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课间梁嘉颂就被谭空钰堵在了厕所,谭空钰抓着她的头发摁在角落,发狠地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她脸上。
“我男朋友说你比我漂亮。”谭空钰精致小巧的五官面露狰狞,拽过她的衣领,又一脚踹她肚子上:“你TM也配跟我比!”
她如今学聪明了,知道找监控死角。
梁嘉颂哪里会由着她欺负,可她刚要反抗,就被左右两个女生制伏,她们脱她的外套,零下十度的天拎起水桶,从头到脚把她淋了个遍,又在她不露肤的地方死死地掐她的皮肉。
谭空钰将她的外套丢进洗手池里,最后狠辣地甩她脸上。
上课铃响,冬日的阳光温暖耀眼,透过窗台照在谭空钰高挑的身形上,黑色的身影笼罩在梁嘉颂身上,强烈的压迫感难以驱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成的一团,嘴角勾起讥讽。
“收敛你那狐媚性子。”
成群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长发湿漉漉地沾在脸上,水珠沿着成缕的发尖滑落,她的长睫轻颤,刺眼的阳光照进了她的瞳孔。
梁嘉颂抱着湿透的校服回来,一时间,全班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梁嘉颂,你这一身怎么搞的?”数学老师拿着课本走过来,担忧道:“全湿了,会冻感冒的。”
自身的反抗无用时,人会下意识对外寻求帮助。
梁嘉颂拉起袖子,露出被她们掐得青紫的手臂,她握住老师的手,泪水在眼眶打转。
“老师,她带人打我。”
当梁嘉颂的手指过来时,全班的目光也跟着聚过来,谭空钰眸底一沉,眼神像是淬了冰。
“你有什么证据?”
梁嘉颂眸色轻晃,她没有证据。
但其实大家也猜得到,只不过没人敢站出来,最后班主任送她回家换衣服,路上婉言劝说她不要去招惹谭空钰。
梁嘉颂眼角泛红,默默听着,心里却难受得紧,分明是谭空钰欺负她,最后被要求让步的却是她。
可是谭空钰不肯放过她,她这次不选校内,直接在校外。
雨后窄仄的小巷潮湿阴暗,厚底高靴隔着单薄白色的磨毛保暖衣踩在梁嘉颂的肩胛骨上,纤细的手指深深陷入泥土里,挣扎的手腕骨感醒目。
“还敢告老师?”
苍白的脸紧贴着地面的淤泥,细雨如丝砸入她的眼眶,梁嘉颂艰难地侧过头来,瞳孔内倒映着那几张仿佛恶魔般的脸。
她们把她的外套塞进臭水沟里,右指的指甲被她们硬生生掰开,任由梁嘉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笑得张扬而猖狂。
暴雨过后,右腿在她们拖拽中与地面摩擦出血痕,她的指尖发颤,血肉模糊的指甲染了淤泥,汩汩地外涌着鲜血,梁嘉颂抱着腿狼狈起身,忍着痛弯腰捡衣服,然而外套和毛衣浸透了脏水,翻到底下还能看到肉粉色细长的虫在上面爬。
梁嘉颂只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便仓皇缩手,她颓然地蹲跪在地上,雨势渐大,低低的啜泣声在巷子里微弱响起,她看着手里的录音笔,仰头抱着自己大哭。
即便到了这种境地,她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庆幸方承越放学早,去了同学家玩。
八点的居民楼内飘出饭菜香味,新城区植被修剪规整,设施齐全,班主任昨晚最后一道菜后关上窗,与外界的大雨隔绝。
沙发上的妻子正在陪女儿搭积木,笑声温馨治愈,他因雨天而带来的沉闷气息被她们治愈,笑着喊她们吃饭。
一家子正准备入座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谁啊?”班主任脱下围裙走过去,一开门,见到浑身脏兮兮的梁嘉颂不禁一怔:“梁嘉颂。”
女儿蹦跶着过来,等看清了梁嘉颂,吓得回头抱住了妈妈:“这个姐姐怎么了?”
鲜血渗过指缝滑落在地面上,她的嘴唇冻得发白,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湿漉漉的头发看向班主任。
“老师,我有证据。”纤瘦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掌心摊着的是一支录音笔。
班主任的神情大变,接过录音笔正要叫她进来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终是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他忙抱住人,顶着大雨开车去医院。
梁嘉颂原以为这样就能镇住谭空钰,可她想的实在太天真了,这支录音笔确实引起了局长的注意,谭空钰也因此在全校通报批评,可谭空钰何等心高气傲,这一举动,只会进一步激怒她。
于是她出院没几天,又被谭空钰堵了。
随着“啪”得一声脆响,梁嘉颂的脸被扇偏,谭空钰抬脚踩在她的肩膀上,她吃痛后仰,老旧的墙面掉下白皮,碎成粉撒了梁嘉颂一身。
“我给你道歉?”谭空钰的眼瞪得溜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闹到我爸那里,害得我被我爸训话!”
“声音顶个屁用啊?能治我罪吗?我也只是被批评了而已。”她冷声嘲讽,双目狠厉:“ 你信不信我就是杀了你我爸照样罩着我!”
