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当小和尚的面坐起来穿衣裳。这是个谜,她咋会这样大方,就像已经是他的新娘了。小和尚只觉看见的是一轮月亮,月光刺眼,他只好低着头。珍珍过来碰碰他,他遂牵着她走出去。两个都像在梦游。
好久珍珍才问:“小和尚,我们走哪里去呀?”
“不晓得……”小和尚说,“……珍珍,我们到月亮上去好不好呀?”
“好呀!”
“我们下河去好不好呀?”
“好呀!”
其实他俩正在向河边走,并终于迎来了花枪惊奇的目光。
“小和尚,你、你有本领!”花枪看着手牵手的二人,惊讶得眼珠子弹出来尚有下眼皮挂着。
他咽了几下口水,同时眼珠也长还原了,上前在小和尚肩膀上打了一拳。
小和尚肩膀一歪,脑壳“轰”一声清醒了,看了一眼珍珍,又看看花枪:“呃,猴哥和正勇,来没有?黄、黄……捉到没有?”
“问我?我正要问你哩!”花枪嘟着嘴巴,旋又笑了,眼珠在珍珍身上滚,问小和尚:“嘻嘻,你牵着她做啥子?这是哪个教你的?”
珍珍早就清醒了。她是很甜蜜跟着小和尚走,无论走到月亮上去,走到河滩去,走下河去,那都是个奇异的世界……她没有想小和尚怎么突然来了,她宁肯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感觉小和尚就是来接她的。
她这时才听出了他们是来捉爸爸的。她并没有吓得打抖,爸爸被捉过几次了,而这次我跟爸爸在一起的呀,还有小和尚!
小和尚赶忙把珍珍的手摔开,朝燕子岩方向跑。花枪一把拉住他:“你不去了,你把她带走!”
花枪耳朵已听到从土崖上传来的闹声。“我不,我要去!”
花枪嬉皮笑脸:“龟儿,你去没用了!你把珍珍带走了,嘿嘿,是个人质!”
小和尚仍要往崖上冲去,忽然想起孙猴说的,他的任务就是珍珍,花枪也这样说,就站住了。花枪将小和尚的马牵过来:“龟儿小和尚,听我的,你的任务就是珍珍,你们跑!”
土崖上叫喊声已经清晰可闻,声声入耳。“龟儿孙猴!”小和尚心中很苦恼,“我想打仗!你说的,珍珍……我只有听。”
花枪已将珍珍扶上马,小和尚过来捏住缰绳。“你也上去!”花枪道。
“我不,马乘不起。”小和尚又向土崖上望去。
花枪用力拍马屁股,马便扬起了蹄子,花枪心头痒痒喉头热滚滚地望着。小和尚小跑跟着,边跑还在回头。
没跑多远珍珍就说:“小和尚,我、不想走了。”小和尚也不想走,两个就停下了。
孙猴将捆绑结实的黄兴虎扛在肩上,浪子断后。刚出村寨,后面传来女人尖锐的呼叫,呼叫和呐喊随后便席卷全村。
男人都握刀持枪跑出家门,有的奔向村寨路口,有的围着村寨转圈,有的择定一条直路在奔跑,有群人影沿着下河滩去的路围追上来。
孙猴蹒跚小跑着,浪子一边走一边回望。浪子见这群持猎枪、砍刀追来的人逼近了,遂转身站定,勾响了冲风枪。他朝人群的头顶上时而点射,时而连发,心情也由忧虑紧张变成了快活舒畅!
他晓得村民顶多只有猎枪,而且根本不敢开火!村民哪里听到过连珠炮般的冲风枪射击,不由纷纷趴下。但这些强悍的村民很快发现子弹是朝天上打的,恐吓而已,遂在野地里散开并扑了过来。
判断跌不死他,孙猴像滚草人似的,将黄兴虎从土崖上推下去,黄兴虎恐惧嘶哑地尖叫着。
“黄社长,莫叫,抽杆烟。”花枪将草人截下,吸过的烟屁股硬往他嘴里塞。
孙猴纵身跳下,和花枪一起将捆绑结实的黄兴虎面朝下横着缚在花斑马上。黄兴虎使劲挣扎,花枪道:“黄社长,你龟儿,不要顽抗,把你弄去批斗,又不会斗死你。你再顽抗,马上就打死你!”
花枪又把自己所骑的黑色儿马牵过来。孙猴这才问:“咦,小和尚呢,看见没有?他的马?”
花枪道:“嘻,小和尚已经带着珍珍走了,你不晓得?”
浪子冲风枪打得淋漓酣畅,弹夹打光了,只得把冲风枪扔了,用手枪打。这下哪里坚持得住,黑压压的人头拥上来,他赶快跑下河滩。
孙猴顾不得去管小和尚和珍珍的事,对花枪道:“你先上马,带黄兴虎走!”
