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出发前,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MI6老特工问:“你觉得他们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内鬼?”
工藤新一本来只是请求朱蒂老师,留下做辅助工作,没想到会被点名。
近来出现的前辈给了他不少考验。所以高中生侦探站直身子,对老前辈说:“他们都符合时间线上的两段空白期,但在我的侧写中——”
“威廉姆斯为了打击犯罪,常年奔走在战乱地带,而对于已经获得地位的内鬼而言,还是驻守势力中心更为妥当。”
络腮胡男人首先下车,独自步入黑暗的郊区工房,提着的皮革行李箱里并非约定好的百万定金,而是他最趁手的枪械和一副手铐。
充当司机的秃顶探员抬首注视前方,口袋里的微型通讯仪传出一声轻笑。
“伯恩斯是典型的官僚主义者,有充分的理由去耳听八方。又圆滑不到极致,好大喜功,这会让他的威胁性在同僚和对手眼中降低。”
伯恩斯在一个街区外降下车窗,冷眼看着自己的亲信清扫、占据附近所有的狙击点。
威廉姆斯推开铁门,尘土铺面如烟,烟散后房内无人,中间的地板上放着一件硬盘,与一个便携读取器。
这个□□贩子的目标不是钱财。
这是更糟糕的情况,威廉姆斯脊背上的肌肉隆起,摆好防御姿态,弓身缓步走向房间里,拿起那份硬盘。
他没有遭遇攻击,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屏蔽器起了作用。
信号屏蔽器自然是双向的,威廉姆斯从一开始就做了孤身作战的准备,也有这个自信。
他决定立刻读取硬盘里的内容。
高级搜查官惊愕地瞪大眼睛,旋即又转为愤恨。
硬盘里是段不到两分钟的视频,以恳求者的视角展露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标注为十几年前的某月某日,亦是威廉姆斯视为噩梦的一天。
原来当年杀害他家人的凶手马上就要落入追捕网,但那人同时掌握了伯恩斯贪污受贿的罪证。
为了自己的仕途,伯恩斯慷慨一笑,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手上沾着上百条人命的凶犯。
他抖着手往外走。
伯恩斯接到被收买者的讯息。
交易顺利进行,威廉姆斯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自己独自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不起眼的廉价车辆正从陆桥下开过,伯恩斯下令阻击。
络腮胡搜查官从翻倒的车辆中及时滚出,伯恩斯的亲信们像是满分的废物,还没从地上爬起来。
汽油与硝烟的气息中,威廉姆斯随着直觉仰头,正对上死敌惊慌失措的神情。
他从行李箱中抽出上好膛的武器,背后的阴影里有人露出溶于黑暗的笑意,做着同样的动作。
十分钟前,电脑桌前朱蒂的骇然起身:“交易地点被动了手脚!”她接入威廉姆斯的私人手机,由她发送出的短信却在那部手机上改动了一个代表序号的字符。
她接着去操作,相隔不远的两栋废弃工房在卫星视角下调换:“提醒本部专员检查通讯设备,对自己的私人用品也别掉以轻心!”
地图上几毫米的偏差,落成现实世界铺盖了几十米的交通横道。
两侧枪口同时冒出火光。
工藤新一说:“他们两人都缺乏那个最必要的条件——身为美术馆一手造就的卧底,深紫在三年前是怎么取信于乌丸莲耶的?”
乌丸集团中有人给他牵了桥,搭了线。
不是冰酒,否则深紫只会死得比高左申三郎还快。
也不会是朗姆或琴酒。前者过于贪婪,又早就和乌丸莲耶有了嫌隙。后者此刻还安坐于东京,如果琴酒和深紫早有交集,绝对会是更早对FBI内部出击的一个。
概率最高的是贝尔摩德和君度。一个是组织在美国的瞭望人,一个是深紫如今明面上的同盟。
他们不是外勤人员,更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是在何处结识的?
