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婆婆聊得很开心，接着买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大福。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很帅的小伙子就是买了这些吧？”
“嗳。他说要尝尝哪一种最好吃，结果却说‘一个也不放过！’，打发我再来买一份。”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依老婆子看，他不会和你再重复一遍吧？”
“唔，记不住也没关系。”
“悟君很忙吗？”我实在忍不住插嘴，打发女孩子跑腿，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糟糕的人。还有，我不想叫他“悟君”，可是我不知道他姓什么。
“很忙。”
她毫不失落的样子倒是令我困惑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各就其位罢了。”
我们和婆婆道别，走在商业街上。这里除了婆婆的小店，其他的都没什么意思。
“悟君认为……”我顿住，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若叶。”
“悟君认为若叶小姐很弱吗？”
“哇。”她的眼睛陡然亮起。
我在夜晚打开了海上的灯塔，有了暂时休憩的地方。
她噗噗笑着。“是啊。他一直这样想。可他明明知道我很强。真搞不明白。”
“这样。”那位悟君……只是想在若叶小姐面前宣扬自己的男子汉气概而已。
我很懂。
“铃木君是弓道部的。”
“是。”
“周末铃木君的学校可以进吗？”
“恐怕不能。”
“那我们翻墙。正好也不用考虑其他人的存在了。”她压低嗓门，仿佛在说一个机密任务。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并不熟练，可以明显看出以前是有人接住她的。现在由我来充当这个角色。所幸我稳稳接住了。
她比我预想的还轻，一阵风袭来就能飞舞。
“铃木君和杰一样贴心啊。”
杰君又是谁？
只可惜她终止了这个话题。
“铃木君对死者有什么了解？”她走了几步，远眺着教学楼。
“上田新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喜欢怪谈传说，经常在班里讲。”
“另外两位，小林薰和小林郁是双胞胎姐妹。小林薰对上田有好感。”
“警方的资料可没有写小林薰喜欢上田。”
她这么快就拿到了警方的资料？
她鼓励我继续说。
于是我继续说：“小林薰的班级在隔壁，她经过我们班时，上田在的时候，她会停留一小会儿。”
“三周前，上田开始回望小林薰。”
“你认为他们之间有进展了。”
“嗯。”
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青春爱情故事，如果他们都还活着的话。
“警察可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联系。”
“小林姐妹都很腼腆。”我努力回忆着有关他们的一切，“上田应该答应了小林薰不声张这件事。”
“这和祓除咒灵有什么关系吗？”
她看着的那栋楼里就有一只在游荡。是不是它害了他们？我在走廊里经常能看见它。
“不是它。”她斩钉截铁的说，却不是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回答我的心声。有一瞬间我感到了恐惧。
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抱歉，这是我的能力。”
啊啊……要说道歉的是我！
你在干什么啊铃木优！
“若叶、若叶小姐并没有错。”
“和祓除咒灵没有关系。”她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只是我有一个朋友喜欢收集故事，我要把这些讲给她听。”
“哦。”我还以为自己能化身名侦探柯南协助破案呢。
我没看到她做了什么，她却扬起笑脸对我说：“咒灵应该全部祓除了。不过可能会有漏网之鱼。铃木君，我们把整个学校巡视一遍。”
她一直盯着地面看。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会是在地下吗？
我先带着她去巡查了几个我惯常见到咒灵的地方。那些地方的咒灵真的全都没了。
斯国一，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注意到她并没有动用另一枚耳饰。
她能这么悄无声息地祓除咒灵，根本不需要携带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吧？
她停下脚步，似乎是在思考。
我忘了她能读心了。
“不是读心，铃木君。只要铃木君的情绪不要这么起伏不定，我就不会知道您在想什么了。”
“铃木君喜欢我吧？”她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说：“喜欢我的人有很多。”
失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叶小姐这么优秀……我的喜欢确实微不足道。
“怎么能说是微不足道呢？喜欢是一种积极情绪，比会产生咒灵的负面情绪好少很多吧？”
我一定会承认她说的对。我总不能否定我的喜欢吧？
“之所以会随身携带这些道具，是因为有时候会遇到像铃木君这样的人。我得帮他们克服恐惧。之后是回归正常生活还是选择当一名咒术师，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怎么办，更喜欢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好像这样我便不会被她读心。不对，她说这不是读心。
我们最后停留在灵异社的门口。
这是她带我来的地方。
“铃木君知晓的咒灵存在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不过在我的感知中，这里也有一只咒灵，是最强的一只咒灵。”她脸上的神色毫不意外。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意外。咒灵这种东西和灵异社扯上关系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田是灵异社的成员。不过小林姐妹不是。”
“是他们三人自己搞出了一起灵异事件最后害死了自己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恋爱脑。是你这位上田同学拉着小林姐妹实验怪谈的。小林姐妹不太乐意，但是小林熏抵不过上田同学的苦苦哀求。”
