过。
周劲信哥儿,所以冷静了下来,将凤姨手中这块足有两斤重的肉接过,提在了手里。
他接得快,倒轮到张玉凤傻眼了,他这外甥有多倔,她是知道的。每次给他送点东西,都不是贵重的,这孩子死活不肯收,还跟到马头崖把东西再放到她的家里去。
没想到夫郎一出声,他就闭上嘴不说话了。这新娶的夫郎,能治他。
张玉凤高兴坏了,心想着他阿哥真是在天有灵,大板这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现在总算有个知冷暖的来疼他、爱他。
想到这,张玉凤眼睛泛起湿润。
付东缘将人请进屋子里,说:“凤姨,进来坐吧。”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会不会耽误事啊?”张玉凤拽着自己的衣服,担心起来。
付东缘忙道:“不会不会,您进来坐。”
不远处,承载着院子与屋舍的土坡之下,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们攀上土坡探出脑袋看一眼,又火速回转身子,像是要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似的,马上皱眉挥空气。
挥完空气,两个中的其中一个用袖子捂住口鼻,无不嫌弃道:“她怎么在这?”
另外一个也是一头雾水,摇着头道:“不知道啊。”
猜猜这两个鬼鬼祟祟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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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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