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变化总是来的突然,打得人措手不及。
应该是星期天的中午,他一回家就看见院子里来了一群人,他们在争吵,谁要照顾,谁要给钱,谁要养。
他还记得姥爷气得差点从藤椅上摔在地上,他嘭的一声硬气拍着桌子,哪怕他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但还在吼着,“我自己养自己,谁也不靠!”
院子里的人没再说话,一向没说过硬话的姥姥也大声劝着架,他被吓得躲在泥瓦房的墙角里,蹲在家里大黄狗的旁边。
他俩好像一样,都夹着尾巴,对陌生人保持害怕且紧张,面对大声喧哗和刺耳的声音会选择逃跑。
他甚至以为那些人会和姥爷打起来,他蹲在那里没人注意,脑子已经在想,等下该怎么帮姥爷,能用什么办法保护他。
可是他们等一会就散开了,又有好几个人进了低矮的厨房做饭择菜,吃饭时其乐融融。
他们这里有着饭桌规定,像他这么小的孩子没资格上桌吃饭,跟做了一顿饭的姥姥坐在厨房里,靠着煤火炉子端着碗吃饭。
他习惯的扒着饭,听着他们喝酒谈笑的声音,疑惑不已。
人真奇怪,明明前一刻还在吵架,吵的恨不得咬死对方,下一刻又在饭桌上扮演和谐又重情的一家人。
张希早早的吃完饭,跑到正对厨房的干涸沟里,牵着家里的大黄狗,手脚并用爬上大埂,躲在他们看不见他的地方躺着。
怀里抱着狗,风吹着杨树林,他觉得躺在阴凉的树底下,很有乐趣。
直到家里不停传来声音,有人在喊他,但是个年轻的声音,他稍微从大埂边探了个头,对面的人立马指着骂,“你是聋子吗,我喊你多少次了,你是不是装作听不见!”
他才看见他妈李娴也来了,可她说的第一句是在骂他。
张希不喜欢但还是有些害怕,于是他没理会就缩着又躲了回去。
过了一会他听见陌生的声音,像是还在变声期的喑哑。
“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一会,还记得我吗。”
他顶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眯眼倒看着站在树下的脸。
他长得真好看,皮肤又白,头发又黑,那张脸不知道比他这个整天在村里乱跑的孩子好看了多少倍。
哪怕没人规定过什么模样的哪一类人是好看,哪类人是不好看,他也知道他一定是属于好看的那一类。
张希见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
听他说:“我是你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也就是几年前的事。”
哥?他已经不记得,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跟我妈一起来的?”
问完以后张希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他不跟妈妈一起来的,他难道还能飞过来?
可是哥哥并不介意,就着低头的姿势坐在了他的头前,他笑了,虽然很浅。
“不是,你还有亲哥?你不记得我了,也是,你那个时候应该不怎么记事,按照辈分来说,我是你远房的哥哥。”
张希本来不记得他,但听他说到远方哥哥时,似乎有了一些记忆,糊里糊涂的点点头。
就算不再记得他,见到的第一眼还是觉得他很好看。
张希看他只是坐在身边也不说话,有点奇怪,“你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白净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困扰的事,虽然是问他,但表情看上去像是随意一问,并不觉得突兀。
他说:“为什么不亲近你妈妈。”
张希更奇怪,“为什么一定要亲近妈妈。”
在他的认知里没人跟他说过,孩子一定要亲近妈妈。
他所有的记忆都被这泥瓦房所笼盖,要说亲近,他最喜欢的只有姥姥姥爷,那才是他亲近的人。
哥哥又问他,但这次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认真,他以为他是要问什么惊骇的事,也跟着认真的盯着他。
“爸爸呢,你也不亲?”
张希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问,在他的感觉来说,人一定是有目的才搭话,难不成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
怀里的大黄狗的狗头动了动,他低头看见大黄狗机警的目光看着哥哥,又懒懒的闭上眼睛。
张希默默竖起了防备墙,想他前一句问的轻巧,下一句是要打得他措手不及吧。
像怪兽,总是在人们睡觉安逸的时候入侵。
他却说了一句,“你恨你妈妈吗?”
张希还以为他能问出什么惊天骇俗的问题。
恨,为什么要恨?
其实要说的话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从他记事起总是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不厌其烦的问着这个问题,他每次都坚定的摇摇头。
他不知道恨是什么意思,理所当然的以为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恨一般都是女主深爱男主,结果遭遇抛弃以后才会产生出恨意。
有爱才会有恨,他连李娴摆在他心里的位置都不明白,怎么会有恨。
于是他继续坚定的摇了摇头,可能是觉得这个哥哥虽然长得好,但挺没趣。
他不再看他,扒拉着大黄狗的耳朵揉着玩。
忽然呲溜一声,那个哥哥躺在他身旁,手枕在脑后,紧紧的挤着他说,“我知道你的事,但知道的不多,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张希下意识就说:“为什么?”
哥哥笑着,很自来熟的轻揪着他耳朵,“因为我是你哥。”
张希别扭的躲开,嘟囔着:“你又不是我亲哥,我跟你说干嘛。”
他刚想说又没有糖吃,转眼间他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诱哄着,“给你糖吃怎么样。”
张希并不客气拿过他手里的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想着看在糖的份上,再说一次废话而已。
引得他仰头看着杨树叶笑道:“你一个小孩也这么势力眼。”
他本想反驳,转头又恰好看见他无奈的笑,想了想,算了吧,小孩不记大孩过。
也许张希是屈服于他的好看,心想,原来好看的人,笑起来都这么好看,他想起电视剧里说的如沐春风。
但现在是秋天,也许叫如沐秋风。
他大大方方分享他好奇的事,关于他的出身,还有大人们一次又一次重复,一见到他就会主动跟他谈说的话。
无论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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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校草的白月光》
作者:陆醉
顾廷上辈子身体残缺,是深宫里人尽可欺的小太监,一朝有幸入了暴君的眼,从此开启了佞臣之路。
暴君暴戾恣睢,独宠顾廷一人。
顾廷得势后,变成暴君最锋利的一把剑,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后来,暴君驾崩了,顾廷无人庇佑,死于一场大火。
再睁眼,他成了患有自闭症的天才少年顾盼。
顾盼因儿时遭遇,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身体健全,顾廷完全不介意顶着这个让他反感的名字再活一辈子。
这辈子,没有暴君左右他的人生,他决定放下束缚他的剑,遵从本心当个好人。
直到……
他遇见了陆惜朝。
那少年有着一张像极了暴君的脸,整天阴魂不散的跟在他身旁,试图掰弯他。
顾廷:“他的剑呢!!!”
遇见顾廷前的陆惜朝:
迟到早退,打架斗殴,每天都在挑战校规。
遇见顾廷后的陆惜朝:
努力学习,积极向上,每天拿着小本本记顾廷的喜恶。
顾廷曾经很怕陆惜朝,怕到灵魂深处,哪怕他知道陆惜朝不是过去的暴君,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生理性恐惧。
现在他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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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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