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怎么会呢

张亦可去见孟饶,找准时机说了赵青山和江别的名字,又说了“张亦可”这三个字,最后问:“你真的叫孟饶吗?”

孟饶身体似乎是僵住一瞬,很快又重新动起来,照常离开。

张亦可密切关注着她的状态,于是得以把孟饶的这一轻微变化收归眼底。

她眨了下眼睛,没有离开,目光紧跟着孟饶身影。

一分钟后,她看到孟饶停下,忙找了一个遮掩物躲避其后。与此同时,孟饶转身,神情急迫地寻找着什么。

张亦可便主动走出来,可孟饶看到她,又立刻回头离开了。

欲速则不达,张亦可深谙这个道理,没有追赶。

周六一早,张亦可和刘宇凡出发去孵育中心进行被迫的捐精捐卵。

他们打开房门,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郑十六。

“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过去的吗?”郑十六笑眯眯地说:“走吧张二姐。”

张亦可忍不住怀疑她别有用心,但人都堵到家门口了,她腿和脑子也长在自己身上,张亦可就算严词拒绝,也挡不住她一定要跟上。

既如此,不如遂了她的意,顺便看清楚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亦可微笑着说:“那走吧,本来不想麻烦你的,谢谢啦。”

到了孵育中心,张亦可和刘宇凡分别进了一间屋子,郑十六在张亦可进的那间屋子外面等。

因为在心里预设过很多次不打麻药的场景,提前在脑子里面疼了无数遍,张亦可心里很畏惧,躺到那张小床上的时候,很突然地有了种要升天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清晰地感知着工作人员的动作。

确定位置,消毒,取针……

每一个步骤所要花费的时间都被延长,感觉被放大,到后来张亦可浑身都无可避免地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这样不行,张亦可试图说服自己睁开眼睛。

谁知她刚睁开,就看到一根目测有三十多厘米的针出现在自己眼前,在苍白的灯光下面微微发亮。

张亦可更加抗拒,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听到工作人员“啧”了一声,随后脚踝那里就感觉到一阵冰凉。她看过去,看到自己脚踝被铁环禁锢住。

张亦可毛骨悚然,不由得愣神两秒,但没想到就是这两秒的时间,她后脖颈就挨了一针,有一点隐隐的疼。

张亦可全身无力,但却意外地能保留清醒的意识,她被工作人员按着肩膀躺回床上,紧接着两边手腕和脖颈也被冰凉的铁圈锢住。

张亦可挣扎不得,心中无力感一瞬间盈满,可偏偏那工作人员像是没看到一般,无动于衷。

工作人员重新做了消毒,拿着那根长针起身,特意在张亦可眼前展示了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才迈动步子走向一边。

张亦可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施为。

很快她就无暇它顾,身体上巨大的疼痛传来,张亦可身体却绵软无力,动不了一丁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喊出来,嗓子灼烧得疼。

张亦可在这时候只想晕过去,但她意识无比清晰,于是只能生生捱过这阵疼。

她尝试转移注意力,轻轻扭头过去,盯着工作人员的工作牌。

【姓名:龚道正

职位:FYZX33】

……

不知道时间过去有多久,那折磨人的酷刑终于结束,张亦可身体上的禁锢撤开,恢复人身自由。

她还是没有力气,身体上的疼痛尚且没有完全消失,这时候又多了一些酸和软,一点都不想动。

“还是不合格,回去好好调理,下个月再来看。”工作人员突然说道:“你可以离开了,抓紧时间。”

她看着张亦可的目光冰冷,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个无生命的物体,“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张亦可抬头,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一眼,最后目光下移,再次落到她的工作牌之上,同时努力挪动腿,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

33。

很靠前的一个排名。

算是这个世界的老前辈,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会有这种表现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那足有十分钟的折磨,让张亦可无法对这样一个只是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法则、严格来讲其实无辜的人释怀原谅。

张亦可在离开这间屋子的最后一刻,扭头看了回去,她还是十分痛恨,恨到几乎想要现在就转身,抢过她手边的针,对准她捅回去!