所以……他们三人算罪有应得吗？
“怎么会？他们三人有犯任何错误吗？要是咒灵还害死了别人，他们就确实有错。可在咒灵害死第四个人之前，铃木君找到了我。现在，我们只能说愿逝者安息，死后成神或成佛。”
“若叶小姐，死后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存在，但是你已经死了。你将会归于虚无，你作为‘铃木优’这个个体并不存在。你成为了一个更崇高的存在。或者说，每个人死后都会成神这个说法确实是正确的。这个崇高的存在由所有人类构成。”
说实话，她的话语过于玄妙深奥，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知道这些对铃木君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帮助。”
“现在，铃木君可以做出选择了。铃木君是想成为普通人、「窗」、还是「咒术师」？”
她此前和我科普过什么是「窗」。
“现在就要回答吗？”我颇为紧张，命运进入了分叉路口。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我将做出选择，我——
“不用立刻回答。我需要告诉铃木君的是，咒术师的死亡率高达15%。”
百分之十五——这个世界疯了。
“像若叶小姐这么强的人也有可能……”
“我不会。事实上呢，”她的微笑变得更悲伤了一点，“铃木君，这已经是我努力的结果了。以前的死亡率还要更高。”
“只要我成为像若叶小姐这么强的人，我就可以和若叶小姐一起做出改变了吧？”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虽然我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偏向。我想她在听到我这番话时变得有点喜欢我了。可那是母亲看幼童的眼神，我不喜欢。
我想——
“铃木君，我的朋友来找我了。”
我在夏日被浇了一桶凉水，透心凉。
我和她一起走到我们进来的那道墙附近。
“杰，はつちゃん的咒力残秽在这里残留的最多。”
那两个人翻墙进来了。
那个白发蓝眼的人在看到若叶小姐后露出了简直要闪瞎我眼睛的笑容：“はつ——ちゃん——，任务提前完成了——我来找你了——我的大福——”
“买好了。”她走过去将大福递给那个人……我想他就是“悟君”。我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双手并没有空闲。她是先买了伴手礼才陪我去祓除咒灵。
“怎么还有草饼？”
“是酬金。”
“给我吃吧。”悟君张开喉咙直接把草饼塞了进去。
“本来就是打算给悟的。”
“知道はつちゃん对我最好啦～”
一个男人怎么能对着女人撒娇？我不能理解悟君的行为模式，我可以拜托若叶小姐，但是我绝不会——はつちゃん，我能这么喊吗？
“杰在发呆吗？”
原来这个黑发怪刘海就是杰君。
“那是谁？”
杰君一直在观察我，他终于有机会和若叶小姐搭话了。
“具备咒术师才能的人。”
杰君对我的敌意立刻没那么大了。
好奇怪，杰君和我不该是一类人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杰君和我是一类人？
若叶小姐很强，而觉得若叶小姐弱的悟君只会更强。杰君对若叶小姐的保护欲比悟君还要强，杰君一定也很强吧……
他们几个，和我不是一类人。
我会觉得我和杰君是一类人，一定是因为杰君和我一样对若叶小姐爱而不得吧。而且杰君比我更痛苦，想留在他们身边，就得看着悟君和若叶小姐两个人那么幸福的在一起。
杰君……不会想离开他们的。除非他在未来有新的可以寄托的事物。
我对自己稳定情绪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从开始到现在，读取我思绪的人是谁？
“那还不是咒术师。”杰君望了我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一年级只有伊地知一个人好可怜的。”悟君插话。他貌似是对我说的。悟君希望我进入咒术高专吗？我们可是情敌啊——我不相信悟君看不出来。
哦，我根本算不上情敌。
悟君和若叶小姐已经是情侣了。
我来得太迟了。
“悟，铃木君还没有想好……”
“这个人会来的。”悟君怎么比我自己还有自信心。
“希望如此吧。”若叶小姐对我微笑道。
我好像根本无法拒绝这两个人。
我想现在就答应若叶小姐，可那样显得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虽然我不想学习，但是我在校内的成绩可是非常优异。
“你的耳饰呢？”
“送给铃木君了。”
悟君想把我当成草饼吃掉。
这绝对是真的。
“我也送悟一件礼物吧。”
“那说好了呦。”
可怜的杰君，可怜的优君。
我们翻墙出去时，接住若叶小姐的是悟君。杰君和我一样想伸出手最后却背着手。
我想和杰君说说话。
“杰君对若叶小姐是一见钟情吗？”这么问是因为我是对若叶小姐一见钟情了。我理所当然以己度人。
杰君睁大他的小眼睛看我一眼，随后又左右探查，确认悟君和若叶小姐没有听到后才清了清嗓子对我说：“是又如何。”
杰君对我很傲慢。他比我强，傲慢是正常的。而且如果我成为咒术师，杰君就会是我的前辈。被前辈说教是日本社会常有的事。
“杰君希望我成为一名咒术师，为什么不肯定我？”
“仅仅能够看见是不够的。”杰君昂首道。
我当他是在关心我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成为咒术师，我就是那百分之十五里的百分之百。
“谢谢您，杰君。”
“我有什么好谢的。”杰君不再搭理我，于是我准备和若叶小姐告别，告诉她我会认真思考她的建议。咒术师有工资，我可以不用寄居在亲戚家了。我没走出几步，便听见杰君低语道：“明明……是我来得更早……”
可怜的杰君，可怜的优君。
杰君坦然面对吧。
爱这种东西可没有先来后到之分。
优君无所谓了。
优君觉得能站在她身边就是最好的结果。
优君从来没有和悟君一争高下的能力。
和你告别后，我的自述就该结束了。
以后再见，各位。
这篇之前写太多转移的时候后半截丢掉了我又重新写……为什么我的输入法一次只能截4000字！
我在原著里找不到合适的人做小弟，只好继续原创人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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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浮光泡影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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