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笑越见疤痕，留了提示谁是极不幸。
——【破相】
Vivian有些茫然，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很失败。
前些天看到女儿发的脸书，才知道她又去和江家人吃饭，照片上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BBQ，虽然并没见到那个女人，Vivian心里也还是一阵不舒服：
以往女儿去江家吃饭，一定会要求自己陪同。
那日竟连提都不曾听她提起。
昨天见她在收拾行李，Vivian问她要去哪儿，萌萌回答：“跟daddy到广州玩。”
“那个女人也去吗？”
萌萌迟疑了很久：“我不知，应该不会去吧。”
Vivian可以忍受老公的背叛，但绝不能忍受女儿的背叛。
她很愤怒。
“不许去。”
“为什么？”
“我说不许就不许，你怎么能像你爹一样没良心！”
萌萌撅着嘴，“砰”地关上房门。
Vivian觉得一阵窒息，她老爹为了和情人过二人世界，把她当成拖油瓶甩给自己，如今不过像逗弄小猫小狗似的跟她玩一玩，她便把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爹当成好人。
Vivian已经忍够了，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她默默忍受了这么多年来丈夫的冷漠和不忠，为了萌萌她始终不发一言。甚至就在离婚之后，她也从没在外人面前说过Jacky的坏话，只是为了保护萌萌心中父亲的形象。她不是为了Jacky，她只是为了女儿萌萌。
完美的爸爸，完美的妈妈，完美的出身和教养。
Vivian的女儿会是这样的天之骄女，绝不会重复自己那由于走投无路而错付终身的命运。
她付出这样多，不该被背叛和剥夺。
Vivian咬牙切齿，猛然想起Jacky曾经对她说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大着肚子叫我负责。”“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
还有：“不要让她知道，否则我和你没完。”
作为一个明星，其实真的很容易被毁掉呢。
Vivian唇角露出一个稍显疯狂的笑意，他夺不走萌萌，萌萌以后也再也不会想要见他，她要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第二日，Vivian挑了条黑色丝质连衣裙，她哼着Jacky的一首老歌，慢慢给自己化妆。
在镜前转个圈，她真的好喜欢这件长裙。
太合衬了，跟她的白皙皮肤合衬，跟她的靓妆合衬，跟她名贵珠宝合衬。
最紧要的，和她心情合衬。
“Vivian，我来接萌萌。”他出现在门口，Vivian抬手请他进门。
Jacky有些迟疑：“萌萌呢？”
“跟同学去玩了，不介意进来饮杯茶吧？”
Jacky稍微犹豫了一瞬，便进了门。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在女人面前，他一向非常自信。
Vivian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将手机打开录音。
来吧，江煜辰，用你那天生的好嗓子，把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很久了吗？”
我们就假装，这条录音发生在你和我谈离婚的时候怎么样？放心吧，Jacky，不妥当的地方我会剪辑，一定要你顺顺利利跌下神坛。
“嗯。”
“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而我就扮演那个无辜的妻子，怎么样？
“冇，你冇错。（没有，不是你的错）”
这个问题答得不好，Jacky，别忘了你该扮演绝情的丈夫。
“结婚咁（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对我好冷落，一定系（是）我做的唔（不）好。”
“...”
“或者她一定比我做得好喽？”
“对唔住。”
嗯？你说什么？
“是我对唔住你，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太差劲了，我不是个好丈夫，我耽误了你这一生。”
Vivian措手不及，她不敢相信地瞪着Jacky，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笑：“是吗？难道不是我大着肚子要你负责，我活该吗？”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Vivian目光中的尖刻，Jacky不自在地垂下目光：“不是，跟你结婚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反对，我父母，我公司的高层，但是为了跟你结婚，我宁可跟原来的公司解约。并不是你逼我结婚的，那个时候，我是真心真意想同你结婚。”
他没有说谎，他们也曾有甜蜜的时期，他也曾经为她对抗过全世界。
但是。
“后来呢？你第一次出轨，发生在什么时候？要我提醒你吗？”
婚后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她不记得了，他的衬衫上就出现口红印。
她跟他大吵一架，但他还是本性难移。
后来她说嫌他脏，他便不再跟她同房。
“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们第一次吵架，确实是误会，我承认我本性里爱玩弄别人感情，我喜欢那种被人痴迷痛爱的感觉，但我真的并没有那么好色，”他说到这，大约自己都觉得他的话已经毫无分量，微微苦笑一声，继续道：“不过后来萌萌大了，我看着萌萌长大，就开始害怕，怕她以后也碰见一个像我这样的混蛋。”
“不要装好人！”Vivian全身发抖，她极力控制自己，说出口的话却还像尖叫：“你要是真爱萌萌，就不会跟我离婚，就不会把她丢给我！”
“不，我爱萌萌，离婚的时候，我有问过她愿不愿意跟我，她不愿意，她讨厌阿晶，她觉得你受了太多委屈，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很平静，他没有用那种她讨厌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她，可Vivian更觉得浑身发冷，原来他真的想过连萌萌都带走，可他凭什么，难道他想要萌萌跟那个女人叫“妈”么？！
“萌萌当然跟我，你凭什么要把萌萌带走！”
她没有留意，她已经陷入思维怪圈，他带走萌萌无可饶恕，他留下萌萌也是罪无可赦。
但他没有戳破，他难得对她这样容让。
他充满歉意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流露出歉意，竟然是在离婚近三年以后。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存心跟她作对吗？
“你爱过我吗？”
来吧，快说那句话，说我们从来没相爱过，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爱过，我们在巴黎办婚礼的时候，你穿着洁白婚纱靠在我身边，那时候天上飞过许多白鸽，我想我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但是正如你所知，我是个很轻浮的人，我爱到处撩拨，是我不好。后来想要挽回，却发现我们已经是覆水难收。”
他好平静，明明是他的错，却一副语重心长的理中客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Vivian瞪着他，双眼都发红，她宁可他永远都是那么滥情冷漠，最好对谁都一样薄情寡义，也不想看到他如今变成一个专情的好男人。
“真的很抱歉，我之前说了气话，但我们的确相爱过，你没有错，都是我不好。”
他说她没有错，可她却觉得自己输了，她情愿见到他狂怒、或者无赖、或者讥讽，都好过这般释然和歉疚。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你会和我走到最后吗？”她的嗓音嘶哑，简直好像痛哭过一场。
“大约会，”他有些迟疑，似乎尽量斟酌着不想说得太过分：“但是Vivian，我们始终回不到从前了。”
门外传进汽车发动的声音，Vivian颓然倒在沙发上，长发被眼泪粘在脸上，房间里寂静的只剩下啜泣声。
太讽刺了，她什么都没做错，却是唯一被留在原地的人。
她把手机录音关掉，它真不争气，录不到她想要的内容。
听说明天Jacky要去广州开个慈善演出，在她这里没接到萌萌，他也还是会找到她，带她去的。
大概还会带那个女人去，这一年多，他喜欢去哪儿都带着她。
Vivian脑海里蹦出萌萌和那个女人相处的画面，相亲相爱，像一双姐妹。
不，她不能让那个画面成真。
“喂，乐俊。”
“Vivian？”
“把林文晶的电话给我。”
那边的乐俊有些迟疑，片刻才说：“Vivian，阿晶是Jacky的底线，你不要去动她。”
Vivian不禁冷笑：难道不是那个女人先来动我的家人么？
不过乐俊一向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关心，是个非常容易拿捏的人。
“李乐俊，我手里有对Jacky不利的录音，不想曝光的话，就让那个女人明天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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