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后来回头去看，苏半棠在那段时间真是做了很多头脑发昏的可笑事。
当她得知沈灼提早回国还与韩以宁有约时，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去阻止破坏这场约会，而忘了要先去向沈灼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好像在她最深处的潜意识里，总认为着，沈灼会如此做。
KV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摄影棚里，韩以宁被人众星捧月般簇在中心，人人“以宁老师”长“以宁老师”短，殷勤有加。
以清新自然为主题的产品，韩以宁穿着浅色运动装，手握饮料朝镜头微笑。
有工作人员在旁用手机拍摄花絮，而苏半棠则点开微信，找到沈灼的头像，给他留言。
苏半棠：【沈先生，你这周六提前回国了吗？】
发完，她又点开他的头像，在他的个人资料和朋友圈里翻了翻。
自从加了沈灼的微信，她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沈灼的微信朋友圈并没有设置查看的时间限制，但timeline上的状态寥寥无几，一年到头都没几条，多是转发长信及行业相关的新闻，想来他并不热衷于此。
即使知道他几乎不会更新状态，苏半棠依旧忍不住没事就点开来看看，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KV主图拍摄完毕收工时，收到了沈灼的回复。
沈灼：【你已经知道了？周六清早的航班。】
苏半棠立刻又回：【那你周日晚上有没有空呀，能陪我出去看个演出吗？】
苏半棠临时编的借口，自己都没想好要看什么演出。只是想约一个跟韩以宁相同的时间。
她故意的。
沈灼那头暂时没回复，苏半棠忍不住忐忑。
她握着手机，看一眼正向众staff相互道辛苦感谢的韩以宁。
“半棠，走了哦！这边之后会把刚刚拍的原片发给我们。”公司和苏半棠一起来盯场的同事对她道。
“噢，好的。”苏半棠回神，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
其实仅仅只过了十分钟而已，但感觉像过了一天一夜那样漫长。
终于在出门的时刻收到回信。
沈灼：【可以，你把具体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苏半棠只来得及高兴了一秒——这是不是意味着沈灼推掉了韩以宁的约会来和她在一起了？随即发现，因为急着约他，她连演出的内容地点都没着落。
匆匆在回公司的出租车上下了个订票软件，翻查当天的演出。
周末各种类型的演出场次几乎场场爆满，热门票早早售罄，苏半棠找着了一场还有座位的古典交响乐音乐会。
因为是国内不太出名的乐团，演奏曲目又不是热门的流行曲或热门古典乐小品，所以中后排的票还没售出。
苏半棠立刻定了两张票，又把地点信息发给沈灼。
沈灼回了OK，还似乎是调侃的问了句：【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回国去听拉赫玛尼诺夫啊？】
苏半棠心虚，推辞说同事推荐的。
说完才忍不住长松口气，想，沈灼到底还是选择了她这边。
摁灭手机，屏幕变暗，黑色反光映出她的脸。
那一张虚伪、丑陋的面貌。
苏半棠忽觉难以直视，把手机翻了个面，放到手边。
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对沈灼有了那样奇怪又阴暗的独占欲。
……
沈灼回国的周六，是在中秋之后。
中秋那日，苏半棠加班，给列表的客户一个个发过节问候微信，也给在异乡的沈灼发了一条。
文字在对话框里翻来覆去编辑了许久，到最后只是很平淡却不会出错的一句：【沈先生中秋快乐。】
沈灼不久后回她：【小棠也中秋快乐。】
苏半棠对着这条内容看了又看，然后不自觉笑。
外婆在中秋一类的传统节日有烧纸钱的习惯，烧完还得在地上画个圈圈。苏半棠晚上回到新小区，便见到她所住的高楼下，一团红橙色的火堆在暗夜里起舞。
老太太蹲在火堆边，一边把折成元宝的黄纸扔进火里烧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裴航守在外婆身边，神情紧绷，严防死守着小区保安。
苏半棠赶紧快步走过去对裴航道：“你怎么让外婆在这里烧纸？快点灭掉啊！”
不同于那些管理松懈的老破小，高档小区物管严格，不可能让人随便搞明火。况且是沈灼的房子，要是被其他人投诉或者被保安抓到，矛盾闹到沈灼那里，她都要无地自容。
裴航皱眉，“怕什么。我好好守着呢。”
外婆听到苏半棠声音，颤巍巍回头，给她递来几张黄纸，苍老的面容上绽出一个笑，“阿棠来啦！阿棠也来，阿棠最喜欢玩这个，给爸爸妈妈烧金元宝银元宝……”
苏半棠就再也硬不下心了。
外婆有阿兹海默症，发作的时候脑子糊涂，常把苏半棠和裴航当成他们还小的时候。
爸妈小姨都已经去了世界的另一端，今年中秋夜，家里只剩他们三个。
天上明月高悬，清辉拂照大地。
苏半棠跟着蹲下，把纸钱放进火堆，看火苗舔上黄纸，将之烧成灰烬。
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
最后结果是，他们还是被物业抓到了。
沈灼的房子，苏半棠又不是户主，被物业劝阻的时候她头都不敢抬起来。
沈灼此行去北美后又去了澳洲，周六，他从墨尔本回国。
一回来，就在电话里对苏半棠说：“听说你在家门口烧纸了？”
苏半棠在电话另一端烧红了整张脸，半天才不情不愿回了个“嗯”。
沈灼在电话里“嗤”地笑出声，笑了许久，听得出他心情不错，然后才告诉她，物业在背后悄悄联系了程秘书告状，程秘书又告诉他，他才得知此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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