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爱

最后,霍令仪在江野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把锦盒交到江野手里,江野接了过来转身就要进府。

霍令仪忽然扯住江野的衣服,做最后的叮嘱。

“你一定亲手交到他手里,告诉他是我送的。”

“江侍卫,你得替我多说好话。”

“江侍卫,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信任。”

江野小心地把自己的衣服从霍令仪手里解救出来,上面果不其然已经有了褶子,江野欲哭无泪,这可是新裁的衣服呢!

“霍小姐放一千个心!我先进去了。”

不多久,江野这股旋风刮进了越少珩的书房。

越少珩已经从摇椅离开,来到右榻坐下,盘膝而坐,面无表情地盯着炉上沸腾的水壶,可心神却不在这上面。

青山跪坐在塌边,被景王这样注目,还怪紧张的。

他沉稳地提壶,温杯,洗茶,沏茶,点茶,霎时满屋茶香四溢。

江野进来时,两人的目光齐齐朝他射来。

江野自觉做了件了讨殿下欢心的事,腰身挺得笔直,抱着锦盒推到景王面前,邀功一般说道:“霍小姐知道殿下还在气头上,特意叮嘱我拿赔礼进来给殿下过目,还说殿下见了礼物就会消气。”

越少珩垂眸瞥了眼,却不动弹,连拿来看的意思都没有,只嗤了一声,拿起茶匙在手里把玩,讥讽道:“你们是不了解她,她敢这样说,里面定然是放了什么整蛊人的东西,说不定,是马蜂窝,蛇蛋,蚁巢。”

江野险些信了景王的鬼话,转念一想,霍小姐既然是来求和,总不能送来这些孩子玩的泥巴玩意,那不是把殿下得罪个彻底吗?

“殿下多虑了,霍小姐虽然平日里顽皮了些,但我见她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她就是上门给殿下您道歉的,哪里还敢耍这些小心眼。”

越少珩唇角挂着极浅的笑意,吹走茶盏里的浮沫,试了试温度,语气倒是有些洞察百事的骄矜傲慢:“这你就不懂了,小心眼得暗中偷耍,面上可不得营造得好些,让你放松警惕吗?”

江野从未觉得殿下这样难缠,他一贯爽快,要不要就一两个字,如今态度模棱两可,倒叫人觉得磨蹭。

他摸摸鼻子,故意扯谎加重筹码:“您要是不看,霍小姐说她就赖在门口不走了。”

越少珩嗤之以鼻:“她这人没耐心,等不了一会自己就走了,信不信你一出去她就不见了。”

言毕,有几分后悔。

余光瞥了眼外面的碧蓝苍穹,入夏之后,天气渐盛,院子里的绿植被日光照得苍翠一片,有几分暑气。

这样的天气,她待得住吗?

越少珩半垂着眸子,转着茶匙,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江野给青山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跟着劝劝。

青山可不会说些花言巧语哄人,他是实干派,思索了一会,他说道:“殿下如果担心,不如我替殿下打开,就算有马蜂窝,也是蛰我。”

青山伸手去取锦盒,一把茶匙却轻轻点在锦盒上。

青山看向上首,越少珩掀起眼皮冷冷睨他一眼,虽未出声,但意思就是不许他乱动。

越少珩的目光重新落到锦盒上。

礼物,那就瞧瞧吧。

越少珩慢条斯理地用茶匙挑开绳结。

拆礼物的乐趣,在于未知。

他忽然生出些紧张来,眼底虽冷,心口却冒着热。

从来不曾有过一次收礼,会像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既盼着是好东西,又怕是好东西。

锦盒有个暗锁卡扣,按住盒子边缘的一颗玛瑙石,啪嗒一声,盒子打开了。

没有马蜂,没有蛇,没有蚂蚁。

盒子被徐徐掀开,一把精致的鎏金海兽葡萄纹铜镜,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一面镜子?

越少珩取出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铜镜打磨清晰,倒影出他的脸来。

镜子里的人眼里闪过疑惑,不解,怅然,迷惘。

越少珩转头看向他们二人,问道:“送镜子,有何寓意?”

江野也摸不着头脑,他以为是什么文房四宝,珠玉佩饰之类,结果却是一面镜子?

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让殿下照照镜子,有点自知之明的贬义。

不能啊,死脑子,怎么这个时候转不动了!快想啊!

他搜肠刮肚,也不知如何圆过去。

这个时候,向来沉默寡言的青山却开口了:“殿下,在属下的老家,女子赠男子铜镜,是求爱的意思。”

正在饮茶的越少珩险些被一口茶水噎死。

越少珩扶着案几一角猛烈咳嗽,江野赶忙拿了张干净的帕子递过来,越少珩接过,背对着他们二人咳个不停。

江野担忧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越少珩调匀呼吸,才缓缓坐直身子。

俊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咳的。

面前的青山和江野都向他投来担忧的眼神,只是眼神中还夹杂着八卦和看戏的意味。

越少珩迅速冷上一张脸,摇头呵斥:“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把铜镜反手扣在桌面上,阖上眼眸,抬手捏着高挺的鼻梁骨,眉心紧蹙,好似被青山这话气得不轻。

青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老家确实是这意思。

但这儿是盛京,说一句话都要揣测出三个意思的盛京。

也许青铜镜有别的意思。

青山又改口道:“属下说错了,霍小姐应该没有那个意思。”

越少珩缓缓睁眼,又恢复成那副倨傲冷淡的样子,皱眉质问:“那她什么意思?”

青山答不出来,江野便替他回答:“与其在这儿猜,殿下不如亲口问问霍小姐。”

越少珩终于松口,允许江野将人请进来。

江野离开后,越少珩慢悠悠起身,重新回到摇椅里,拿起书卷优哉游哉地看书。

摇椅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青山犹疑地扫过他家殿下,心里嘀咕,霍小姐不是要进来吗,殿下此时看书,到底是要见客,还是不见客?

他猜不出来,默默开始洗茶具。

等着煮水的空隙,想把博山炉里的香换下。

金器相碰,清脆悦耳。

窗边的人似是长了眼睛,忽然说道:“不必换了,也没那么难闻。”

时间在慢慢流逝,好似有一刻钟那么久,也有好似有一炷香那么久。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炉子里煮水的声音,安安静静,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

越少珩换了个姿势,放下书卷,目光扫向院子的垂花大门,眼底隐隐有些不耐:“为何这么久,青山,你去看看。”

青山起身,恰好江野在此时回来。

身后空无一人。

江野脸色有些难看。

听到身后有声音,越少珩拾起书卷,眉目倦懒,继续翻阅。

江野声音低落地宣告这则坏消息:“殿下,霍小姐……走了。”

越少珩:知道了知道了,下回别这么含蓄。

霍令仪:啊?我怎么不知道?

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裾。——出自《羽林郎》汉代诗人辛延年的作品。

虽然这篇写的是胡姬拒绝豪奴的调戏,但是贻我青铜镜,也确实是赠送来求爱的意思,这里也仅做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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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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