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自从上次摔过之后,行动不便,出入要靠轮椅辅助,去不了远的地方。
Pandora推着她在小泽居附近的公园散心,老人家视力不错,相隔半个足球场依然发现了女儿的身影。
“个个系咪沫沫?佢同边个一齐?点解好似好亲密咁嘅?”崔母指着对面惊讶地一连串发问。
在对面的崔沫与沈皓云也发现了她这个目标人物,俩人并肩而行,沈皓云很自然地递手搭住了崔沫的肩膀。
崔沫暗里望了眼对面,母亲有些激动地拉着Pandora说话,十有八/九是看见了。
沈皓云与崔沫沿着街道慢走,Pandora推着崔母在远处跟着,鬼鬼崇崇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在跟踪。
这样瞎走下去不是办法,沈皓云问:“附近有没有小店可以坐一坐?俩老人家走这么久的路会累的。”
崔沫说:“前面有一家小餐厅。”
小餐厅是开在河边的露天饮食店,餐桌餐椅沿着河畔摆放,天作顶地作席,阳光下树影斑驳,阵阵清风拂脸而过。
沈皓云刚坐下就接了通电话,他不动声息地往四周看了圈,挂线后手递了出去,搭住了崔沫放在桌面上的手。
崔沫明显地颤了颤,抬眼看他。
沈皓云平静地解释:“你家保姆叫我们专业点,演戏演全套。她们躲在拐角处。”
崔沫意会了,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了沈皓云的手背,三只手玩叠罗汉,她低声说:“你挺听Pandora的话。”
沈皓云看着她搭上来的手,说:“尊长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崔沫的掌心有一块块薄薄的老茧,皓云即使是用手背也能感觉出来。
Grace以前干活总是赤手上阵,划伤碰伤不计其数,是林敏仪几翻劝说,她才戴上手套保护自己。
不过手已经伤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回来。
沈皓云和Grace纠缠的时候,试过拿指甲刀帮她把薄茧一点点地剪掉,他说这操作特别减压,Grace讥笑道:“看来你还适合去当修脚师傅。”
Grace走了之后估计没有人帮她修剪薄茧了,以至于人在茧仍在。
“你看什么?”崔沫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背,直言问。
沈皓云也不遮掩,大方问:“你的皮肤是在非洲晒黑的吗?”
论皮肤白皙的话,崔沫远不如沈皓云。但以前的Grace也是挺白皙的,忙着打工的她整日在杂货店里埋头苦干,并没有闲情与时间去海滩度假晒太阳。
崔沫未有关心过这个问题,说:“也许是。”
沈皓云往下问:“世界这么大,为什么选择去非洲?”
崔沫回忆着那边的生活似的,说:“想看撒哈拉沙漠,看东非大峡谷,看动物大迁徙。”
“看到了吗?”
“都看到了。”
“跟你期待的一样吗?”
“有些一样,有些不一样。”
“那你母亲呢?”
“带着去。”
这跟沈皓云所了解到的一致,崔沫在南非读书时就带着崔母,学校称赞她励志,校刊上有报道过她与崔母的在校生活。
沈皓云问:“除了去看你想看的,在南非读书之前,你还跟母亲去哪了?”
那几年的信息蒋旗依然未查出结果。
崔沫说:“在非洲到处转,那边有很多国际援助项目,哪里需要义工就往哪里靠,他们管吃管住挺好的。”
沈皓云佩服:“带着老人家在陌生的洲份周游列国,该怎么夸你?”
崔沫笑道:“在外面转转好过在家里憋着,非洲也不冷,我妈妈怕冷。”
崔母在长仁住院时,沈皓云看过她的病历。
老人家最大的问题是患有抑郁症,导致精神不佳食欲不振,体力和抵抗力相应下降。
或许Grace早年辍学打工就是要帮患病的母亲养家糊口。甚至她当年突然消失,都有可能是为了带母亲到处旅游开阔视野,想由此改变母亲的心态。
遗憾的是依现状来看,效果并不明显。
“那你父亲呢?”沈皓云问及她另一位至亲。
崔沫简单说:“许久没联系,已经失联了。”
听得出她不愿意多谈,沈皓云不强人所难,改问:“那为什么回国工作?”
崔沫微微耸肩:“是我妈妈的意思,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
俩人自相亲以来,未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只有两个人坐下来安静地聊天。哪怕以前跟Grace,沈晧云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知欲。
他抓着机会多问:“入职城大至少要博士学历,你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物给你破例了?”
崔沫有点不好意思了,叹气道:“这事我知道不合规矩,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沈皓云摆出一副“我很难被摆平”的表情:“难得有崔老师的把柄,我必须要好好利用啊。”
崔沫也不知他说真还是说假,唯有告诉他:“如果你要去揭发,那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想着做一年左右就辞职的,提前辞职也不是不行。”
沈皓云意外了:“辞职去哪?”
