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枕头风

桓华黎盛情邀约,金清和暂时答应下来。

更重要是周五。

金清和提早到三点下班,避开高峰期人潮,开车到中银大厦,直上六十层。

金清和可以看出总部最近的变化,电梯厅里的石材墙加了公司价值观。

出奇地,六十层没什么人。

人力总监maira说:“项总开会去了。您的指纹密码一直有效,要么进去6066等。”

金清和说:“不了。我在外面等。”

和项若正式在一起,金清和更重视别人的看法,保持距离是必要的。

另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说:“项总说过您来了,可以打电话给他。”

金清和笑了笑,“好。”

金清和走去大办公室的咖啡协作区,这里是非正式交流空间,椅子换了天鹅绒材质,加了两件艺术品。

在场的人都在偷偷看金清和,金清和假装没发现他们的目光,从透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

刚才说话的男人走过来,很有绅士风度地说:“我是信息技术部新上任的负责人,叫王国。”

信息技术部负责人,是董事总经理级别。

金清和一想,就知道是去年泄密事件的后续,也简略地介绍了自己的职位。

王国说:“久仰。”

金清和听他说话的语音语调,说:“你以前在政府部门工作?”

旁边的行政主管很紧张地过来给他们服务。

王国说:“我自己来就行。”

王国回头和金清和说:“被看出来了。要给你做杯咖啡么,这里的设备相当好用。”

金清和道:“谢谢,我咖啡因过敏。不过你可以为项总做。”

王国温和地笑起来,“我也感谢你,让我了解到了老板的喜好。”

金清和若有所思:“你为什么离开政界?”

王国一边做咖啡一边说:“自由,我喜爱与不同背景的人碰撞思维。”

金清和说:“据我所知,政界也很多能人。”

王国道:“在中华集团,我能亲身见证各种商业事件,也能做技术创新,在政府部门的同僚相当聪明敬业,但并不需要太多创新。”

金清和说:“祝你如愿以偿。”

王国思维跳跃,又跟金清和说起最近美联储加息,对宏观经济的影响,还有导致各行各业需求下滑造成的业绩压力等等。

本次加息对人民币影响不大,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合理波动,对Qcar暂时无影响,金清和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就很客气地听。

项若在五点回来,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明显一怔。

王国看着项若:“啊,你回来了。”

金清和感受着这个语气词,问项若:“你们是什么关系。”

项若说:“没有关系的人。”

王国说:“别害羞,我又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项若的表情短暂出现凌乱,“好的,你先进来一下。”

金清和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项若说:“你在会客区坐一会。”

说完项若就进去了。

6066很大,会客区就是金清和和项若从未染指过的雅间,最近也更换了设计。

金清和给自己泡茶。

过了一会,王国敲了会客室的门,靠着门朝金清和说:“我的表弟给我派了不少工作,想来很难找到机会去你们的工厂参观了。”

新官上任,通常都要烧几把火。王国一来,基本代表要给信息技术部的核心团队换血。

金清和本来就想问项若,为什么换成王国。

这样就很合理了。如无意外,王国不会泄露中华集团的机密。

金清和说:“大哥再见。”

王国笑眯眯:“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金清和注视他出门,才去找项若。

项若在看一份资料,头也不抬:“他把我们的关系看透了。”

金清和:“在政府部门任职的都是人精。”

项若说:“算了,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挖过来。”

金清和说:“我以为他真的热爱实业。”

项若说:“他很恶趣味,他说的话你听半句就行。”

金清和说:“不过他提醒我一件事,我们的技术团队可以缓招。”

进入新的一年,国外科技巨头开始裁员,也会带动中国的悲观预期。

王国预计,接下来几个月国内外会有更多人失业,甚至整个公司消失。他们如果想招人,可以筛选出沧海遗珠。

项若说:“知道了,他刚刚就是找我说这种事,明天再讨论。”

金清和看项若眼睛有些疲惫,解开领带,主动道:“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工作到此结束。我要替老板换衣服么。”

项若说:“你应该在十分钟前说这句话。”

两人视线一碰,金清和长腿一蹬,连人带转椅猛地靠近项若,然后迅速地吻上去。

项若看起来是个冷漠的人,却喜欢被金清和这样出其不意的捉弄。

金清和很快感受到他的反应,故意松手。

项若的手下意识握着金清和的小臂,不让他离开。

“乖孩子。”金清和喃喃道。

很快两人到了卧室去,从门外只能看见项若的一截小腿,在有节奏地发抖。

渐渐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金清和和项若在浴缸洗澡。

金清和注视项若,项若的黑发有点汗湿凌乱,比平时多了几分疏狂散漫的味道

见项若面色渐渐和缓,金清和给他身体打上沐浴露

项若的手微微发抖

水还在注入浴缸,泡沫逐渐淹没他们的身体

金清和没有沾湿的手在软件上操作,预约吃饭的地点

“现在还不算很晚,八点半,还有很多选择。”

