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望月

这几日姜容玥学聪明了,也更警觉了,谨言慎行,姜容卿再想抓到她的小辫子就难了,看来姜容玥不是突破口,她还是应该想其他办法。

林家那边,林大娘子也不是吃素的,她特意多加了些聘礼,以示诚意。

姜容卿只觉得这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她不仅不生气,还更殷勤了些,前几日姜家刚把林家的人拒之门外,她竟还追加聘礼,只会叫他们姜家在舆论上落了下风。

林家如此通情达理,倒是他们姜家一直拿乔托大,她姜容卿名声如此坏,还这么端着,给谁看啊?

还不如乖乖嫁了,免得最后惹怒了林家,看谁还敢娶她!

姜容卿知道自己必须稳住,不能被林大娘子牵着鼻子走,她脑子飞速运转,使劲想她还有什么前世知道的东西,可以拿来一用。

对了,她记得前世林盛安女人非常多,他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后来甚至从揽月楼赎回来一个妓.女,叫望月。

那望月可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据说她可是揽月楼的头牌,清丽出尘,美的不可方物,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接客,妥协之后,因为她实在是有价值,老鸨准许她每隔七天只接待一个客人。

后来她遇见了林盛安,林盛安承诺给她赎身,她因为不想再过着服侍男人的生活,欣然答应进入林家,为妾。

对于姜容卿来说,为妾是万万不可的,可是对于望月这种女子,为妾于她已是莫大的幸运,嫁进大户人家为妾室,只服侍一个男人,比万人骑要好得多,甚至吃穿用度不愁。

所以虽然前世她讨厌林盛安有那么多女人,可是她不讨厌望月,这种女子,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每天活的像惊弓之鸟,被无数人践踏,何其可怜。

她对林盛安很可能并没有男女之情,这只不过是她的求生之举,思及此,姜容卿燃起心中的正义之火,她誓要解救望月于水火之中。

这一世,她不仅为了自己与妹妹而活,还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子逃出那于她来说暗无天日的揽月楼。

算算时间,她应该还没开始接客,一切都不算晚。

她带足了银两,带上月霜,还带上了几名男仆从。

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必须让身强力壮的男丁随行,她才能保证自己与月霜平安。

她还带上了帷帽,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面容与发髻,她需要骗过老鸨,不希望发髻暴露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门了。

月霜知道她要去揽月楼,吓了一大跳。

“姑娘,您还未出阁,干嘛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触霉头,多晦气啊!”

同时她也有些害怕,那种地方听说黑得很,女子进去就很难出来了,虽然自家姑娘是高门贵女,也需小心些。

那种风月之地,都是些好色成性的男人,他们可不知道自家姑娘的身份,若是对姑娘行非礼之举,传了出去,更有损姑娘的清誉。

姜容卿看着月霜害怕的样子,哑然失笑,道:“你瞧你怕成这样,放心好了,我会多带几个男丁过去,保证保护好你!”

见姜容卿如此说,月霜也没那么害怕了,她鼓起勇气,道:“现在姑娘正处在退婚的关键时刻,月霜一定得陪在姑娘身边,不离不弃!”

她亲昵地摸摸月霜的小圆脸,道:“好胆气,这才是我的好月霜。”

云雾不是她的云雾,好在,月霜还是她的月霜。

她们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姜容卿很快找到了揽月楼,这揽月楼坐落在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她已经有了,到时候她一定闹的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带着对林盛安的仇恨,和解救望月的决心,她一个女子,踏进了她上一世绝不会驻足的风月之地,揽月楼。

一进这里,姜容卿就切身体会到了这里的热闹,女人的嬉笑声与男人的淫.笑声不绝于耳,当真是**一刻值千金啊。

这里的男人倒也识趣,见她戴着斗笠,身边又跟随着好几个男人,浩浩荡荡的,一看就不是这里的风尘女,他们皆避开姜容卿,生怕触霉头。

这些男人也许别的本事没有,女人他们最有研究,哪个女人是不是雏儿,哪个女人堕落到什么程度,他们一看便知,这都是他们多年浸润勾栏场所的经验之谈。

月霜一开始怕的跟什么似的,见没人找茬,便也自在了许多,挺直了胸膛,神气昂扬。

这里的老鸨消息极快,听姑娘们说这里来了“不速之客”,不像是来找乐子的,她只能亲自过来迎接。

她款款行至姜容卿面前,客气道:“这位小娘子,光临我这揽月楼,请问有何贵干啊?”