但她父母还在这里,张亦可无奈收起愤恨,转身离开。

郑十六就等在外面,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立刻抬手打了个招呼,边走过来边亲切地喊:“张二姐。”

张亦可勉力露出一抹笑容,却在这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恢复如常,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没有不适。

她又开始跑着前行,仍旧没有不适。

这怎么可能?

哪里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张亦可不相信,但身体的感受不是假的。

身后郑十六笑着喊她:“张二姐?”

张亦可猝然回头。

郑十六说:“别意外,就是这样的。”

张亦可走回她身边,笑着感慨道:“真是太神奇了,我刚才还疼得死去活来呢,这样真好。”

郑十六脸色微变,但很快又调整过来,附和道:“确实,真好呢。”

刘宇凡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步履轻松,看到张亦可后关心地问:“怎么样?还好吗?”

有郑十六在场,张亦可没说太多,“挺好的,没什么事儿,我们快回去吧,有点饿了。”

刘宇凡听懂她的意思,点头说“好”。

张亦可又对郑十六道:“快中午了,去我们家吃饭吧。”

“不了,七七还在家等我呢,我们今天有个约会。”郑十六说着叹了声气,“宇凡哥做饭那么好吃,还挺舍不得呢。”

“那简单,你给七七说一声,让他也过来,等吃了饭你们再去约会。”刘宇凡笑着说。

“还是算了吧,他等很久了。”郑十六说着抬手挥了挥,“不说了,你们快回去吧,下次再有机会我过去。”

看着她的身影远去,张亦可转头看向刘宇凡,“你真的没事吗?”语落她低下头,话音一转,“回去再说。”

刘宇凡拉过她的手,安慰性质地捏了捏手指。

回到家里,张亦可问:“你那里什么情况?”

刘宇凡皱起眉,“我一进去就被人扎了一针,全身无力,接着又被按住打了一顿,打完以后那人就走了。他下手很重,毫不留情,我没有一点反手的机会。”

张亦可脸色凝重,骂道:“神经病吧。”

刘宇凡抓过她的手,轻轻晃动两下,关切道:“你那里什么情况?”

“就我之前说的那样,不给我打麻醉。”张亦可想起来就要恶心死了,“还拿着那根针在我眼前晃了有十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操控那根针跳舞呢,真是有病。”

刘宇凡焦急又担心,“那你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张亦可沉声说:“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她突然止声,眼睛中满是恐惧,“而且,我好像回忆不起来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经受到的到底是哪种疼痛……我就记得很疼。”

“我好像也是。”刘宇凡猛地攥紧双手,说。

张亦可的手还被他抓着,到这时便经受了无妄之灾,忍不住闷出一生痛呼。

刘宇凡立刻松开手,连声道歉。

张亦可把他的手抓回来,严肃地说:“再捏一下。”

刘宇凡意外看她,“什么?”

“再捏我一下。”张亦可催他:“先别好奇,照做就行,用力大点。”

刘宇凡便用力捏了一下张亦可的手。

张亦可脸皱成一团,明显是感觉到疼,刘宇凡急忙把手松开,却看到张亦可慢慢抬头,“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疼得想死。可是刚才,我竟然会觉得,那还没有你捏的这一下疼。”

刘宇凡惊惧地皱眉,几秒钟之后转身,走到墙边,头微微用力撞了上去。

确实。

就是张亦可说的那种感觉。

但他在那个房间里无能为力地挨打的时候,他分明记得,那是他记忆中经受过的最痛的经历。

但现在,明明他没有用很大力气撞墙,却有种疼得快要晕过去了一般的感觉。

他站着缓解头晕,张亦可走过来在背上拍了一下,“你有病啊用头撞墙!”

刘宇凡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心里也轻松不少,扭头对张亦可笑了笑,说:“别担心,我有分寸。”

张亦可瞪他一眼。

刘宇凡便移开目光,对张亦可说:“确实是你说的那样,这很离谱。如果说是因为时间过去很久,我们慢慢遗忘了那种疼痛,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怎么会呢?”

张亦可垂下头,也低声喃喃问:“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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