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打断了她,“我突然想起有一篇资料没做,明天教授就要。苏苏,你先睡。”
他急急忙地去翻电脑包,不知是太急了还是心慌居然开了几次都没打开。
苏爽所有勇气被摧毁,神情落寞地躺下去,侧过身,很快眼角的那处一片濡湿。他放下帘子,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眼里似有水光闪烁。
苏爽等啊等,等到了他出国的消息,那一刻她才知自己有多么慌乱,跑去问他,他说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直到那天来临她还是没问出来理由是什么。
送他离开的那天,在机场她满目悲凉,递给他一张纸条,他郑重接过,却不打开。
“你不想看看我写了什么?”
他强颜欢笑,“等下再看。”
“其实就一句话,辞愚,我,”她哽咽出声,深吸口气再次泪眼蒙蒙地看向他,“你为什么感受不到我其实……”
“苏苏,保重。”他眼眶红了,“或许有天我会回来听你说未尽的话,你记着,不准洗冷水头,不准吃太多冰饮,学习不要太晚,……还有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未尽的话现在可以说出来,你想听吗?”
顾辞愚后槽牙咬得脸部都僵硬起来,沙哑道:“有些话只能止于口舌之间,苏苏,一切向前看,此去万里,一切未知,我希望你自在,快乐,幸福。”
“我能在某一天也在这个地方接你吗?”
这是她变相地要他给承诺,可是顾辞愚痛苦起来,他给不了。
“苏苏,世事万变,你要往前看。保重!”他再也坚持不了,拉上行李转身就走。
“顾辞愚!”她痛哭出声,“你这个胆小鬼!”
她以为她骂出来他就会停下,可是他仅停了两秒,随后加快脚步朝里走去。
“顾辞愚!!”人潮拥挤,穿棱的人群将他俩隔开,她不知道她的话会不会传进他的耳里,“我喜欢你!你看了纸条后记得联系我,我只能等你十天,不,一个月!”
她怕他太忙不能及时回应,又怕时间太长他会忘记。
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她始终没收到他的回信,她想过去找他,当所有一切准备好了后她却怯了。那张纸条是她全部的心思,他看或不看,最终的结果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那她去找他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收拾起那颗破碎的心,她在情海里挣扎、痛苦、窒息、沉沦;然后又是挣扎、自渡、达岸、自愈。
“那张纸条写了什么?”江年年问她。
“汤汤恶洋,当哭相和。”
她只写了这八个字,他心里但凡有一点她的位置就不会放任她等这么多年。如今归来,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可以平静面对他,还阻止了他欲宣告的心意。
这不是她要报复他,而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顾辞愚就是个混蛋,”江年年心痛她的付出,骂了出来,“他让人陷了进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活该他现在自讨苦吃。”
苏爽摇摇头,悲伤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释然的笑意,郑重道:“他很好,我爱过他,足矣。”
她的无怨无悔让江年年为之一惊,她的坦然也标志着这段感情真的到此为止。江年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她终于在那段痛苦中涅槃重生了。
周周进来时看见她俩脸上未干的泪痕了然她们谈起了往事,上前抱了抱苏爽,安慰道:“都过去了。”
江年年也抱了上来,苏爽被她俩压得透不过气,使劲一推,嗔骂道:“滚一边去,你俩趁机揩油,我都快闷死了。”
二人笑着偏要往身上挤,苏爽从沙发上起身躲开。周周大笑着说:“我就说你死不了,本新娘子下午的时间都给你们了。”
宴席散后,还有一些亲戚在这里,周周跟长辈们说了一声将这里交给安让川后便换衣服出了酒店。顾辞愚和舒屿要跟着来,江年年说下午是她们的闺蜜时间,任何男人都不需要。
周周开车到了一处滨海公园,游人如织,还有一大群一大群的海鸟在上空盘旋,人们拿着面包去喂。
她们三人也拿来面包喂,不知怎么回事,海鸟就是不去啄江年年的面包,气得她将面包扔了,愤恨地坐一边不看那二人笑得猖狂的脸。
喂完面包后三人又沿着木栈奔跑起来,你追我赶,笑声洒了一路。还坐了巡游的花车,将整个景区绕了一圈。不知过了多久,周周瞥见远处有卖氢气球的,便一个人跑了过去。
她将那边所有的氢气球都买了过来,大大的一把好像拿都拿不稳了。过来后对苏爽说:“我教你一个痛快的办法。”
将手中的气球递给她,苏爽接过,因为数量太多了,她用力扯住线,以免它们飞走。
“你将手松开,然后在气球飞上天时喊出你要说的话,这些话随气球飞远,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苏爽浅浅一笑,跑向栏杆,望着粼粼水面,将手举至最高,然后松开手,成百上千的氢气球甫一脱桎便往四面八方逃窜,徐徐上升。
“顾辞愚!我不爱你了!保重!我们都要向前看!”
