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赤渊他，没为难你吧？” 玉君子问。
南棠扬了扬眉，笑容和煦地看着玉君子，看了足足一刻多钟，一句话不说，直把玉君子看得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玉君子忐忑不安地问。
南棠挥了下手，让合欢宗其他弟子退下。
她笑着朝前走了两步，眼神慈爱地看着玉君子。她在赌，赌自己的猜测。
她至今还记得刚见到玉君子时的场面，当时玉君子看到她时，眼睛都红了，嘴唇发颤，双腿哆嗦，感觉下一秒就要下跪。
然后她问了句：“你是谁呀？”
在她开口后，她眼睁睁看着玉君子站直身体，表情恢复平静。
后来玉君子教她修炼，却又不让她叫他师叔。
玉君子与黎山称兄道弟，黎山是她师父，原则上她叫玉君子一声师叔是理所应当的，然而玉君子死活不准。
之前她没多想，现在想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这具身体，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合欢老祖。
黄灵是合欢老祖的徒弟，玉君子是黄灵的徒弟，按照辈分，玉君子该称呼合欢老祖一声师祖。
难怪玉君子不让自己叫他师叔，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具身体真正的身份。
玉君子看着南棠平静的笑，知道瞒不住了，他低声道：“去房里说吧。”
仙灵客栈是有禁止的，进了屋，在里面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连神识也无法进入，除非是渡劫期以上的大能。
房门一关，玉君子立马双手抱拳，向南棠行了一礼：“不是我故意要隐瞒您……是，是师父，她将您交给我时便特意嘱咐过，说不能透漏出您的身份，否则会为您引来杀身之祸。”
果然如此。
南棠扬唇一笑：“我这具身体，当真是合欢老祖的身体？”
玉君子：“……”
南棠笑着拍了下玉君子的肩膀：“赤渊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猜的，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玉君子：“……”
南棠笑着道：“我猜测，真正与妖帝有纠葛的人是合欢老祖吧。在合欢老祖死后，妖帝为她铸造了一具法宝身体，之后妖帝因为有事便将法宝身体交给了黄灵。而后来，黄灵因为怕出意外，便假意将你赶出宗门，实则是将合欢老祖的身体交给了你，由你来看管。”
玉君子神色几经变幻，很快便从震惊归位平静。
他笑着应了声：“嗯，您猜的没错。”
得到证实，南棠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收紧。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玉君子：“我无意侵占你们老祖的身体，但既然已经占了，除非杀了我，否则我也不知该怎么把这具身体还给你们。若你们有方法可以为我重新换具身体，需要换的时候，随时和我说。”
“可你就是她啊。”玉君子道。
“嗯？”南棠发出疑问。
玉君子：“你就是太师父。”
半晌，南棠轻笑了声：“不是，你这也太草率了吧。合欢老祖也就是你太师父，不是都死了吗？这具身体不过是赤渊铸造的一具法宝而已，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就是合欢老祖？”
玉君子道：“因为妖帝在这具法宝身体里设下了魂阵，除了老祖的神魂，别的魂魄都进不去，其他神魂强行进去只会被魂阵绞杀。”说完，看着南棠一脸惊愕的表情，他笑了声，“其实太师父要想知道真相，可以直接问妖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法宝身体是他亲手铸造的。”
“别，打住！”南棠听得头大，急忙制止他，“别叫我太师父，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也别在我面前提赤渊，没事我是不会去主动找他的。”
那男人现在正欲.火焚身，她去找他无异于找死。
就算他为了炼化欲.毒不会真刀真枪的做什么，但那男人手段了得，连衣衫都不乱，也能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
玉君子笑了笑：“好吧，待你记忆苏醒后，再叫你太师父。”
南棠并不觉得自己是合欢老祖，但是玉君子说的魂阵她又没法反驳，总不能说自己魂魄强大无惧魂阵吧。
她点点头：“嗯，我们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相处吧。”
玉君子不是个迂腐的人，笑着应了声：“好，都依你的。”
“你师父黄灵，她应该还活着的吧。”南棠语气笃定。
玉君子笑了声：“她魂灯还亮着的，否则你也无法假扮她了。”
“那她现在是在哪儿，还是说已经出现过了。”南棠问。
玉君子道：“这段时日她都没出现过，我猜她应该正躲在哪个泥洞里变体。”
正说话间，两人芥子袋内的玉牌同时响了。
南棠拿出来随意看了眼，诧异道：“仙盟说蓬莱和昆仑的两大尊使来了中域，还让各大门派的掌门宗主都过去，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玉君子自然也看到了，摇头道：“不清楚，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走吧，我们也赶过去。西北这里已经被控制住了，再有魔物杀过来，自会有人阻拦的。”
正要出门，南棠想起邀她三月三去蓬莱江中岛见面的黑衣男人，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在照月秘境里见到的黑衣男人和那夜在合欢宗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玉君子点头道：“确定。”
