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队员们放松完,回去享用晚饭后,幸村和天海一起去了诺亚相约的网球场。
大高尔吉亚也在,他们的狗狗考拉乖巧地蹲在一边。
“明天比赛了。”诺亚用拍面敲敲手掌,“我们就玩一玩吧。”
“是说特技击球?”天海眼睛亮了。
“是的。”
诺亚这次指的特技是反身半截击、□□击球、反身扣杀这类难度较大的“视线外击球”,别看网球大师们好像在比赛里灵光一现就打出来了,这当然离不开平时的针对性练习——只有熟练掌握,比赛时才能稳定地用,自信地用。
大高尔吉亚也擅长这类“花里胡哨”的特技,估计以前兄弟俩没少“玩”。
休息聊天的间隙,幸村和天海才知道诺亚的高度近视的确是人为的:
在网球学校的练习赛,诺亚的对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朝他的眼睛抽球,网前太近了,诺亚避不开,击中眼眶上方的位置,导致了双眼暂时性失明和视力下降的后遗症。
幸运的是救治及时,通过后续的治疗能恢复过来。
“诺亚住院的那段时间,网球学校也开除了他。”大高尔吉亚极其不爽,“哼,这狗屁学校早晚让他倒闭。”
大高尔吉亚是认真的,不能小看一个准网球明星,尤其是没什么顾忌不怕坏名声的网球明星的破坏力。算不上日本一哥的松原抬抬嘴皮子就能让全国网球人才对国青集训营避之不及,等大高尔吉亚打进大师赛、大满贯,再在赛后采访或者发布会对全世界媒体那么一唏嘘——
这款澳大利亚版“莫欺少年穷”的故事,幸村和天海听得有滋有味,也很感慨。这俩兄弟天赋是真的一个赛一个高,但凡那所网球学校稍微体面一点,膈应是肯定的,却不至于结成仇。
“是啊,所以找网球学校还是得圈内的熟人推荐。”天海说,“有些巨坑。”
诺亚一边聊一边跟考拉玩抛球游戏,“熟人也会坑。”下狠手的跟诺亚就是熟人,同一间宿舍。
“那——只能看运气了。”天海耸肩。
1月7日,大赛已经进行到第5日。
日本将在第二天进行与德国的最后一场小组赛,所以简单的恢复性训练后,全员今天一起来到球场观赛。
澳大利亚第一场就派出了职业选手阿蒙·克劳福德,德国则是16岁的Q·P,他曾在小组赛中战胜瑞士队的皮特·兰比尔。
Q·P是一名十分冷静,且能凭借细致洞察力进行反击的选手。在德国队内,他凭这手借力反击的技术超越副队长米海尔·俾斯麦成为NO.2。
虽然克劳福德排名较低,但Q·P的整体技术在他遇见的对手中并不算强。S1以澳大利亚2-1德国获胜。
S2与德国副队长俾斯麦对决的是才进入观众视野就大放异彩的诺亚·高尔吉亚,东道主加上华丽球风的双重buff,让现场的观众们第一时间偏向了后者。
俾斯麦作为底线强攻型,今年准备出道的正反手强度必然不低,但能被预判到的加速,在借力反击技巧下摧毁了他自己。
这令俾斯麦相当受挫,比Q·P还令人头大的对手,看起来是无法凭借底线战胜了。
俾斯麦转换为施压上网的针对性策略,诺亚没有回避。如果连这都无法克服,他也不用转职业了。
精彩的比赛让观众们连连欢呼,当然,为诺亚鼓掌的热情要高涨许多。
第一盘比分交替上升,俾斯麦的上网虽然增强进攻性,但也让他露出许多薄弱点,特别是在诺亚穿越技术很强的情况下,局势还是偏向了对俾斯麦不利的境地。
“追身吧。”Q·P分析,“更有效地得分。”
博格想了想,也点头赞同。追身球虽然在双打更常见,作为一种大概率得分的战术,正常情况下并不会被上纲上线到个人品德,道个歉就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有时候的确很难把握。
当俾斯麦在被破发点打出第一个追身时,诺亚侧过身用球拍挡住头,明显的放弃了这一球并做出保护动作。看着速度不慢的截击球打到诺亚的侧腰部位。
博格登时皱起眉,“坏了!”