崔沫摇头:“不知道。”
沈皓云却可以预料,她真要走的话,很有可能又像九年前那样走得销声匿迹。
他不说话了,人靠进椅背拉开了与她的距离,隔着小餐桌看着她,眼底里有些异样的复杂,说是不高兴,不太像,说高兴,更谈不上。
崔沫不去研究了,感谢他:“多谢你愿意帮忙,这方法又老土又幼稚的,你没嫌弃。”
沈皓云自嘲地撇嘴笑了笑,说:“没想到堂堂物理学出身的你,会相信这种封建式的冲喜方法。”
崔沫无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知道妈妈的心病结缔在哪,那这方法试一试也无妨。”
沈皓云:“你打算试几次试多久?我没时间天天陪你演戏的。”
崔沫苦笑道:“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改天找个人结婚了事,一劳永逸。”
沈皓云的脸色明确地不好看了:“婚姻大事被你说得跟卖菜买菜一样随便。”他严肃地教育她:“你必须要知道,婚姻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对方不单单是你个人的伴侣,更是你孩子的至亲,乱来的话万一遇到祸害,那被祸害的不单单你一个。”
崔沫看着他,眼里有所感慨:“我妈妈也这样说。”
沈皓云终于又有点笑容了,难怪相中他这个最高最帅最富的来演戏了。
店老板过来招呼问要吃点什么,崔沫和沈皓云随意点了些招牌小食,万能的炸鸡翅炸薯条,咖喱鱼蛋和花生酱西多士。
味道谈不上绝好,但刚出炉的新鲜加上环境,整体也不逊色。
沈皓云看着崔沫把食物一点点地逐渐消灭,忽然觉得好笑,她的食量其实很大,吃什么也不挑,以前在杂货店时Grace就常备一大袋花生当作energy的补充。
沈皓云笑得无头无尾,崔沫问他笑什么,他反问:“你什么甜品都不吃的吗?”
崔沫笑笑:“不吃。”
“因为过敏?”
老外很爱过敏,各种各样的过敏源特别敏感。崔沫在国外长大,说不定也染上了这种毛病。
“不是。”
“那为什么?”
“可能,”崔沫想了想,说:“小时候植物奶油吃多了,腻坏了吧,不想再碰甜的。”
原来如此,沈皓云跟她科普:“动物奶油的口感会轻盈许多,没有太大的负担,你要不尝尝?”
怎么尝?这小餐厅没有甜品供应。
但沈皓云胜在有许多保镖,吩咐其中一个去行动,很快一份抹着鲜奶油的梳乎厘pancake被送上了餐桌。
沈皓云把它推至崔沫面前:“安城最有名的,100个人吃过,会有101个人夸它好吃。”
崔沫防备地说:“我不想现在尝。”
沈皓云鼓励着:“都说了,动物奶油跟植物奶油不一样。”
崔沫:“我不需要知道它们一样不一样。”
她的排斥如临大敌,又不是埋着毒/药,至于吗?
沈皓云久违的玩心被挑起了,他拿起小叉子挖了一勺奶油,送到崔沫的脸前。
崔沫本能地后退,被逼至贴着椅背。
沈皓云站起身拉过餐椅,从坐她对面改为坐她旁边,手搭上她的椅背,另一只手拿着那一勺“毒/药”,威逼利诱地跟她说:“崔老师,专业点,演戏演全套,Pandora她们在看着呢。乖宝宝,来张嘴,啊———”
崔沫把嘴抿得紧紧的,眼睛把他瞪得死死的。
沈皓云乐了,从没见过Grace宁死不屈又不能反抗的憋屈样。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横了心,决定坏人做到底,把整勺奶油不偏不倚地往崔沫嘴上喂。
崔沫始终不张嘴,奶油碰上去了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沈皓云也没打算将奶油抹人一脸,他收回手低头看人。
崔沫仍然把他瞪得死死的,估计想手刃他的心正怦怦地暴跳,可惜无能为力,只能抿嘴。
她凶狠锋利的眼神搭配沾着白奶油的嘴,哇哈,好凶啊,奶凶奶凶的。
始作俑者乐坏了,边看边乐,越乐越看,人不自觉地一点点往人家的脸凑。
跟崔沫不一样,沈皓云愿意吃奶油,这上好的奶油被堵在唇外无法进入口腔和胃袋,何尝不是暴敛天物?
沈皓云搭着崔沫椅背的手不受控地越过她的肩膀,扶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往自己的方向提。
“既然演戏演全套,不如我们再加点戏?”
低声询问,却未等人回答,他就已经低头吻了下去。
温热的双唇有点滚烫,冰冻的奶油甜而不腻,周围出奇的安静,又仿佛听见似远亦近的响声,像是什么来悄然地敲门了。
明天入V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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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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