“我来之前说过的,我不骑,你骑!”
“嗨呀,你不走,打死你!”
“猴哥,你不怕死?”
“你赶快!我自有办法!”
“比起你们,我又没有去抢人,又没有拿枪,他们凭啥子打死我?快快,你快把黄兴虎带走,给大家报仇!”
孙猴仍不情愿,还要说话,花枪干脆向草丛里一躺。
孙猴叫声:“嗨,花枪!”带着悲声,纵上这匹黑儿马,另一只手抓住驮着黄兴虎的花斑马的缰绳。
花枪叫声:“孙猴,我死了给我报仇!”孙猴喉头哽咽,已经回答不出来了。
浪子也翻身上了黄骠马,叫道:“猴哥,跑呀,我掩护!”
这时冲上河滩的村民已如潮水一般,终因天色朦胧,黄兴虎在二人手中,村民不敢开枪,甚至不敢挥刀乱砍。
有人拦住孙猴的马,浪子快马冲到他背后,一勒马缰,黄骠马嘶叫着站立起来,两只前蹄高高举起如两只铁榔头,这人及时闪开了,不然背上定要出现两个血窟隆!
但其他人又勇敢围上来。孙猴、浪子靠用手枪射击威吓,策马脱身而去。
天大亮了,花枪还躺在草丛里,他一只腿被打断了,昏死后又醒过来。
他唱着歌:“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小和尚一手牵着珍珍、一手牵马向他走来。花枪一眼看见他们,顿时两眼放光,苍白的嘴角还浮起笑容。
“花枪!”小和尚走拢叫他。
“小和尚!”花枪变了脸,眼球凸出,眼白翻起,“你龟儿还牵着她?”
“哦,”小和尚惶恐道,“花、花枪,我们扶你上马……”
“呸!小和尚,她是仇人的女儿!”
珍珍听见这话,丢开小和尚的手,转身呜呜哭了。
小和尚困惑地想,花枪一定是腿打断了,把气发在珍珍身上,依然道:“走,我扶你上马,回去。”
上前拉花枪的手。花枪不理小和尚的话,指着珍珍:“小和尚,你把她□□了!”小和尚正弯腰扶起他,听了就这样愣着。
花枪看出小和尚毫无经验,凸出的眼球缩了进去,神态轻松说:“哼,我来教你。”
他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把小和尚拖来坐下,去解小和尚的裤腰带。小和尚连忙搂着裤腰:“你龟儿……做啥子,挨??啊!”
花枪不管小和尚的反应,对小和尚连比带划说了一番,说得小和尚一脸红潮,身体成了火药桶。
那边珍珍哭声停了,偷偷看着二人。花枪的话飘过来,女孩儿懂事得早,能听懂,臊得身子又发烫又害怕,变成了纸风筝,抖索得再厉害自己不会飞,在等小和尚让她飞起来。
花枪也在拿眼角瞄珍珍。小和尚不小心碰着花枪的伤腿,“哎哟!”他叫道,“我的妈呀,痛死我了!”
小和尚打个抖,低头看他的伤口,被他一掌推开,“龟儿,快去呀,去□□!你先打她,要把她打惨!给老子报仇,我看你下不下得手!龟儿,看你有没得种!”
小和尚憋足了劲,胀红着脸,跳起走向珍珍。珍珍见小和尚喘息着像要吃掉她的样子,吓得缩着向后倒退。
小和尚走拢右手一拳,倒轻不重的,正打在左脸,珍珍站着没倒,目光死盯着小和尚。
“打得好!”花枪在背后大叫。小和尚还要再打,这只手已经举不起来了,又用左手打一拳。
珍珍仰后便倒,小和尚一把扯住,珍珍“哇”一声哭起来了。
小和尚率性抓住珍珍的衣领一撕,撕掉半边衣裳。
挨了拳头艳若桃花。珍珍挣脱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小和尚像只小老虎扑上去,手被珍珍咬一口,疼得甩手。
珍珍突然看着他,不哭了说:“小和尚,你要做啥?你轻点,不要凶,我依你……”
小和尚愣着听她说。
“你要叫他们放了我爸!”
小和尚没忘了“嗯嗯”地承诺,然后如雏虎捕食,越激动就越糊涂,完全忘了施展花枪教的手段。
花枪拖着断腿爬过来:“□□的!瓜娃子!哎哟,哎哟我的妈呀……”
小和尚开始“吭哧吭哧”卖力气。珍珍先呜呜哭,慢慢不哭了,像在叫“小和尚,小和尚”。
后来花枪自己也是一塌糊涂。河滩最后只剩下花枪凄惨的呻唤声:“妈呀,我的腿,好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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