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点半,眼睛使用过度开始发酸、发疼,舒佳只好放下书,窝进被窝。
眼睛睁不开,思绪却格外清楚。
有一根弦紧紧绷着,让人不敢放松,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坠入梦境,梦里唐晚在哭,李钦周站在不远处问,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什么都不给他……
第二天,舒佳的眼睛充血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用眼过度,唐晚追问:“是不是病情在恶化?”
医生摇摇头说不能确定,要再观察观察。
用了药,请了一天假。
唐晚满眼心疼,抱着舒佳,“乖乖,不怕。”
舒佳不怕的。
唐晚怕她一个人呆着闷,找了辆代步三轮带她出去玩。
中午出了太阳,晒在脸颊上暖融融的,舒佳安静的坐在后座,眼睛被纱布遮住,其他感官取代了视觉。
风从耳边吹过,树叶沙沙响。
她好像短暂的从病痛中抽离出来,好安静,安静的只有舒佳一个人。
可太安静了,陷入黑暗的无措成几何倍增大。
“妈妈。”
舒佳喊:“我想回家了。”
她伸出的手被唐晚接住,“妈带你回去。”
舒佳看不见唐晚的脸,坐在朝阳的房间里,打开窗户依旧能感觉到微风。
凉气扑面,她咳了两声,唐晚立刻把窗户关了,她把针线活搬到舒佳房间来做,陪她说话,再把上次勾的虎头挂件拿过来给她玩。
舒佳笑,“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妈。”
她喊唐晚喊得很亲,说叠字时又轻又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唐晚眼眶通红,匆忙说出去接个电话。
房间里只剩舒佳一个人。
咚、咚——
外面有东西砸窗户。
她摸索着打开窗,“谁呀?”
李钦周正蹲下身找玉米粒大小的石子,闻声仰头往上看,一下僵住了。
舒佳房间前有一棵枣树,他上次递雪人时往上爬过,手够不到窗沿,还爬了一楼的防盗窗。
现在,树枝旁的窗户打开,女孩穿着雾蓝色的衣服,头发垂下来,眼睛上蒙着纱布,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谁?”
喉咙哽住了,李钦周吞了口唾沫,“我。”
“李钦周?”
“嗯。”
舒佳下来的很快,唐晚只送她到门口,见是个男同学,给女儿留够了空间。
看不见的舒佳找不到方向,“李钦周?”
“……这儿。”
她寻着声音的方向摸索,少年好像定住了,看着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近,伸出的手掌碰到自己的衣服。
“李钦周?”
“我在。”
舒佳定住脚,“你怎么来啦?”
“你没来学校……”他喉咙还在哽,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舒佳这个样子他浑身冰凉,手里捂着给舒佳准备的暖宝宝也感觉不到热。
“李钦周?”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舒佳喊他的名字。
“嗯,是翟静,翟静她们很担心……你眼睛怎么了?”
“发炎了,医生说要歇一歇,我妈妈担心,非要缠起来。”
“就是发炎?”
舒佳笑:“对呀,李钦周,你要和我站着说话吗?外面好冷,要不要进去坐坐?”
“好。”
这次舒佳扶着他的手臂,牵引着。
那股力道轻轻地半包着小臂,没两步,李钦周牵过她的手,没碰到皮肤,隔着用棉布包裹的暖贴,克制的,走得很慢。
舒佳如有所觉,脸上笑意更胜,“李钦周,你不开心呀?”
少年没说话。
“你在担心我的眼睛吗?”
“……”
“真的是发炎,不信我把纱布摘下来给你看。”
其实不严重的,只是唐晚怕一个不注意,被强光刺激后更严重,或者舒佳偷偷用眼不告诉她,前车之鉴太多太多,这才在眼睛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舒佳轻扯他的胳膊,李钦周停下来。
女孩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凑近时风吹动她的长发发尾,是清冷的花香,“李钦周,你带我去那边,那个小房子前面。”
她根据往正门走的方位指枣树旁边的位置,墙根往右有个杂物间,那个位置楼上的窗户看不见。
枣树下,舒佳偷偷把纱布掀起一个角,眼睛露出来,还是一样漂亮,盛满笑意时弯的像月牙。
掀起几秒钟很快又重新盖上。
她难得这样,鲜亮有活力,像给他献宝的小狐狸,“怎么样,没骗你吧?”
她听见李钦周的笑声,接着把她抱进怀里。
舒佳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再三保证不会用眼过度,央求唐晚让她去学校。
给李钦周的补习暂停了,但舒佳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他看,依旧会给他讲题,放学一起走,考他化学方程式。
她花更多的时间陪唐晚,陪她做饭,和她聊天。
期末考后是新年,过了新年就是春天,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又一个四季。
舒佳算着日子想,夏天快快来吧,好想吃冰汤圆。
她做了个很漂亮的虎头挂件。
期末考分到了第一个考场,考试当天李钦周塞给她一盒热牛奶,“加油。”
舒佳虎头挂件送给他,“李钦周,你也加油!”
校园里响起“考生抓紧时间进考场”的广播,她没看他的表情,快步往考场走,直到试卷发下来,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第一场考语文,卷子是市里出的密封卷,作文题目——
“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
……
1月25号。
为期三天的考试结束。
离校当天,翟静兴奋地把作业本撒出去,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又一本一本的捡回来,她抱着舒佳哭诉,“佳佳你一定要弥补我幼小的心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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