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默笑了笑：“那您能帮我问一下医生，我弟弟出院以后有没有需要忌口的？下一次检查是什么时间？”
护工阿姨知道他这是想支走自己，就去了。
阿姨一走，梁安立刻兴奋地问：“哥哥，你今天晚上会在这里陪我吗？你可以陪我玩游戏机吗？”
梁默：“等你把针打完。”
梁安看了眼吊在床头的一大瓶药水：“哼，哥哥就是不想陪我玩游戏。”
“让你写作业你没那么积极。”梁默从口套里拿出手表，“你之前说想要一块儿手表。我给你戴上。”
来医院的路上，梁默随便找了一家表店，将表带改短了。
弟弟跟他要了好多次，同学们都有手表戴，只有他没有。
梁默怎么会不知道学校里是什么风气。小学生们也有从众心理，大家都有手表，只有梁安没有，就会被排挤。
这块手表并不十分华丽，但又恰到好处的精致，表盘不大，梁默在泳池里就觉得很适合梁安。
“哥哥给你带上。”梁默把手表戴上梁安没打针的那一只手，再用袖口盖住，这样就不会过分扎眼。
梁安好奇地抬起胳膊看了又看：“上面有小钻石！真漂亮！”
梁默揉了揉他的脑袋：“喜欢吗？”
“……喜欢吧。”梁安目不转睛的看手表。
“很勉强？”梁默看出他没那么高兴。
梁安把脸埋进梁默怀里，一只手环抱着他：“只要是哥哥买的我就喜欢。”
梁默不置可否。
明明说过好几次想要了，真给他了他又没那么高兴。小孩子的想法真难猜。
或许是因为有同学戴更漂亮的表？
梁默晚上陪了弟弟一晚上。
他坚信玩物丧志，直到早上出院梁安都没能和哥哥玩上游戏机。
给梁安办好了出院手续，梁默把他送进学校，刚好还能赶上上午最后一节课。
目送梁安进了校门，一辆低调的卡宴在梁默身侧停下。
梁默拉开车门，后座果然坐着陶烨。
“陶秘书。”
陶烨大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工作，没有抬头：“梁先生早上好。您昨天晚上没有去寰宇云海。”
这不是疑问，不是质问，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梁默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并不需要回答。
“我记得我有给过您寰宇云海的大门密码。”陶烨终于从工作中抬头，关上电脑，“昨天毕竟是婚礼，您却连家都不回，沈董很生气。”
梁默：“是我的问题。”
陶烨也是一个Alpha。梁默表面温顺，信息素的气味却不失强硬。陶烨自然知道他不是真心认错。
不过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过分纠结的，毕竟沈少爷昨晚也没回去。
陶烨：“梁先生去过医院了。不知道对沈氏的安排是否满意？我看今天您弟弟的状态还不错。”
“挺好的。陶秘书安排我当然放心。”
自从沈氏找上他，梁默同这个陶总助的接触是最多的。陶烨此人虽然心思颇深，但做事滴水不漏。梁默也很佩服他。
陶烨嘴角扬起一个公式笑容：“梁先生满意就好。答应梁先生的，沈氏也定会做到。我们已经将梁安的病理情况交给了北江萧氏集团，他们在医药这块儿是比较专业的。”
“不过鄙人还是想要提醒梁先生，既然已经成了沈家的一员，梁先生也要做好您的本职工作。我想沈董应该不希望再听到您夜不归宿的坏消息了。”
梁默皱眉：“我弟弟才9岁，我没办法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能不能……”
“不能。”陶烨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抗拒，“沈少爷跟您是一家人，但是跟您弟弟可不是。万一沈少爷不喜欢小孩子，却又不好拉下脸说重话。这岂不是让我的雇主为难吗？”
“不过您也可以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保姆佣人，全天候照顾您弟弟，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您周末也可以回来看他，沈氏并不会不许你们见面。只要您能按时回家就行。”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工作日这个点，路上的车并不多，不过几十分钟，卡宴就稳稳地停在了寰宇云海小区的门口。
陶烨：“需要我送您上去吗？”
梁默面无表情：“不必了。”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司机都忍不住侧目。
陶烨无奈的摇头笑了一下。看上去再怎么沉稳，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
推开门，客厅地上、沙发上，散着乱七八糟的裤子衣服。梁默从衣服上跨过去，去厨房接了一杯水。
他靠在小吧台边一口一口喝着水，听见“叮咚”一声，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
是沈家打过来的钱到账了。
沈家找上他的时候，他刚失业不久。他工作的地方倒闭，老板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他高中都没毕业，想找份工作却四处碰壁。
手上积蓄没有了，医院那边还在催着缴费。
梁默走投无路的时候，陶烨出现了。他先是缴清了医院的欠款，然后才和梁默谈交易。
虽然沈家人好像都有点大病，但是花钱还是挺爽快的。
他仔细想了一下陶秘书所说的本职工作，控制不住的看向主卧的房门。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沈永嘉躺在床上的样子。穿着舒适的睡衣，紧紧闭着的眼睛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眼下的那颗小痣被热气熏成粉色。
