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今日沙丘传来捷报,北鲜人偷袭,大表兄领兵退敌三里,父皇有意嘉奖,不日便会奉召回都城。”
肖茂捏着酒杯的手泛白,“是啊,以八千将士歼灭敌方五千人,靠的都是人命堆砌罢了。”
“终归还是胜了。”瑞王拍拍肖茂的肩,“齐王中毒之事也已抓到真凶,可谓是双喜临门,等大表兄回来,我们一起聚聚。”
李彦之:“肖兄,若需要我,尽管直言。”
岸边爆发出喝彩声,戴着面具的男女在花舟绑定的连锁桥上牵着同一朵莲花,岸边人起哄,“摘面具,摘面具。”
林荫挤到最前面,看着周围人都戴着面具,狐狸兔子老虎,样式新奇,“这是在干什么?”
张敏姝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粉色兔子的面具递给林荫,“花舟采莲啊,这锁链连着六艘花舟,男子女子分别从一头上花舟,若是对对方作答满意就登上一艘花舟,成功碰面便是采莲成功。”
林荫觉得甚是有趣,“成功了非得摘面具?”
“这倒不是,就是讨个喜气,当不得真,只是大家都爱看摘面具罢了。”
林荫戴上面具,“走,咱们也去玩玩!”
张敏姝愣了一瞬,赶紧拉住她,“阿荫!这要是被人认出来可不得了!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
兔耳朵下一双皎洁的眼睛忽闪忽闪,像是天上的星星,“怕什么,咱们又不摘面具!敏姝,来吖!”
林荫一把将戴着云雀面具的张敏姝推上花舟,岸边奏乐师停下手中的鼓点高喊:“有请云雀姑娘,哪位青年才俊敢上台博姑娘一笑?”
蓝衣罗裙的云雀在花舟上频频回头,岸边红衣兔子蹦蹦哒哒的朝云雀挥手,李彦之一眼便瞧见那云雀腰间眼熟的玉佩,他带着浅浅的笑意问肖茂,“肖兄不去凑热闹?”
“彦之你想去就去,别带表兄了他可是有妇之夫!”虽是这么说,瑞王还是让人拿来了三张面具。
鼓点密集,打得张敏姝都有退却之意,脚步微微后撤,尽头的花舟上落下一个白衣男子,折扇在手,是个书生面具的公子。
“有请书生公子。”
鼓点复又激昂,将人们的注意力牢牢抓住。林荫看见了书生腰间的荷包,好小子,追的真紧啊。
张敏姝自然也瞧见了,手中秀帕竟染上微微汗意。
“有请公子作诗一首以表心意。”奏乐人向书生递上一只莲花。
书生折扇微微一顿,熟悉的声音传入张敏姝的耳中。
“流云贪晚照,偷饮半杯红,
如醉风怀里,迟迟不肯东。
姝影沉碧玉,雀鸟息梧桐,
振袖探残影,何处种蒹葭?”
林荫虽没有听懂,但是气氛给的足,她第一个拍手称快,“好诗!好诗!”
岸边人跟着喝彩声不断,奏乐人鼓点将息,问向张敏姝:“云雀姑娘觉得此诗配得上姑娘举步一舟吗?”
“配得配得。”林荫在身后扇风。
水波荡漾,张敏姝提起裙摆,稳稳地踏上第二支花舟。
“有请云雀姑娘提问。”
张敏姝抚开额间的一缕青丝,“公子可有心上人?”
书生折扇不停,“有。”
张敏又踏上一舟,“公子心上人可在此处?”
书生折扇一顿,“在。”
张敏姝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仅剩一只花舟,“若,若前路艰险,公子可愿与心上人相守?”
书生收起折扇,“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给她所愿保她无虞,自然一生相守。”
云雀面具昂首,似是下定决心,她提起裙摆,只听见书生复又低语:“可若是累她受苦,亦不是我所愿,等我功成名就之时便是我求娶她之日。”
张敏姝裙下抬起的脚轻轻放下,望着一船之隔的书生,行了一礼,“公子才学无双,云雀在此祝愿公子无病无灾至公卿。”
说完,张敏姝转身走向林荫,岸边人们唏嘘。
“好儿郎怎么没入的了眼啊”
“可惜可惜。”
林荫扶住张敏姝,“怎么了,你们俩这是哪门子学问?还差一步就到了!怎么还回来了?”
张敏姝扯出一抹笑,“没什么,都是好玩的,你不是想去?快去吧。”她不由纷说的将林荫赶上船。
云雀书生隔着花舟相望,二人谁也没有离去亦没有摘下面具。
林荫上了花舟,左瞧瞧又望望,大声朝着岸边喊道:“可有人中龙凤与我探讨一二?”
虽是兔子面具,但声音豪迈,哪有前面那些绰约淑女的矜持,原本要上船的男子都打起来退堂鼓,林荫啧了一声,“竟无人敢来?”
“彦之都上了,表兄!我也上去会会她?”瑞王摸着面具还未戴上,眼前一闪,肖茂竟已飞身至花舟之上。
林荫瞧着眼前一袭墨色衣裳的男人,狸猫面具似乎大了些,遮住几乎整张脸,只留下嘴巴露在外面,她双手抱拳,“我还以为无人敢来呢。”
狸猫拿着莲花低首,“又不是打擂台,什么敢不敢的。”
林荫正愁这几日心中憋闷无处可说,喊道:“敢问公子觉得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会做好事吗?”
人群里纷纷絮语,“这问的什么问题?和相互了解有关吗?”
“这兔子姑娘在干嘛?”
“狸猫公子怕是不会理她吧。”
狸猫回应:“古有后羿射日,人们只知道他射落九日拯救苍生,殊不知他立国封王后致使民不聊生。今有通缉犯盗取半生,只因可怜路边流民,买饼相赠时被店家认出,被抓入狱。”
林荫有些不耐,“你想说什么?”
“所以是好人坏人不过是一时之见。”
林荫听他缓缓道来,心里呢喃,一时之见?
林荫跳上前一只花舟,动静大的其余花舟都在晃动,狸猫脚步未动分毫。
“那公子觉得什么是公平?”
“一碗参汤于气虚之人是补品,于大病之人却是催命符,我之蜜糖彼之砒霜,公平亦是如此。”
林荫竟从未听过这种说辞,“强词夺理,公平就应该人人都有,我即便是将死之人,你也得给我,喝不喝是我的事。”
岸边人听的乏了,和起倒彩,“下来吧,下来吧。”
兔子听不得耳边的杂声,三两步跑到狸猫跟前,花舟摇曳,狸猫伸出一只手扶住她。
“我对公子不满意,但是这莲花还是借小女子博美人一笑。”林荫抢过狸猫手中的莲花,下了花舟,路过岸边的书生时,直摇头,“你真是急死人!”
林荫将莲花送给张敏姝,拉着她就往书生那边拉,“我们可不白来,走,去送荷包!”
河对岸突然放起烟花,林荫被烟花声惊的一滞,张敏姝顺势按下林荫,“看烟花,多美啊。”
烟花将天空炸的五颜六色,圆月高悬,人群纷纷仰望星空,瑞王从花舟上探出脑袋,看到河岸边一狸猫一书生不赏烟花,都微微侧目瞧着那兔子和云雀。
瑞王问起身边的侍从,“怎么今日成了我一人独自泛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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