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娇娇大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霁凌。
想到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她生怕对方误会，急忙解释道：“妈妈说...我回来的急，他们没来得及给我准备新衣服，所以就让我先穿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大约也是觉得穿着别人的旧衣服来上学，还被当事人当场抓住，实在是有些丢脸。
“对不起。”明明不是她的错，她还是好脾气的先道歉了。
霁凌则紧紧皱着眉头。
“妈妈....吗？”
她默念这两个字，突然轻叱一声，“你倒是叫的顺口。”
那对夫妻显然也没有多在乎霁娇娇这个真千金，自然也不可能提前给她准备合身的衣服。
更何况....如果是霁母故意让她穿出来，专程来膈应自己，那倒也说得过去。
霁凌眼中的锋芒稍微收敛一些，目光逐渐柔和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她拽了拽霁娇娇身上这件显然比她人大了一圈的衣服，评价道：“并不是很合身。”
低气压被收回，霁娇娇总算能喘了口气，深深呼吸道：“其实挺合身的了。”
“嗯？”
“比起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
霁娇娇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
“衣服这种东西都是大家轮流穿的，哪还有什么合身不合身之说。”
她抬头看向霁凌，笑了一下，“能有这么漂亮的衣服穿，我已经很高兴了。”
“其实还挺合身的，不是吗？”
是吗？
霁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霁娇娇口中说的那些，不都该是她早就想到的吗？那些困苦贫穷的生活，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是她顶替了这个无辜女孩的人生。
想到这，霁凌心的里有些堵得慌，那点尚未泯灭的良心又开始作祟，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只好敷衍的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应该修炼的再铁石心肠一些，这样就不会因为故关紧要的事而感觉到良心不安了。
她很快调整好状态，领着霁娇娇去教室。
“走吧，去上课。”
霁娇娇和霁凌同岁，本该一起上高三。但因为霁娇娇之前的高中和现在的学校之间差距太大，学业水平不太能跟上，所以留了一级，从高二开始学起。
霁娇娇|小声说：“其实我自己也能找到。”
霁凌头也不回，“你忘了我答应过爸爸，在学校里要多照顾你吗？”
不仅仅是照顾。
而是要教会她，如何变成一名皮笑肉不笑的‘名媛闺秀’。
霁凌有些嫌弃的看了眼霁娇娇身上的衣服。
那件衣服自己曾经穿过一次，但因为图案过时的太快，所以就直接扔在一边了。
管家显然是偷懒，没有处理掉这些已经废掉的旧衣服，结果被霁娇娇这个只会捡破烂的小孩捡起来穿了。
霁凌把霁娇娇送到教室门口，临走前又扯了扯她的衣领，“今天放学后，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勤俭节约是个好品德，但在霁家，不需要这样的品质。”
小姑娘明显皱了下眉头，并不太赞同霁凌的说法，但她也没有反驳，挣扎了几秒钟，最后乖巧的点了头。
如此乖巧听话，听话到霁凌甚至觉得对方有些可爱了。
她惊讶于自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讨厌这个突然闯入并改变她人生的‘祸患’。
前提是对方能够一直保持乖巧，并且为她所用，成为她杀回霁家最有利的工具。
如果是这样，霁凌倒是不介意对她再好一些，花些精力去指点一下这个小可怜虫，教她怎么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享受被万众瞩目的光芒。
来往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看到霁凌把霁娇娇送回高二教室，之后又自己回了高三教室，惊讶的下巴都掉了。
怎么回事？
等着吃瓜看这对真假姐妹修罗场闹个天翻地覆的瓜客们迷惑了。
这对真假千金现如今看起来相处的似乎还不错？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般一见面就斗个你死我活。
霁凌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竟然会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那个新来的真千金，还亲自把人送到教室门口？
还有那个真千金是怎么回事？
面对抢走自己人生的‘仇人’竟然一副唯唯诺诺小心讨好的样子？
众人迷惑了。
跟在霁凌身后的几个女生没忍住，回到座位后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都被赶出来了吗？”
“谁知道啊。”
“她那么有心计，说不定用什么办法留下来了呢。”
坐在前排的霁凌耳朵动了动，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嚼舌根的几个女生，几个女生立即闭嘴，不敢再说了。
“搞什么....明明都不是霁家人了，还敢那么嚣张。”
但总归也没敢再出声讨论。
这个圈子里向来没什么秘密可言，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在片刻间传的满城风雨，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还是霁家人主动放出风声的，直接坐实了霁凌假千金的身份。
霁凌的朋友不算多，同桌褚杭算一个，见对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该听课听课，该学习学习，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你没事吗？”
“？”
霁凌从如山的题海中抽空分了个眼神给他，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你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性格。”
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褚杭笑笑，“那就好。”
他对别人家的‘家族秘辛’倒也没什么兴趣，对于霁凌究竟是不是霁家人也并不怎么在意。
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是霁凌这个人。
一个坚强到令人害怕的女人。
她的心仿佛是用石头做的，任何打击都不能阻止她达成她的目的。
就连坏，也坏的坦荡。
褚杭知趣的没再多问，霁凌也没再管他，继续把自己深埋在题海之中。
她的年级第一也不是大水飘来的，都是实打实刷题刷出来的。
想到今晚放学后还得带着霁娇娇去买衣服，她只能加快速度把这些任务提前完成。
她自有她的步调要走。
谁也不能打乱她的步伐。
霁家人不能。
霁娇娇更不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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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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