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风一如既往地迅速抵达快递站点。仓库内,各式各样的包裹堆积如山,他熟练地扫码、分拣、装车,片刻间,快递车便被塞得满满当当,随后,他便开启了一天忙碌的行程。
抵达第一站附近的小区后,苏临风熟练地拨打电话通知收件人取件。对于那些不方便下楼的客户,他二话不说便扛起包裹,一路送上楼去。期间,难免会遇到一些焦急的客户在电话那头催促,他也只是耐心地解释和安抚。离开小区后,他又争分夺秒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一座写字楼。这里的包裹大多是各类文件和办公用品,收件人都行色匆匆,苏临风必须快速且准确地完成交接,以免耽误他们的工作进度。
中午时分,苏临风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坐了下来。在等饭的空隙,他拨通了苏玉树的电话。“叮铃铃,叮铃铃……”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坐在苏临风那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空位的快递车内休息的苏玉树被吓了一跳。
“喂,临风啊。”苏玉树用手掩着手机话筒,小声地说道。
“哦,哥,我正在外面吃饭,想问问你吃饭了没有?”苏临风有些疑惑地问道,“哥,你没在家吗?怎么感觉你说话不是很方便。”
“哦,没有,我在外面的移动大厅呢,换个套餐,马上办完就在外面吃点。”苏玉树看着路对面的移动大厅,随口说道。
“哦,好的。我今天送得快,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苏临风说道。
“行,你也赶快吃饭吧。骑车慢点,不要着急,更不要闯红灯。”苏玉树叮嘱道。
“是是是。”苏临风应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一碗蛋炒饭已经端到了他的面前。苏临风草草地扒拉了几口饭,短暂休息后便又投身到下午的工作中。
下午的包裹数量依然没有减少,苏临风骑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嘘,爸爸,你看那两个人在快递车旁边转悠,不会是打算偷快递吧?”苏逸喵有些激动,跟了一上午却毫无收获,无聊至极。
父子俩走下车,看见一个人正蹲在车轮旁,于是两人也蹲了过去。只见那个人拿出一根10厘米长的钢钉,对着旁边正在用手机录像的人嘿嘿一笑,然后猛地扎向轮胎。“砰”的一声,钢钉居然被弹开了。“怎么回事?”那个人嘀咕着,又狠狠地扎了几下,“这个兔崽子,换了什么轮胎,这么结实!”
说完,他又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扎了十几下,“噗”的一声,钉子终于扎进了轮胎里。
苏逸喵一脸疑惑地看着苏玉树,苏玉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拍下来了吗?”扎车胎的胖子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后,擦了擦冷汗,站起来走到拍视频的小弟旁边问道。
“拍下来了,大哥。”那小弟回答道,“我现在就发给您。”
“嗯,先给我看看。”小弟把手机递给了王灿。
王灿看着视频中的白胖子正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扎着那个破轮胎,脸都气绿了。他把手机扔到小弟手里,生气地说道:“拍的什么东西,这样的视频要是发给姐夫,还不得被削一顿!剪辑好再发给我,要显出我的威猛,而不是像个连根针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是是是。”小弟谄媚地回答道,“我手拙得很,让大哥见笑了。”
苏临风这边
送完这个单元的快递后,苏临风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车胎又被扎破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车胎被扎破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每次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匆匆补好后就继续赶路。但从这周一开始,这种情况每天都发生,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
而且,这一星期内,他已经两次被人围住了。上周一,因为欢乐购物节,快递点爆单,他一直忙到了夜里12点。当时他还在爬上爬下地忙碌,在一个丰巢快递柜门口,他忽然被一群醉鬼团团围住。一个醉鬼指着他骂道:“马勒戈壁的,你他妈的是人是鬼啊?大半夜的不回家,是想吓死老子吗?”“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啊,扮鬼吓人,该打!”不等他回应,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之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和棍棒相加。
苏临风想到这些,眼神暗了暗。小腿上碗口大的伤口,经过大半天的奔波,上面应该又渗出了血。这个伤口就是昨天他被一群混混围住时被打伤的。
昨天,当苏临风刚送完一个小区的快递,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时,在一条小巷子里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了去路。为首的黄毛青年一脸不屑地将手中的烟头弹向苏临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哟,这不是那个送快递的小子吗?整天在这一片儿晃悠,看着就来气。”旁边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围成半圆把苏临风堵在墙边。苏临风紧握着车把,眉头紧皱,沉声道:“我不想惹事,你们让开。”但那些人怎会轻易罢休?黄毛青年猛地推了苏临风一把,苏临风一个踉跄,身后的快递车也跟着摇晃起来。紧接着,他们便对苏临风动起手来。苏临风虽奋力反抗,但寡不敌众,身上挨了好几下拳脚,甚至还有一人拿着一个铁链子朝他甩去。苏临风大惊,飞起一脚就把链子甩开了。黄毛见他腿上立马有股股鲜血流出,这才罢休,走时还不忘警告他:“滚远点,不要让老子再看见你!”
