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礼

“居然敢拒接我电话,阮小金,你活够了吗!”肖晴朗嗓门真的很大。

再这样下去阮今真的很怕自己会聋,她决定先来几个重磅消息把这女人唬住。

趁着肖晴朗喘气的空档,她就念经似的快速念叨。

“我今天跟季延晔领证了,中午拍了婚纱照,还坐他怀里了,两次。”

肖晴朗果然冷静了下来,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她吸气的声音:“你…再说一次?我觉得我好像幻听了。”

阮今干巴巴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啊…反正生米已经煮成…夹生饭了,也没办法改变,为了我爸爸的手术能顺利进行,我总要牺牲点儿什么。”

她想了想,又往回找补:“而且我现在也没损失什么,那条高订礼服就是季延晔买来给我拍婚纱照的,我还赚了点儿…”

肖晴朗沉默了一会儿:“那坐怀里是怎么回事?一个瘫痪的病人,你也真不嫌弃…”

“也不至于吧,他…”

阮今刚要解释,又被肖晴朗恨铁不成钢的话给打断了。

“而且你也太单纯了,就那么件破裙子就把你给收买了?那是资本家笼络人心的手段!那姓季的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阮今赶忙保证:“我会很警觉的,没关系,绝对不会被骗。”

肖晴朗还是不放心:“我这几天再给你打听打听吧,这季延晔有好几个黑料,只是我现在不好乱说,到时候收集了证据一起发给你。”

阮今小声嘟囔:“你乱说得还少吗…”

肖晴朗那头背景嘈杂,扯着嗓子嚷嚷:“什么啊?我没听清。”

阮今怂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不是还有采访吗?赶快去工作吧。”

她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跟亲姐妹似的,关系超好。

只是这肖晴朗脾气太急,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阮今都不怎么敢随意惹她,主要是怕自己耳朵遭殃。

这边儿刚挂断电话,楼底下又热闹了。

只听见有人拿了个大喇叭一直嚷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阮今嫌弃吵,走到窗边刚准备关窗户,耳朵就自动捕捉到她的名字,还是个挺熟悉的男声在喊…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今下楼之后,晋子御还在小区的广场中央站着呢,他举着扩音器边抬头向上看边喊话,像一只仰天长嚎的蠢鹅。

喊话内容也是土到极致:“今今,我知道你在楼上,你下来,咱们好好谈谈———今今,我爱你,我没你不能活!”

周围围了一圈人,也没人劝,都乐呵呵看热闹。

还有人品头论足:“小伙子勇敢,为爱深情表白,真好!”

好什么好啊?丢死人简直…

阮今都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但她要是不出面,这蠢货估计能嚎到下半夜…

没办法,她就把自己睡衣后面的帽子戴了起来,遮遮掩掩过去了。

结果还是被晋子御一眼认出来了,他眼睛亮了亮。

“今今,我…”

阮今嫌弃丢人,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偏僻处拉。

眼见周围没人了,她才冷淡道:“你来干嘛?”

晋子御语气急切:“我听说你住在这里,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找到人了!今今,你把我电话和微信从黑名单里移出来吧。”

阮今眼皮子都没撩:“移什么移?我跟你都没关系了,你少找来我。”

结果晋子御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兴奋。

“今今,我听说你是南北建材严总的亲生女儿,这下好了,咱们俩现在门当户对,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见我的朋友,明天领证都行!”

这人怎么如此油盐不进,不管说什么都没效果呢?

阮今实在是烦得厉害:“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楼取个东西。”

走几步又猛回头:“不许再用那破喇叭喊话!”

她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就着结婚证,大大方方展示给晋子御:“看清楚没有?我已经领证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行不?”

估计还以为她唬人呢,晋子御抻脖子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脸色就变了:“…你跟季延晔结婚了?”

“你认识他啊?”阮今瞅了他一眼。

晋子御嘴唇颤动了两下:“圈子里没人不认识他,你们俩怎么会…”

阮今不耐烦道:“你管得着吗?反正我都结婚了,你就死心吧。”

她说着就准备转身回家,结果没走两步,身后又有动静。

晋子御咬着牙,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

“那个季延晔都瘫痪了,他娶你肯定是为了冲喜!反正我也豁出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今今,听我的,跟他离婚!”