项若自己拿沐浴球擦拭身体,和金清和一起选

“粤菜,泰国菜,西餐。”

“都不想吃。”

“别的被你吃过了。”

项若转过身,拿沐浴球给金清和擦拭胸膛,等都擦干净了,起身,到淋浴间里把泡沫都冲洗掉

项若的身影在充满热水的玻璃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柔和的灯光下,传来一声很轻的声音

金清和把手机扔到一边,“按着淋浴间的玻璃门。”

项若说:“做什么。”

金清和说:“那你发什么sao。”

金清和按下热水开关,热水从他们头顶淋下。

“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阳光照在办公室,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半。

项若拿起手机,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起床,看你的手机。”

金清和打了个哈欠,像只没睡醒的狮子,扬起睡了一晚上柔软舒适的被子,把项若搂自己的怀里。

周五晚上的热门是一家国外车企大降价,已经有车主沸沸扬扬要维权。

对所有车厂都不是好消息,意味着价格战。

金清和年少居高位,集团内看不惯的人非常非常多,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忧心重重在项若耳边说坏话。

看完消息后,金清和说:“一点小事也值得他们大惊小怪,还打给你。你也不信我吗?”

项若说:“我是为你紧张。”

金清和说:“不用担心,也别起来,让我再吹会枕头风。”

吹了十五分钟枕头风,金清和想起来昨晚做完项若和他只各喝了一杯酒,就囫囵地睡了。

金清和:“得赶紧吃早饭,怕你饿晕了。”

项若说:“冰箱里有巧克力,先抱我去浴室。”

从一开始的羞耻,到现在的面无表情,项若已经习惯了每次被做得下不来床。

金清和说:“好的老板。”

金清和故意没抱项若,只去了浴室,拿了牙刷水杯,然后递给项若。

“牙膏也挤好了,来。”

项若说:“我吐在哪里?”

金清和随手拿起架子上一个花瓶:“用这个怎么样,之前也用过,你用另一个口吐的,洗干净了。”

项若的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不,不用这个,好不好。”

金清和说:“你当时还哭着喊着要用。”

项若说:“我去浴室。”

金清和把花瓶放下,换了一个阔口的梅瓶,“这个没用过。”

项若说:“不要闹了。”

金清和说:“真心的。他们摆在这也是积灰。”

项若说:“是古董。”

金清和说:“古董也没你贵。”

金清和对中国瓷器鉴赏程度,只限于文物级或者御用用品,其他没感觉。

项若认真说:“他们是文化的传承。”

金清和看项若不乐意,“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金清和把项若抱起来,手里拿着洗漱用品,一路走去浴室。

项若说:“你的臂力又增强了。”

麒麟臂对金清和来说,不是种夸张修辞,而是形容词。

金清和说:“随便练练就有了。”

他精神力超强,什么训练都是轻而易举,不过就是这具身体受不了,只能循序渐进。

金清和放下项若,自己也去挤牙膏洗漱。

刷牙几乎是每个人与生俱来会做的事,电动牙刷比酒店牙刷刷得更快,更方便,可以思绪放空。

金清和就认真看着另一块镜子里的项若,忽然心中一动。

刷牙的时候不能说话,金清和隔了一会才说:“你也挺厉害的,我看文章,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一天一夜。”

项若放下牙刷,注视金清和,“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金清和拿漱口水,充分清洁后说:“不知道。不愧是我老婆。”

项若收回视线,拿走了金清和手上漱口水,嗯了一声。

去冰箱拿巧克力的时候,金清和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金清和转头问:“你在叹气?”

项若说:“肚子饿了。”

金清和把巧克力撕开包装,都给了项若。

项若却掰开后,先喂了金清和一点。

金清和低头,含住项若唇瓣:“乖,你自己吃。”

朝阳升起到高空,太阳给坐在窗台的两人都镀上一层金光。

唇分的时候,项若看着金清和英挺身躯,再补了轻轻一吻,才继续掰巧克力吃。

金清和什么都没说,欣赏着项若这幅太阳之子的模样,觉得能当早饭吃。

“算了。”项若说。

金清和说:“不好吃吗?”

项若说:“吃甜的不舒服,下楼吧。”

项若和金清和一起出现在附近的早午餐店,有些过来加班的人吃完了,看到他们,目光相当诧异。

项若认出是某个部门的团队领导,径直往前走,走去座位。

金清和不认识这些人,问项若:“全餐里要贝果还是三明治?”

项若:“你定。”

在不远处喝咖啡的一桌人齐齐地转头,好奇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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