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舒佳的话没说完被人捂住嘴,丑陋的手,指甲泛黄。
舒佳头发散乱,一双眼睛睁大,无声的流泪。
李钦周攥紧手,竭力抑制沸腾的血液。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看着王龙,“你说呢?”
随身带刀的疯狗,狠起来命都不要,王龙想到了什么,皱起眉,提出附加条件,“可以,我放她走,你从这儿,”他指了指自己□□,嘴角扯起来,“钻过去。”
李钦周笑起来,“成啊。”
舒佳愣住,两秒,她开始疯狂挣扎,“不行!李钦周,不行!!你不能答应,不能!!”
她眼泪落下来,看的李钦周心口一紧。
他妈死后,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怕过什么,于正清不认他,正巧,他也不想认他这个爹。
他不想和于家有任何关系,包括于正清他妈,可是她对自己还不错,她死的时候李钦周才知道心痛,哭过之后就好了,他又成了自己一个人。
他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牵绊,除了舒佳。
他看见舒佳就像看见李绵,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委屈。
他站起来走到舒佳面前,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鸡仔儿。
“怎么这么瘦。”
李钦周擦擦她脸上的眼泪。
偏凉的水珠,烫的他指尖颤抖。
“从这出去往左转,直走到你家。”
舒佳摇头,看着他,眼底红的,眼泪往下落。
她摇头,“我不要。”
“舒佳。”李钦周俯身,笑起来,虎牙打破脸上的冷漠,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血,这姿势足够暧昧。
“担心我?”他轻呵,“我们是一类人。”
他、王龙,他们是一类人,舒佳这种好好学生,走路都该躲着他们。
本不该有交集。
李钦周目光恶意瞥下,笑意恶劣,手勾住舒佳的内衣肩带,“你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犹如毒蛇爬过,刚才被触碰的感觉翻涌,舒佳忍住没躲。
形容狼狈,愈发衬得那双黑眸澄澈。
李钦周别开眼,掰着肩膀将人转过去,附到耳边。
“左转,直走,记住了吗?”
“舒佳,往前走。”
舒佳被推出去,雨线停了,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感受不到温度,手脚冰凉仿佛血液都被冻住。
她来不及抹眼泪,转身往前跑。
…
警车到时巷子里已经没人了。
细雨冲刷不掉地上的血迹,这地方没监控,舒佳拼命解释,就在这里,他们受到了威胁恐吓殴打。
女警走过来安抚她,“小同学,我们知道了,你先冷静一下。”
“你能帮我们吗?”舒佳忍住哭。
女警为难,没证据的情况,警方也无能为力。
舒佳看出来了,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后猛猛坠下,像从万米高空坠落,眼泪逼出,她抹了一把,“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们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你。”
她往回跑,漫无目的的穗仙,她到李钦周家,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路灯照的院子朦朦胧胧,墙边的橘子树苗小小一个,像冬天时舒佳从他手里拿走的那一颗。
舒佳鼻子蓦地酸了,给李钦周发的所有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回到家,舒建州正要出门找她。
舒佳浑身狼狈,眼底通红,强忍的酸意憋的眼眶胀痛。
“佳佳,怎么了?”舒建州问。
舒佳拽住他的胳膊,“爸爸,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李钦周,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信息发达的时代,找一个人很容易,一个电话,一条微信。
找李钦周不容易。
他的冷漠疏离是盔甲,心是真的,孤独也是真的,这么大的穗仙,他想走去哪儿,没人知道。
最后还是从烧烤店老板那里要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声低哑的“喂”。
“钦周,在哪儿呢?”
那边没回,反问,“有事儿?”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现在能不能来店里帮忙,你走之后,我和你姐俩人都忙不过来了。”
“现在没时间,我帮你找个人?”
“嗐,不用,就你干活我放心。”
有医院拿药叫号的声音。
老板嗯啊两声,“好,就这样,先挂了。”转头和舒佳说,“在医院呢。”
舒佳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凌晨过两分,唐晚早早睡了。
躺在床上,舒佳摩挲着要来的号码,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拨通电话。
嘟嘟响两声,寂静的黑暗中犹如紧绷的弦。
莹白的光映着舒佳的脸,响了好久,电话挂断。
舒佳机械性的点击,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通已经拨了出去。
“喂?”
——李钦周接通。
舒佳喉咙哽了哽,说:“是我,我是舒佳。”
“你先别挂,李钦周,我就是想知道、”哽的几乎说不出话,寂静的黑夜中,神经被这通电话刺激。
头皮扯痛,被按在墙上的麻木,恶心的触碰,撩起裙摆的手。
舒佳哭的肩膀颤抖,咬着被子压住呜咽。
细细的吸气声精准的劈开心脏,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李钦周坐在床边,肩上的伤渗出血,床头柜门歪在一边,断裂的木板如利刺。
他听见舒佳小心的问。
“我就是想知道,你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李钦周……你疼不疼啊?”
舒佳哭累了,昏昏沉沉,睡的不到两小时,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
早上早早起床,在唐晚起来之前去学校。
到了教室冰敷了好长时间,放学时才消了不少。
收拾书包,出校门,走到书店门口,远远看见王龙那群人。
他们刚从网吧出来,指尖夹着烟,吞云吐雾,怀里搂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群人哈哈大笑。
舒佳攥紧手。
凭什么,伤害别人的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被伤害的人却辗转难眠。
她低头从那群人面前走过,有人吹起口哨。
“乖乖女今天怎么没穿裙子?”
“啧,腿这么细,不穿裙子可惜了。”他们打量舒佳,“脸白,手怎么也这么白。”
吁声让舒佳想逃。
女人看出舒佳的不适,挽着王龙的胳膊娇嗔道:“调侃一个小女生做什么,人家还没成年呢。”
接下来的话不是舒佳能听的。
走过那个路口,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舒佳蹲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模糊双眼,她擦掉。
不能哭。
早上翟静说,“李钦周请假了,好像是腿骨折了。”
做题的同学皱着眉闻了闻,“什么味儿,谁拿的东西坏了?”
最后找到李钦周的书桌,是舒佳放的那颗苹果。
饱满圆润的苹果变得干瘪、溃烂,脓水蔓延,下面压着一张京航大学的招飞手册。
“李钦周怎么还留着这东西?”
“嗳,高一的时候学校选拔重点培养对象,我记得他好像入选了吧?”
“好像是,不过他混成那样,怎么可能真去当飞行员。”
……
舒佳咬牙,继续往前走。
李钦周在家,他一个人,拄着拐杖,不熟练的走路。
大概是着急上厕所,他走的很快,拐杖和地面碰撞,磕到石子后沉闷地摔在地上。
手按住石头,压出红痕,他摔得极不美观,堪堪护住伤腿,对上舒佳的视线。
舒佳走过来扶起他,走到厕所,她沉默着。
静默中头顶传来一声轻嗤。
李钦周声音颓丧,却又低哑性感。
“怎么?要帮我解裤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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