他一边说,一边抖着手把帽衫的帽子戴上,又从兜里掏出来个口罩,急急忙忙捂脸上了。

阮今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你干嘛呢?”

晋子御梗着脖子,语气很冲:“你知道什么啊?万一季延晔现在正派人监视你,那肯定听到咱俩的对话了,我捂上脸的话,他就认不出我了!”

阮今:“…”

她的眼神忽然充满怜悯:“你去医院看过没有?”

晋子御一瞬间又挺高兴的:“你果然旧情难忘,还关心我身体健康。”

阮今淡淡道:“不关心,就是觉得你指定有什么毛病。”

这一场闹剧后,阮今的生活着实平静了几天。

三天后,她接到了蒋律师的电话,通知她周六在季家老宅举行结婚仪式,之后她就要在那里住下。

这些阮今之前都有心理准备,于是便抓紧收拾起行李,头一天让司机老刘把东西送去老宅。

到了婚礼当天,凌晨四点多郁淑兰就派车来,接着阮今去严宅化妆,穿好中式婚礼服装后,再等着季家过来接亲。

如此一来,就算是季严两家结亲,如意算盘打得贼溜。

阮今起得早,昏昏沉沉坐在婚车里,听着外头的鞭炮声直打哈欠。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季延晔的影子,糊里糊涂进门跨了火盆,一个人蒙着盖头被一个老保姆搀扶着,进行了各种中式结婚礼仪。

然后才被告知,新郎今日身体状况不佳,所以只能在婚房等待。

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阮今之前就听肖晴朗说过,这季家情况很是复杂,自从季延晔三年前发生了事故,就失去了佥南集团的掌控权,被排挤的厉害。

如今这场婚礼,也是老爷子季佥南极力主张要办的,老人一心想在自己离世前把小儿子安顿好,但他身患重病,没办法到现场帮忙操持。

剩下的人自然应付了事,奢华是蛮奢华的,但每个细节里都透着敷衍。

阮今被领进婚房后,就赶快把那憋屈的红盖头给扯下来了,坐在古香古色的床榻上,她都有种穿越到古代的感觉。

看得出来,这季家是一个很传统的老式家族,就连房子都是彷照古代的深宅大院,各种院落层出不穷。

而这婚房是位于中层的一个院落。

正屋很大,放着各种贵重的摆件儿和家具,阳光从窗棱处洒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四四方方的光斑。

阮今转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季延晔,直到她发现屏风背后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那影子身型笔直,不动也不出声,很符合某人雕塑似的特征。

只是看起来好高啊…并不像坐轮椅的样子。

她心里有一丝狐疑,刚要绕过屏风看个究竟,但很快又被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从早上开始就水米未进,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喊了几声也没人进来,她干脆拿出手机,给蒋律师发短信。

阮今:我饿了。

阮今:非常饿。

阮今:你们季先生也很饿。

阮今:非常饿。

阮今:所以能不能给我们送点儿吃的?

阮今:要肉,不要糕点。

就这么等了两分钟,那头并没有回复。

阮今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

蒋律师接了:“阮小姐您好。”

阮今:“你们季先生要饿死了,你都不管吗?”

蒋律师这才压低声音,有些无奈道:“那您稍等一会儿吧,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菜。”

阮今就挺高兴:“要肉菜啊,多拿点儿。”

反正这院子里也没人,她直接跑去外面等,过一会儿蒋律师左手一盘酱牛肉,右手一盘糖醋丸子,小心翼翼从后门走进来了。

阮今眼睛亮了亮,赶紧把屋门打开让他进去,肉香瞬间飘满整个屋子。

她饿得厉害,用筷子夹了个丸子正准备吃,又觉得做戏要做全套———

“诶,蒋律师拿菜过来了,你赶快吃吧…”

邀功似的举着丸子往屏风后面绕。

“阮小姐…”蒋律师来不及出声阻拦,抬手按了下太阳穴。

只好赶快跟了过去。

屏风后,阮今盯着面前的真人等身立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所以刚刚就是这玩意儿在那儿站着,让她误以为是季延晔本人?

“阮小姐,季先生他…”蒋律师有些尴尬,一时也没想好说辞,音调便拖长了些,话语中又满是踌躇,这便更加容易令人误会。

阮今手上的糖醋丸子‘啪’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嘴唇抖了抖,神情迷茫,又带着一丝丝无措:“我老公他…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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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结婚
连载中依存体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