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爽见他没说话脸色又冷也就不再问,更何况自己哪有心情管别人,就是这份鈍痛她都得用尽心力来抵抗。杭尧宸转身去拿她落在地上的包,好在很快警察来了,杭尧宸简单向警察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叫张律师跟去警局处理,他则带着苏爽去了医院。
拍片检查后所幸她退得及时没伤到骨,不过小臂上肿了很大一块,红彤彤地高耸成一个小坡。
想到这处伤会变成青乌色,她笑着侃道:“幸好天气凉了,不然穿短袖那不难看死了。”
杭尧宸深了深眼,带了点怒气说:“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他知道事情原委时真想说这个女人活该。这种小人她一个女人花点钱打发算了,偏要硬碰硬,还给人喘气的机会,招致祸患。
“都重要。再说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助长这种风气,如果被这些小人掌握财富密码了,隔三岔五来我这里闹,我还要不要吃饭。正因为大家都小事化了才让这些流氓肆无忌弹。”
“你不想被人要胁当时就应该报警,又要强硬又不处理干净,这是最大的忌讳。”
她躺在临时观察室的床上,杭尧宸在给她的伤处抹药。患处太宽,她一直咬着牙强忍着。杭尧宸不禁动作轻了点。
“这次大意了。我得给她们打个电话让她们以后遇到这样的事直接报警。”
说着就要去够包,杭尧宸喝止道:“别动!”
然后将包拿给她,她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掏出手机打给李小琴,简单说了一下事情并叮嘱过后才挂掉电话。
脑袋落进枕头里,双眉始终皱着,但又不想痛嘶出声,于是抿紧嘴唇,忍着上药。杭尧宸心里的怒气被她忍痛的样子慢慢击败,动作越来越轻,还朝患处轻轻吹气,似乎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清爽的风扑向患处,与凉凉的药膏一起抚慰那处伤痛,渐渐地酥麻代替疼痛直往她心里挤,心底深处升起的旖旎攻克她的神智,眼神逐渐柔软。
杭尧宸不断地输送那股凉风,吹一阵后又拿起药给她擦,恨不能将药全部倒上去,她立刻就好了。
反复几次后他才将药搁下,眼皮向上一抬,苏爽腼腆又温柔的神色落进眼眸。那双眼柔得像恬静的湖水,春风吹起阵阵涟漪,不断地向外扩散。又如蕴含星河的宇宙,广袤无垠地包罗万物,他想沉醉其中。
他不禁无意识地倾身上前,越来越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清她脸上的绒毛。喉结滚动,心底竟生出一丝渴望,下意识地搜寻她莹润红艳的唇。
恰在此时,一阵大煞风景的铃声响了起来……
只有一指之隔的两人瞬间被惊醒,苏爽连忙往后靠了一点,杭尧宸退了回来,咬牙深吸一口气,才拿来手机。
是张律师打来的,他直接接听,摁下免提键,让苏爽也能听到。张律师在电话里说了紫毛的情况。
原来他是一名惯偷,有案底在身,警察也在找他,没想到还不安分,这才落网。张律师还说了要是苏爽提起民事诉讼的话可以索要伤害赔偿。
挂断电话后,杭尧宸问她:“你想怎么办?需要的话我的律师可以帮你。”
“我不要赔偿,但也不谅解,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吧。”
杭尧宸也赞成她这样的处理方式,谅那紫毛也拿不出什么赔偿,不如让他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你加我,”他打开二维码凑到她眼前,“张律师那有什么进展我好告诉你。”他说得很平静,其实拿手机的手有点抖。
苏爽愣了一瞬随后拿出手机扫了码,这是公事,不算与他接触吧。
病房一时安静下来,刚刚的暧昧两人都假装没发生。几分钟过去后,杭尧宸抿了抿嘴,似在打腹稿,随后叮嘱道:“你这两日不要搬重物,等淤青散掉。”
苏爽不知该回什么话,面上有些不自然地点头应下,本来两人不对付,这下不但欠他恩情还貌似有点脱轨。这样不行!
“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苏爽结巴说,“我让年年来接我。”
杭尧宸沉默,只是眼里似镀了一层膜,遮掉了些许光亮。
在等待江年年的间隙,两人都没再说话,他的神色冷淡,苏爽有时会偏头看一眼,然后又心虚地回正。
江年年鬼哭狼嚎地冲进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只有那一处伤时才放下心。
猛然看到旁边的杭尧宸时,惊诧问:“你怎么在这里?苏苏,是不是他惹的?”
苏爽见她误会了,尴尬道:“他,他救了我。”这关系的变化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救了你?”江年年不相信,“真的,不是遇上他才倒霉的。”
“不是不是,反正就是……呃……我们回去吧。”她去够包想要回去,心虚得不敢去看他。
杭尧宸没做辩解,只是淡淡道:“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走了。”
他在江年年的错愕下转身离开,苏爽纠结一阵后,在他背后道了声:“谢谢!”