“就像冰酒与象牙黑,当初因为搜寻一份生化资料识破彼此的身份。”
一九九八年发生过什么?血色婚礼事件,美术馆组织的数个生化基地全部被炸毁或查封,十几个资历深厚的政客与要员离奇横死。
象牙黑将所有不对付的同僚都放在监视名单上,但根基损毁之时,也是深紫必须寻找下家的时候。
酒厂那时除了对付美术馆,还急于做一件事。
“让叛徒血债血偿。”通往度假别墅的路途中,贝尔摩德陷在柔软的狐毛毯子里睁开眼,忽而想起一些往事。
从日本活着逃回美国的叛徒莱伊在酒厂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贝尔摩德接到Boss的命令,决定去看看能否从内部打入,找到赤井秀一的藏身之所。
和北美的其他武力机构差不多,FBI中有不少蛀虫,但她的计划却频频受阻,最后甚至落入另一股□□势力的陷阱,差点折在一处极为适合狙击的山谷中。
一辆用了假牌照的跑车为她提供了支援。将司机踢下去,自己坐上驾驶位前,那个司机曾低声说:“D大人邀请您共进晚餐。”
奢侈的黑色车辆行驶在十二月的黄昏之下,路旁林荫里有寒芒轻闪。
也是在那处叶子枯黄的山谷中,赤井务武遗憾地摇头,又在听见属下的跟进情况后说:“Dark purple,藏头露尾。”
“捉到尾巴了。”
威廉姆斯开枪,矮胖的行政官员倒在陆桥上,意识被火药般浓烈的麻醉剂吞没。
高级搜查官的后心暴露,听从耳机里冒出来的少年声音,向前俯趴。
赤井务武重踩油门,直接撞上建筑阴影下的偷袭者,被打晕的秃头探员在后车厢里四仰八叉。
质量良好的FBI专车前轮抬高,发动机仍在匀速转动,翻转里血沫横飞。
不远处的某间宾馆里,工藤新一起身,在防弹玻璃后举起望远镜。
被调走的探员中大多是上了可疑名单的人,深紫为了职场上的形象,不能像伯恩斯那样大肆敛财培养亲信,此时也就没几个人能用。
瘦长的人影拖着一条断臂,仍想从斜飞而来的车子底部爬出,而后撞上圆形的枪口。
“久仰大名。”赤井务武穿着街头常见的流浪汉装束,脸上蒙着煤灰,颔首时却显得彬彬有礼,“Dark purple……不,米勒先生。”
米勒在机油箱燃起的火光中抬头,额角的血迹不受控地流下,像是鲜红叉号的第一笔。
“原来是你。”
高中生侦探激动地笑了下,又连忙问:“威廉姆斯先生,您的情况还好吧,我马上拿医药箱过去——”
“小鬼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威廉姆斯捂着肩头的伤从地上起身,扫了眼一派狼藉的现场,将隐形耳麦粗暴地从耳孔中拔出:“我还要料理叛徒和不成器的东西。”
不成器的伯恩斯亲信四散而逃。
“这次多亏了前辈的配合。”朱蒂边飞快收录场上的人员信息,边在频道里开口。
“谢谢詹姆斯吧,他还挺有拉外人入伙的魄力。”走上陆桥前,威廉姆斯咳嗽着回头,他身后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坏死多日的街灯噼啪一闪,惊动飞蛾。
既然请求了高级搜查官的帮助,詹姆斯和威廉姆斯就不可能同意把自家的内鬼交出去。
但在送深紫回FBI之前,还是能聊聊天的。
工藤新一开门后,注意到米勒的右手静脉上正扎着一管空了的针剂。
针剂上的标签样式与乌丸集团科研组的如出一辙,功效是缓解神经毒素蔓延与肌肉松弛。
赤井务武正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吐真剂,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对另一位赤井先生说:“您先审问,我想去米勒的住宅看看。”
米勒有多处住所,没在官方备案上的是一栋位于华盛顿市中心的独栋公寓。
公寓内打理得很干净,从哪个层面看都是。
但仔细对比过健身房地板的磨损程度后,工藤新一说:“这里有第二个和米勒体型相近的人活动的痕迹,且两人发生过肢体冲突。对,背对门口的设备被换新,是作为反抗的偷袭。”
高中生侦探抚摸着原木色的厚重门板,笃定地说:“时间在夏季开端。”
饶是经验丰富的MI6特工,也没从米勒口中拷问出什么。
“毒素发作的时间太快了。”
朱蒂赶到时米勒还剩最后一口气,嘴角挂着古怪的笑意,浑身浸没在血污里。
她一手举着摄像机作为档案留证,对立在镜头外的老前辈说:“今天的事……快到有种不真实感。”
潜伏了二十多年的毒瘤将在几次喘息后咽气,比之受害者所经历的漫长苦痛,短如秃鹫扑向腐肉的一次展翅。
赤井务武蹲下身,提取深紫的DNA信息:“他留有余毒,却不会如愿。”
朱蒂通知同事来收尸,而后看了眼腕表。东海岸时间,晚八点。
赤井务武让日本来的高中生侦探就近找安全屋休息,也是在这时,他收到这些年发展出的线人的情报汇总。
“什么叫做……人已经被救走?”
他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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