南棠疑惑道：“如今能肯定的是，照月秘境里抢走不死丹的就是妖帝赤渊。可若是邀我去江中岛见面的也是他，难道他会分身？”
玉君子蹙眉：“只能说明妖帝的修为在渡劫期以上。据说，真正渡劫飞升的神，可以修炼出分.身。”
南棠不再说话，她觉得赤渊这个人秘密太多了，也实在太强大了，不是她能招惹的。
出了门，两人带着合欢宗弟子往战场走去。
临走前，他们决定再去巡视一圈，确定无魔物后，再返回合欢宗。
行走间，玉君子偏头问：“他没把不死丹给你？”
南棠：“他为何会把不死丹给我。”
玉君子传音给她：“老祖那个小本子上写的愣头青蛇妖，我猜就是妖帝。一开始在浮丘山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总感觉他不像是一个会出来卖.身的低阶修士，偶尔甚至能感觉出他强大的气场。只是无论是我，还是黎山，我们都看不出他的修为，再加上我们没人知道妖帝的真实名字，自然无法联想到是他。”
“你想想你和柳思月的那场比试，若真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怎会次次都做到泄出同样的阳精？很明显他不是一般的低阶修士，既如此，那他为何会隐瞒身份接近你。若真是爱慕黄灵的修士，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只能说明他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知道你不是黄灵，知道你就是……所以才刻意接近你。”
南棠听他说完，脑瓜子嗡嗡的，亏她之前还各种摆弄风情，自以为自己很风情万种，现在想来她就像个跳梁小丑，全程被赤渊戏耍。
她越想越气，不行，她要去找赤渊把灵石和法器法宝都要回来！
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玉君子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抬手在她肩上按了下，继续传音给她：“你手上的镯子，本就是赤渊铸造的，里面的灵石也都是他存放进去的。所以花了就花了吧，反正那些灵石都是他给的，拿他给的灵石再赠送给他，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南棠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碧绿色镯子，顿时没了气焰。
也是哦，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在西北战场巡视一圈后，南棠手一招，正要让弟子撤走，突然收到了宗门内白音发来的信息，让她速速赶回去。
玉君子见她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
南棠气愤道：“最近陆续有男修士失踪，仙盟怀疑是合欢宗干的，正带了人围攻合欢宗，领头之人是上阳宗大长老凌虚。其他宗门闻风而动，全都在赶去合欢宗的路上。”
章禾听得怒骂：“狗日的上阳宗，一定是故意的！”
杨舞也骂道：“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牲，肯定是照月秘境里吃了亏，心有不服，故意找我们合欢宗的麻烦。”
南棠也气，但是再气干站在这里骂也不是个办法。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去公用的传送法阵，立即赶回宗门。”
玉君子看了眼仙灵客栈的方向：“你不去和妖帝打声招呼吗？”
南棠：“不用，他想找我，自会去合欢宗。”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去传送法阵，只是他们还没接近传送法阵，便被西北妊家的人拦下了。
妊家的两位长老领着妊家子弟挡在南棠他们面前，面色很不友善。
南棠没认出他们的身份，玉君子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笑着上前一步：“不知妊长老这是何意？”
妊海道：“我妊家丢失了一位金丹期的弟子，而黄宗主前不久才抓了一位金丹期的弟子。”
南棠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妊海身边另一位青年男子怒道：“交出我五弟，否则今日便让你们合欢宗灭门！”
章禾气得咬牙：“你！”
玉君子手一抬，示意章禾不要动怒，随即摸出把青竹扇缓慢地摇着：“妊山离开后，妊家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堂堂古老世家，竟然连西北都守不住。”
听到“妊山”两个字，妊海脸色变了变，抬手示意身旁的青年男子退下。
“黄宗主，西北是我妊家的领域，你们若不想与我妊家为敌，便交出我妊家子弟，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他话音刚落，南棠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一声低醇慵懒的声音传来。
“本君何时成了你妊家子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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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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