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珺不见了!
孟绥顿时犹如一脚踩空,坠入了无底的黑洞中,极度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令他有片刻的眩晕和失明。
种种色彩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一时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孟绥狠狠咬了下舌尖,尖锐的刺痛令他大脑恢复了清明,旋风般冲了出去,掠到屋顶,想捕捉到贼人的踪迹。
方才他一直在楼下查看门窗,且白参就在门口马车上候着,若是贼人走的前门,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贼人只可能是从屋后离开。
屋后有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孟绥一眼就看见,东边有一灰衣人扛着一卷毡布飞速奔跑,毡布里掉出来一角鲜艳的红色裙摆。
那正是阿珺今日穿的石榴裙!
那人将阿珺掳走后卷在了毡布里,想要逃之夭夭。
孟绥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迅如电光追过去。
眼见那人就要扛着毡布跑出街巷,混入人来人往的大街,孟绥射出一枚铜钱,正中那人右肩。
灰衣人吃痛,整条胳膊都吃不住力,肩上扛着的毡布一下子掉了下去,铺展开来。
然而毡布内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卷石榴红的锦缎。
追过来的孟绥看到这一幕,怔在了原地。
灰衣人举起完好的左手,一拳朝他砸过去,“他奶奶的!就是你小子从背后偷袭老子是吧?”
孟绥捏住他的手腕,似是对着空气下令:“将他带去那间宅院审问。”
一名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现出身形,将灰衣人带走。
这灰衣人出现得太过巧合,毡布内露出来的一角石榴红锦缎也像是故意为之,极有可能是贼人故意布置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让他无法及时追上去。
如此看来,贼人是走的另一个方向?
重新返回追过去时,经过那处房子,孟绥蓦地想起,方才牙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也有分散他注意力之嫌。
“将牙人也审问一番。”
西边追到头,也没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孟绥心急如焚,到底是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阿珺掳走?
目的又是什么?
他闭了闭眼,强行镇定下来,将阿珺失踪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新回忆了一遍。
蓦地,一个可疑之人浮现了出来——
申屠鲲。
阿珺说,给她下蛊的人很可能就是申屠鲲。
而更早之前,申屠鲲是跟着唐琬出现的。
孟绥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走最短的路线径直来到了襄平侯府。
撕下脸上的□□,孟绥掠入锦园,找到了在池边倚着美人靠喂鱼的唐琬。
“舅舅,你……”唐琬看见他大步走来,惊诧地站了起来。
孟绥也没心思跟她寒暄解释,开门见山问:“申屠鲲在哪儿?”
唐琬一头雾水,“阿鲲?舅舅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申屠鲲在何处!告诉我!”孟绥没耐心跟她周旋,此刻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一想到阿珺被带走后不知会遭受什么,他就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掉。
唐琬被他吼得一哆嗦,一只手捂住了心口,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我并不知道阿鲲在哪儿……”
她在撒谎。
孟绥在战场上不知审问过多少敌军奸细,一个人是否撒谎隐瞒,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知道又能如何?唐琬是阿姐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她用刑拷问。
孟绥深深看了唐琬一眼,转身离开。
虽然没能从唐琬这里得知申屠鲲的下落,但唐琬知道申屠鲲下落这一点,说明两人关系匪浅。
万不得已之时,唐琬就是找到阿珺的突破口。
重新回到那座宅院,孟绥问:“如何?”
白参道:“主子,那灰衣人招了,他的确是幕后之人故意安排的,但他只是底下的一个小喽啰,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把姑娘带去了哪儿,他一概不知。
“牙人是意外被卷进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孟绥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贼人心思缜密,恐怕从一开始就布置好了。
若贼人是冲着他来的倒好,那样阿珺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危。
可若是单纯冲着阿珺来的……那阿珺必然凶多吉少。
“白参,召集暗卫赶往各处城门,仔细查看出城之人。再带上熟悉阿珺气味的猎犬四处搜寻,务必要在今晚找到阿珺。”
阿珺八岁那年,在元宵灯会上差点被拐子拐走。
孟绥自此留下了心理阴影,不仅派了暗卫到阿珺身边,还花费重金培养嗅觉灵敏的猎犬,以防有朝一日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没想到那些猎犬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白参速速去了。
“喵!喵!”
楼上传来小猫稚嫩尖利的叫声。
孟绥这才想起来,自己急着找阿珺,竟是将小猫给忘在了脑后。
他来到二楼,将小猫抓起来塞进怀里。
这是阿珺心爱的猫儿,他得替她照顾好。
小猫从他衣领里伸出脑袋来,小爪子开了花。
孟绥发现它爪子里嵌着一颗种子,他轻轻捏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是窃衣草的种子。
窃衣草,又叫粘草子,种子小小的,两头尖尖,浑身带刺,很容易粘在衣服或鞋子上。
行军打仗时,孟绥和手底下的士兵没少被这种野草祸害。
小猫一路上都是被阿珺抱在怀里,或是装在挎包里,基本没有下来走过路。
它爪子里的窃衣草,是从哪里来的?
孟绥脑中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这是小猫从贼人身上抓下来的?
而贼人身上能沾染上窃衣草,那就说明,他很可能去过,或者说呆在一个长有窃衣草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