想到这,苏临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焰,但很快又消散了。“算了,还是不要惹事了,还有很多快递要送。”苏临风自嘲道。
花了15块钱匆匆补好车胎后,他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送货工作。
傍晚时分,终于送完了最后一个包裹,苏临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站点,整理好今天的单据,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另一边,王灿看着小弟发过来的剪辑视频,颇为满意。视频中,高大威武的他手持一根比实际粗一倍、明晃晃的钢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下扎进了苏临风快递车的车胎里。这阵势让王灿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威武的大将军,潜入敌区,猛地把一把尖刀刺进了敌方将领的心脏。他自得地“嘿嘿嘿”笑了起来。
接着,王灿又把苏临风夜里被酒鬼套麻袋打的视频,以及昨天下午在巷子里被黄毛打的视频一一点开欣赏了一番。当看到苏临风小腿处鲜血横流,被打得狼狈不堪,又忍气吞声的样子时,他觉得特别痛快,嘴里痛骂道:“懦夫!叫你臭屁,叫你嚣张!”然后,他把这些视频打包发给了堂姐夫季不凡。
在一旁隐身的苏玉树看到这一幕,强忍着怒气,握紧了拳头。
果然,季不凡非常满意,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小灿啊,干得不错。你上次说的那个想要季家化妆品在黑龙市的独家代理的事情,没问题,全权交给你办。”
“啊,好的,姐夫。我一定努力干,不辜负你的栽培。”王灿喜不自胜。
原来,王灿的堂姐因为姿色出众,搭上了京都的季不凡,成了季不凡的情妇。而季不凡正是李思源的狐朋狗友之一,李思源则是当年那个欺压苏临风的权贵子弟。
季家在京都顶多算是小门小户,自然比不上李家,所以季不凡对李思源百般讨好巴结。
季不凡深知李思源心胸狭隘,即使苏临风前途尽毁,李思源对当年的事仍然耿耿于怀。季不凡偶然间得知王灿和苏临风相识,便想出了这个计策来讨好李思源。果然,李思源非常高兴,给了他不少好处。
得知自己想知道的真相后,苏玉树忍无可忍,右手猛地一挥,王灿竟然被他隔空拍晕了过去。
“走吧。”苏逸喵旋出大铁鸟,拉着苏玉树一起趴在大铁鸟身上飞走了。
“逸喵,你看到了吗?我隔空把那家伙掀翻了。”铁鸟飞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停了下来,苏玉树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哼,你是真厉害,可是小叔子却好像很惨啊,辛苦工作了一天,还被人套麻袋、甩铁链。不过他也真是没用,腿上竟然被甩出了这么大的伤口,还一点脾气也没有。”苏逸喵插刀道。
“哼,他是忍着神龟吗?”苏玉树回过神,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叮铃铃,叮铃铃”,苏玉树的手机响了,是苏临风打来的。
“喂。”苏玉树沉声道。
“哎,哥,你在哪啊?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苏临风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湛江路。”苏玉树稍微缓和了一下声音说道。
“哦,我下班了,在重江路大润发旁边,你看我是去买菜回家烧,还是我们在外面吃?”苏临风认真地询问。
“嗯,行,你买菜吧,回家吃,我来烧。整两瓶啤酒,今天我们兄弟喝一杯。”苏玉树心里叹了口气。
他这个弟弟啊,也就才22岁,心气儿在这两年确实是被磨的一点都不剩了。明明自己才是哥哥,比他足足大了3岁,反而他这个弟弟却要时时透着小心,照顾着他的生活和情绪。
“好嘞,哥,那你先回家吧,我买好菜一会就回去。”苏临风见苏玉树没跟他客气,高兴地说道。
“嗯,行,那你慢点骑车,不要着急。”苏玉树心中酸涩,叮嘱道。
苏临风拎着买好的大虾、蔬菜、排骨和凉拌牛肉,以及几瓶啤酒从大润发超市出来,就在超市门口碰到了昨天的那几个黄毛。苏临风转过头,打算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开。
“站住!”为首的那个黄毛喊道。他见苏临风见到他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想要躲避,态度越发张狂。
旁边的几个小混混也是嘻嘻笑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吗?”说着,他就抽出一只手要往苏临风的脸上招呼。
其实,为首的黄毛出手并不重,因为主家已经交代过,除了脸不要打,否则会被别人看出来,其他都可以打。
但这巴掌的戏弄意味却非常浓。
苏临风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会傻到站在那儿不动,任凭人侮辱。于是,他就灵活地躲了过去。
为首的黄毛一击不中,也不恼,又来一击,嘴里还念叨着:“叫你躲!”又被苏临风灵活地躲了过去。为首的黄毛不禁恼羞成怒,一巴掌拍下去,把苏临风买的蔬菜、大虾都拍洒到了地上。
“你们找死!”苏临风看着鲜活的大虾在地上弹跳,气得咬牙切齿,一拳打在了黄毛的肚子上。
黄毛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软弱的人今天这么沉不住气,就这么冷不丁地挨了他一拳,痛得直不起身。
几个混混见老大被打,纷纷出手,团团围住了苏临风,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们在干什么?”苏玉树冷喝一声,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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