姜容卿也柔声道:“冒昧前来,打扰您了,近日听闻我家郎君总往揽月楼跑,想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可心的人儿,我非善妒之人,便想着来这里为那位姑娘赎了身,接回府上,也好让郎君时常看见,以解相思之苦。”

她带斗笠一是为了办事方便,别被熟人认出来;二是她还未出阁,梳的也不是妇人发髻,恐老鸨怀疑,这才用帷帽遮挡。

她总不能直接说是来赎望月的,她还未接客,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花名。

其实不如此绕弯子她也能找到望月,她带了这么多男人呢,只不过那样容易闹大,实在没必要,外一她今日来揽月楼的事传到了林盛安耳朵里,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姜容卿尽量避免与这里的人起冲突。

“非我自信,以我郎君的眼光,这一楼的庸脂俗粉,只怕是入不了他的眼,我想到二楼去找找,那姑娘的相貌我记得,一看便能认出。”

望月肯定不能在一楼啊,还没接客呢,肯定被老鸨藏在楼上了,一楼她也确认过了,确实没有望月的身影。

原来是高门显贵家的大娘子啊,老鸨了然,怪不得,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种人出手肯定阔绰,她今日又要大赚一笔了!

姜容卿知道这里的人只认钱,她如此说,老鸨便不会拒绝。

果然,老鸨欣然请她往楼上去,她抬起腿,慢慢上楼梯,一点点观察着二楼的每一间屋子。

一般,人们做了不光彩的事,会下意识隐蔽,姜容卿想碰碰运气,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近,蓦然,她听到了女人的喊叫声。

她能分辨得出来,这凄惨的叫声,绝不是在跟男人**,也不是在享受欢爱,而是因为惊恐而发出的叫声。

旁边老鸨察觉到不对劲,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姜容卿疾步向前,推开了最里边的房门。

屋内,一位少女脸色苍白地蜷缩在角落里,衣服破了几道,见了伤,她不远处站着两个高头大汉,凶神恶煞的,手里还拿着鞭子。

那老鸨见她眼疾手快进了最里头的屋子,顿时知道自己被这小娘子忽悠了,又不知道她的来头,不敢贸然得罪于她,只能委屈道:“这位小娘子,您怎么还骗人呢!”

姜容卿看着望月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冲着老鸨道:“请停止对她的虐待,我要赎她!”

待那两个高头大汉走了,老鸨一脸不情愿,这个姑娘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漂亮的姑娘,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最适合当头牌了!

眼下她还是完璧之身,她还打算把她的初夜卖个好价钱呢,那些男人们玩腻了风尘女人,最喜欢这种纯洁的小白花,他们一定会为她疯狂的!

现在,岂不是全都泡汤了!她一定得狠狠敲诈她一笔,否则她不甘心。

姜容卿斗笠未摘,依旧清冷疏离,道:“您开个价吧,她值多少银两?”

老鸨从容不迫,道:“小娘子,我看你如此开门见山,我也就不跟您绕弯子了,这姑娘我是最近才得的,她父母穷,才把她卖到了揽月楼,我发善心收留了她,正等着她给我赚钱呢,如今她完璧之身,我是一分钱都没得啊,这价钱嘛……黄金十锭,一分都不能少!”

旁边的月霜气不过,争辩道:“你这老泼皮,对着我们姑娘狮子大开口,黄金十锭?你怎么不去抢啊,还做什么老鸨!”

老鸨也不甘示弱,道:“我揽月楼的头牌,还是个雏儿,就值这个价!不给够钱,休想赎她!”

任这小娘子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也不能坏了规矩。

姜容卿比月霜镇定多了,她道:“黄金十锭,确实多了些,我今日也可以就此离去,不过你这揽月楼如此逼良为娼,若是告到官府那里去,你这个地头蛇,也得脱一层皮。”

“小娘子信口开河,我哪有逼良为娼?”

“刚才我推开门进来见到的情景,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们可都看见了,那两个大汉手里的鞭子上还沾着这位姑娘的血迹,再加上她身上的鞭伤,人证物证具在,你们抵赖不得。

“况且那官府的人我父亲也认得,想要定你们的罪,不是难事。到时候揽月楼兴许还能保住,你的命,可就不一定了。”

“哎呦!小娘子,您这说的哪的话,您要为她赎身,这好说,您就给一锭金子就行!”

姜容卿笑笑,这老鸨还真是不经吓,也在市井中混迹久了,练就了能屈能伸的本领,变脸如此之快。

“当然,我也理解您的难受,我可以给您折个中,给您五锭金子,不过,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您要配合我做些简单的事。”

老鸨笑的皮都快舒展来了,她应声道:“哎呦小娘子,您如此阔绰,有什么吩咐,您就尽管说来,老婆子我一定办到!”

“您愿意帮我就好,现在您可以出去了,我要与这位姑娘单独聊聊,您要做的事,我离开之前会告知您的。”

“好,好,您聊着,我这就走!”

老鸨笑着关上了门,隔着门依旧能听见她爽朗的笑声。

月霜瞪着老鸨离去的方向,道:“当真是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

老鸨走了,姜容卿摘下帷帽,与望月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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