谭空钰猛地踢她:“给我揍,狠狠地揍!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此话一落,闷不透风的拳脚密密麻麻地砸来,梁嘉颂咬牙蜷缩着,强烈的绝望窒息感几乎涌入心头。
而就在她以为要被谭空钰弄死在这荒废危房里时,伴随着电流滋啦,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找死是吗!”慢慢抽条的方承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众人,他一手拿着长棍,一手执电棒:“梁嘉颂有我罩着!欺负她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说话间,他抡棍就是一顿猛抽,众人忙闪躲,尽管她们年长这个愣头青,但男女力量毕竟悬殊,对方还有武器,眼里的那股子狠戾想要把人给活活撕碎。
那双狐眼眯起,在混乱中朝谭空钰抡去,谭空钰肩上剧痛,踉跄着撞上柱子,还不等她反应,那灵活的身影已经快步过来,攥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拧,谭空钰瞳孔发颤,她听见了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再顾不上体面哀嚎起来。
“别,别打我。”
方承越以牙还牙,踩在她后背上:“才拧一下你胳膊就叫成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打她她也会痛?”
“对不起,对不起......”
他冷呵,一脚踢开她,痛得她额角渗汗。
“对不起没用,我已经报警了。”方承越调皮地耸了耸肩,举起手里的翻盖手机,咬牙切齿:“这么在意你爸的眼光,那就得乖乖听话才是啊。”
最后警察赶来了,方承越很聪明,只录了她们殴打梁嘉颂的视频,当谭空钰说他也动手了时,方承越有力回怼:“你有证据吗?分明是你自己故意把自己弄伤的,想陷害我们。”
“你!”谭空钰哑口无言,怒火中烧,没想到被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摆了一道。
没多久局长也来了,嚣张的谭空钰再不见气焰。
局长和善的目光仿佛没有任何锋芒,但能干到这个位置的人,哪里会没有城府,不过是敛起了心机。
当方承越坚持要立案时,局长丝毫不见慌张,温声和他解释利弊:“如果立案,你姐姐也会留案底的。”
方承越狐疑:“怎么会?”
“嗯,立案人也会,你可以问问警察。”
警官和他们科普法律,建议能调解尽量调解。
“不然可能会影响以后上大学。”
“确实也是我的过错,我没教好我的女儿。”局长起身,拉着谭空钰:“我带着我女儿给你们道歉,以三万作为赔偿,能接受吗?”
“爸!”谭空钰不情愿地皱眉,下一刻就被训斥:“住嘴!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带你来江城是让你霸凌同学吗!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谭空钰垂下眼,不再敢做声。
“放心吧,这两天我就给她办理转学手续,送她回合州,我向你们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这些条件能接受吗?”
“为什么是我转......”对上她爸阴沉的眼神,谭空钰声音弱了下来。
姐弟俩互相看了眼,最后点头答应。
名为谭空钰的噩梦,到这里才算结束。
方承越来得及时,这次梁嘉颂没受什么伤,但之前的伤还没好全,清理过后,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扣:“喏。”
“这什么?”梁嘉颂看着上面毛绒绒的熊猫挂饰。
“我们去雪岩山玩了一圈,刚好有纪念品,就给你带咯。”方承越一屁股坐在她的棉鞋上,抱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梁嘉颂:“要不是我今天来学校找你,你就被人打死了,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还有你学校不是有很多追求者吗?怎么?遇到事全做缩头乌龟?”
梁嘉颂兀自套上珊瑚绒棉袜,屈起一条长腿,目光不聚焦地凝着膝盖:“当时想着,她不连着你一起打就不错了。”
方承越眼里闪过促狭:“你担心我?”
她没回话,毕竟方承越今天帮了大忙,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说的这句本来也是她的心里话。
可架不住这小子发癫呐。
“梁嘉颂,你该不会喜欢我吧?”方承越故意阴阳怪气,交叠着手,嫌弃地“咦”了声,像只猴似的,动作敏捷地跳转了半圈:“我可不喜欢你,等你成年了我就把你卖了,拿着你的彩礼钱逍遥快活去。”
梁嘉颂:“......”
“歪心思真多,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期末会考倒数第几。”
方承越叹了口气,听了这话就不耐烦:“一年到头说我考倒数倒数,你把成绩单反过来不就是正数了吗?”
梁嘉颂听得发笑,但做姐姐不能没有威仪,她绷着个脸:“玩完这几天就不要玩了,我监督你学习,争取这个寒假弯道超车。”
“我不想学不想学。”方承越摇头晃脑:“你能不能别念紧箍咒了啊。”
“你知不知道你老被叫家长,搞得我也很丢脸啊,你稍微学点,等你参透了,领会了其中的奥妙,就会觉得知识很有意思。”
“哒咩哒咩哒咩哟~”方承越油盐不进。
梁嘉颂无奈:“现实很残酷的,你现在什么都不学,以后没文凭,没公司会要你的。”
“那我去你公司当保安。”方承越笑嘻嘻:“保安轻松。”
梁嘉颂简直被他气笑,边往厨房走边调侃:“看以后哪个女人会嫁给你,你老婆都难讨。”
“就我这张脸,以后肯定一堆女人排着队要当我老婆。”方承越一手撑墙,自恋地在那撩头发。
然而梁嘉颂只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方承越一下子来了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梁嘉颂眼前,踮起脚逼近她的脸,两手弓起仿佛握了两隐形哑铃,两眼瞪圆,嘴角撅起,跟个傻公鸡似的:“快说,我好帅。”
“神经。”梁嘉颂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吵,做饭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得了吧,你做的东西狗都不吃。”方承越夺过她手里的锅铲:“一边去,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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