脖子后面换上了新的抑制贴，严丝合缝的紧贴在皮肤上，身体里信息素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梁默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杯，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全部打开。他开始任劳任怨地收拾起地上的衣服。
沈永嘉是饿醒的。他一推开房门，就闻见了饭菜的香气。他睡蒙了，梦游一般飘到饭桌边坐下。
梁默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对他盯着的一头鸡窝一言难尽。见沈永嘉闭着眼睛就要往嘴里喂饭，忍不住出声制止：“等一下。”
梁默快速抽出一条毛巾打湿，抓起沈永嘉给他擦手。
毛巾擦过无名指上的戒指，沈永嘉被冻得一激灵，睁开通红的双眼，可算是清醒了。
“你……你故意的。”沈永嘉虚弱地嘀咕，“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这么有种。”
梁默心急忘了用热水，正防范他脾气不好的丈夫暴起，可沈永嘉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吃菜去了。
心里松了口气，估计他是饿急了，连发脾气都忘记了。
梁默将最后一碗汤端出来，沈永嘉碗里的白米饭已经消失了一半。
梁默低眉顺眼道：“少爷，随手做了几个菜，不知道是否合您的胃口？”
沈永嘉从米饭中抬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跟陶秘书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你学他？好的不学学坏的。”
梁默礼貌一笑，选择闭嘴。
看少爷吃得这么香，老奴就放心了。
梁默的电话响了。说曹操，曹操到。是陶秘书打来的。
他看了沈永嘉一眼，起身去窗边接电话。
“少爷学校那边请的假时间要到了，他老师那里我留了你的电话，从今以后少爷的学业就由你负责了。”
“还有另一件事。沈董说少爷学业繁忙，你们的蜜月旅行推迟到7、8月，这段时间你没事，先来公司熟悉一下业务。”
“明天上午九点半，夫人不要迟到。”
沈永嘉起身去盛饭，发现梁默站在饭桌对面，表情既复杂又空白的盯着他。
“看什么看，没吃你家米！”沈永嘉盛完饭回来又改口，“吃我自己的米！饭都不让吃了？”
梁默叹了口气，也坐下：“吃吧吃吧。……沈少爷，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还在上学吗？”
沈永嘉头都不抬：“我才19岁，不上学难道辍学吗？”
梁默微张着嘴巴，好半天都没闭上。
不是，沈家也太着急了吧。刚成年就得结婚啊？
沈永嘉奇怪地看着他，渐渐停了筷子：“你不吃……下毒了？”
“没有。吃吧。”梁默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沈永嘉才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真不能怪他怀疑，这Alpha的眼神太奇怪了。
沈永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梁默问了一个什么问题：“放宽心吧兄弟，过法定结婚年龄了。”
“……嗯。”
梁默当然知道他过法定年龄了，因为他也刚过。
可他结婚是图钱，沈家又不缺钱，非要结婚是为什么？
他们从见面到结婚，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平静的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每次见面，总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沈永嘉有点不自在。他已经吃饱了，但是梁默才刚开始吃，他这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梁默摸了摸后脖子，看出他已经吃饱了：“吃饱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吃完了收拾。”
沈永嘉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离开饭桌。
“脖子不舒服吗？”沈永嘉看他老摸脖子后面。
梁默顿了一会儿才说：“抑制贴到时间了，该换了。”
他穷惯了，买的都是最便宜的抑制贴，产品建议6个小时换一次。梁默为了省钱，一般是贴12个小时再换。昨天晚上到现在，快超过12个小时了。
主要刚刚一次性吸得有点多了，抑制贴不透气，贴久了又闷又痒。
沈永嘉突然想起来他是个Alpha，无所谓道：“不舒服就撕了呗。这家里也没别人过来，在家可以不用贴。”
梁默摇头。
其实Bate也能闻道信息素，只是感知没那么敏锐。沈永嘉还在这里，直接撕掉不太好。
沈永嘉是个不爱啰嗦的人，直接走到他身后要帮他撕。吓得梁默饭都不吃了，死死捂住抑制贴。
“我的信息素不好闻，等会儿呛到你。”
沈永嘉不由分说地给他撕开，浓烈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包裹住一脸无辜的他。
“怕什么？我又闻不到信息素。”
看梁默一脸呆滞，沈永嘉还以为他不理解，又补充道：
“我没有腺体。”
文中法定结婚年龄18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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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本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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