那些气球似有回应,在空中荡漾,渐渐地越来越小,直至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只留下蔚蓝的天和轻扬的白云。
她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和无边无际的海心中豁然开朗,见天地方知辽阔,经年的惆怅在一刻终于随风而散。这才明白爱使人愉悦,如果它带来的是沉重和痛苦,便失了本质。
晚上,安让川选了一家会所作为狂欢的地方。都是些年轻人,很快就玩开了,大家兴高采烈地喝酒、唱歌、跳舞。
苏爽喝了几杯后被顾辞愚收了酒杯,双颊酡红的她支颐着手,半醉似地笑道:“我还能喝,学长,信不信我能把她们都喝趴下。”
江年年趴在桌上,眼神有些涣散,指着苏爽说,“我千杯不醉,你你最好认输。”舒屿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周毕竟混迹商场,虽喝了几杯还算清醒,嘲笑说:“我让你们两个。”
安让川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她,在她接水时小指在她手背上抓了抓,凑近她耳畔轻声说:“洞房花烛夜别喝醉了。”
周周瞬间脸红,好在彩灯作盾看不出来,喝了一口水将酒杯推远了些。
“等等……”苏爽站了起来,有些摇晃,顾辞愚赶紧扶住她,她推开他的手,“我……没事,我去去洗手间,等下再来跟你们比。”
顾辞愚要送她,她一脸正经地说没事,坚决不让他去。
“学长,你就放心吧,”江年年有气无力道,“这一层被我们包下了,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的。”
苏爽走后顾辞愚这才看到旁边没了杭尧宸的影子,问向他们:“你们看到尧宸去了哪里?”
众人摇了摇头,以为他嫌闹去躲清静去了。
其实他去了洗手间,在里面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后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下午,听到她的话他的心抽搐地疼,晚上她的身旁自然而然地坐着顾辞愚,好像只有他有资格坐她旁边,为她服务。
而她也默认他在身边,那他这个合法丈夫又算什么?
不忍再看那样的画面他抽身出来,将愁绪点燃在烟雾里,却并没随烟雾消散,反而更上心头。
刚出来就看到跌撞而来的苏爽,他赶紧上前扶住她,皱了皱眉,那人怎么会让她喝这么多。
“你还好吗?”
苏爽抬头一看,咧嘴一笑,“杭尧宸!我告诉你今晚我太开心了。不,下午就很开心。”
“所以就喝醉了。”
“我没醉,”苏爽摆摆手,“我都自己出来了,醉不了。”
杭尧宸苦笑一声,不再与一个半醒半醉的人争论,“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女洗手间他不好扶她进去。
苏爽哦了一声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去,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脸感觉酒意散了些,然后又撑着往里走去。
杭尧宸久不见她出来,怕她出事,在外面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苏爽听到声音后走了出来,看见他担忧的神色时莞尔一笑。
杭尧宸沉浸在这甜笑中,痴痴地望着她。下一秒怀里多了一个人。
苏爽靠在他胸膛上,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嗡声嗡气地说:“带我回去吧,我好困。”昨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现在她站着都能睡着。
杭尧宸抬手想回抱她,想了想后又放下,心痛地问:“苏爽,你知道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他不想被她当成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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