杭尧宸闻言脚下一顿,没有说话,旋即抬脚离开。
发布会在两天后终于来了。这天下午酒店通知她们可以去布置现场了。像这种媒体形式的会议一般是在上午,这样的话酒店可以在前一天下午布置。
苏爽一家店留了一名员工看店,她和江年年还有另外两名员工又请了一些长期合作的搬运工来到酒店。没等多久,要用的东西就被拉了过来。
将图纸交给工人大概交代几句后,就忙开了。酒店大堂超大,用到的鲜花也多。有些复杂的搭配她们两人亲自做,其他的交给别人。
江年年把她拉到一边,让她看着就行,手伤了不要乱动。所以整个过程她都是站在中心点总观全局。
她穿了一件白色绣花长袖衬衫搭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头发拢到后面,扎了一个低马尾,高挑纤弱,往那一站就是一抹亮色。
她气质温婉端秀,喜欢穿带点复古或中国风的衣服,一般很少穿裙子,乃是因为有时要搬东西,裙子不方便。
布置进行到一半,望着渐显效果的大堂,她笑了笑。虽然客户没要求主题,她想既然是收购公司方面的发布会自然与拼搏、创新、共赢有关,所以她的整个搭配都是这方面的主题,拼搏奋斗,勃勃生机。
“苏小姐,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我觉得这盆树再摆远一点。”
一名工人打断她的暇想,她看了一眼,确实太近了,有点突兀的扎眼。工人不知道她受伤的事,又离她近,这才出声叫她。
“来了。”只有一点痛了,应该没事。
这盆树连盆带树有点重,她和工人一人一边一起向上抬,才刚用力她就感觉扎心一般痛,手上的力像被黑洞吸走一般。看来是高估了自己,可是东西已经抬起来了,冒然丢手还会伤到别人。
五官都拧到一起的她只得忍住,正当她双手打颤时一双修长雪白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侧头往上一瞧,那人轮廓映入眼眶,温和的笑像魔法一样将她定住,连手上的痛都忘了去感受。
男人眉眼如画,定定地望着她温柔一笑,眸子里潋滟的水光映着她失神的样子,柔声说:“我来。”
她抽出双手,背在身后,忽视他刚刚握过的温暖,心尖慢慢平息涌动,眼中的惊诧退去,眸底一片平静无波。
男人和工人将树抬到该放的位置后,款款走过来。眼神一直留在她的身上,爽朗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苏爽慢了半拍,这话她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会跟他说。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男人满眼温柔地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笑,一如当年。苏爽怔怔地看着他,从他眸子里看到那个无措又不敢相信的自己。
他回来了!
“苏苏!”江年年跑了过来,开口骂道,“叫你不要动不要动,你逞什么能,我看到你想制止都来不及。”她一直盯着她,见她抬东西赶紧往这边跑,好在看到有人帮她才慢了脚步。
她的到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
“好久不见,年年。”男人又对江年年说。
江年年下意识道:“好久不……”看清人后发现不对,仔细盯了一瞬大声惊呼,“学长!真的是你!你真的是学长吗!顾学长!顾辞愚学长,竟然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这一声天雷般的惊呼将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包括正走进门口的杭尧宸和舒屿。工人们又继续做自己的事,而杭尧宸因为他们三人的互动没再往里面走,在门口看着。
“是我,我回来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他伸出手看着二人。
江年年和他握了握手,喜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快七年了吧,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他的目光看向苏爽,意味深长道:“还差三十五天就整整七年。”
“啊?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苏爽努力忽视他的目光,握上他的手,笑道:“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说一声的话,我们还能来接你。”
两人握了几秒后,顾辞愚松开,浅笑道:“刚回来不久,有一项新的工作准备处理了就去找你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哦,能让你回来的工作一定不差。”
“我可以说是受人胁迫吗?”
江年年笑道:“那个人一定很贱,这么好的学长他竟敢要胁。”
顾辞愚失笑:“你还是没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爽解释道:“这里明天有场发布会,我们负责大堂的鲜花布置,马上就好了。”
“哦?竟这么巧?你们是花店的工作人员?”
江年年傲骄道:“才不是呢,我们是花店的老板。我们创业一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慢慢跟学长说。”
“是吗?不错,都当上老板了,那么我的发布会就拜托你们了。”
“你的发布会?”苏爽捕捉到敏感词,“明天的发布会是为你举办的?”
顾辞愚点头:“我表哥也在这里上班,最近集团不是收购了一家传媒公司,我迫于他的压力还了这个人情,出任这家公司的领头人。明天是我正式在国内公开场合首次露面。”
江年年一惊一乍道:“妈耶,竟然是你!这真是太巧了,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个会六国语言的传媒新贵竟是你,早知是为你布置的我们可以少收点钱。”
“你们应该多收点,又不是我出钱。”
“也对。那就多收点,我们以后也不用担心没生意了。听说你在国外做了很多成功的案例,好多公司大腕都是你打造出来的。有你在,这次稳了。”
顾辞愚被她逗笑,道:“一个成功的案例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外界言过其实,你们莫要相信。”
苏爽不安地问:“你表哥姓杭吗?”她好像没听说他有姓杭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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