追身一般会往球拍所在的中间或□□打,被追身者正常反应之下应该是飞球失误或者闪避失分,不会打到人,因此才留有道歉的余地。
但真的打到人身上,就麻烦了。
果然,这一球让场边响起了嘘声,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此起彼伏。
在俾斯麦做出致歉姿态并且对诺亚道歉后,揪到“小辫子”的观众仍不打算轻易揭过。
“嘘——”
“嘘——”
口哨的嘘声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情绪,让人难以阻止地浮躁起来。
“各位,请安静。”裁判做出了制止,维持赛场秩序。
有作用,但不大。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俾斯麦陷入了完全的客场,是诺亚的得分,就得到热烈的掌声,而只要他得分,嘘声可以把零星的鼓掌淹没。
那记追身球很难说清楚,完全不触犯规则,不是主观上的攻击人体,也道过歉得到谅解。
但观众不是全然理性的,只要感到不舒服,就可以嘘声表示反对。他们某些时候对比赛场上选手的道德要求高到你不能犯一丁点错误。
虽然我嘘了你,你也不能反击。
就好比俾斯麦此时面向观众臭着脸的表情,很大程度上加强了他与观众的对立程度。最后零星的掌声也没了。
“嘘——”
“真可怕。”天海深表同情,他对这样的客场最苦手了。
“没沉住气呀。”池爽儿与俾斯麦有过几面之缘,同样挑染的高挑小伙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大。
幸村默不作声。
很显然,这就是前天采纳平等院建议的下场了。世界的赛场不仅仅要求胜利,还需要一定的体面。
已经处于劣势的俾斯麦这下完全失了状态,诺亚[2-0]获胜。
俾斯麦骂骂咧咧地下场,但S2的表现直接影响到了观众对德国队的后续态度。
在职业赛场有过历练的贝尔蒂·博格和坦库玛鲁·施奈德顶住了客场压力,也用他们的冷静沉着和精彩表现挽回了观众的些许支持。
S3德国队职业选手博格重磅上场,两个零封轻取澳大利亚小球员米鲁克·米尔曼,比分好看,但德国在策略上失误了!
“德国总分1-2的情况下,我们还有杰森没上场,所以尤尔根一定会在S3现身。他们一般不赌。”这是诺亚的阳谋,也只有他能让杰森避开同为职业选手的较量而跑去不爽地虐菜。
S4大高尔吉亚同样零封德国15岁选手A·弗兰肯斯坦纳,澳大利亚[3-2]德国获得两连胜,成为D组首个确定晋级的队伍。
“太棒了!”
“我们到八强了!”
没有进入澳大利亚队欢呼的集体,大高尔吉亚走向同样置身事外的诺亚。
“还疼吗?”
“本来就不疼。”诺亚温和道,“放心,球速不快。”
比赛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要暗了,正是华灯初上,幸村和天海再次收到诺亚的练习邀请。
内容是底线发力提速和借力反击。大约一个小时后,四人冲了澡去茶吧休息。
换上低领T恤的诺亚闭着眼背靠长椅,左手轻轻给考拉顺毛。“明天精市应该会上吧?蓝呢,要不要争取一下?”
“估计会让修桑上,种岛修二。”
“是他啊。”诺亚记起来了,“也可以,但他不适合对上Q·P。”
幸村发问:“如果是诺亚跟Q·P比赛的话,会怎么样?”
“看过他的比赛之后,我就有把握赢。”诺亚仍不紧不慢地抚摸考拉。
天海参与讨论:“Q·P是底线反击型的吧?”
“他打网球挺主流的,教科书式。而且非常冷静。”诺亚点头,又说,“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Q·P不打上旋。”
“嗯?”
“他很少用上旋去攻防。虽然跟惯用握拍方式有关,但我不明白这一点他的网球学校没有教他吗?”
“也就是说,Q·P一般只有平快球和切削,或者放短。”幸村回想上午的比赛,瞬间得到与诺亚一致的思路,“原来如此,利用节奏……”
“他无法控制球的快慢了,上旋会让他吃苦头的。”诺亚微笑。
天海这才明白,拍手叫好,“这样啊,所以你们的克劳福德打那么多上旋球,我看搞得Q·P特别被动。”
“这边本来就是慢速球场。”诺亚摸向桌面,幸村前倾把茶杯柄推到他的手边。
诺亚睁眼看了看,“谢谢。”幸村真的很体面又有风度,特别是有今天的俾斯麦做对比。诺亚很难不产生好感。
“那俾斯麦呢?”
“他的正手斜线和反手直线需要特别注意,加速很快。”
“所以把他调在反手?”幸村思索,“加上放短。”
“嗯,”诺亚轻轻点头,“他的穿越不好。”
谈完俾斯麦谈博格,这名同样为底线强攻型的职业选手,其发球和切削技术也不可忽视。
“尤尔根也是典型的现代网球选手。”诺亚评价,“他的底线强度我会应对得很艰难,但是你们的池爽儿,或许可以赢他。”
“我也可以。”一直在旁听的大高尔吉亚插话。
“是,杰森也可以。”诺亚笑道,“杰森排名超过尤尔根是迟早的事情。”
回宾馆已是八点多,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感觉你的实力已经超过我了,精市君。”
幸村转头看向磨砂窗后洗脸的天海,回道:“哪有那么快。”
“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要进心流才能赢鬼吗?”
“……哦。”幸村想起来了,感觉像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现在想想,鬼很弱吧?”天海从洗浴室走出来,“平等院也会很弱。”
幸村双手垫在脑后,靠着柔软的枕头,“蓝桑想说什么?”
天海跳上床,也懒懒地躺下了。
“我一直觉得你太低估自己了。”
“……有吗?”他还以为自己相当自信呢。
“在集训营你明显不是这样的,你自己也有察觉吧?”
幸村回忆了会儿,承认,“嗯,遇到的人,强度一下子不一样了。”
“你看,”天海掰手指教幸村认清定位,“全日本目前的职业只有一百左右,其中世界前一百的就2个人,前二十的1个人,你想走到世界前一百,你在国内就得是所有职业选手的领头人才行!至于青少年级,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幸村眨眼,点了点头。
“我对职业的期望就是一百以内。”天海的话题从幸村转到了自己,“现在的国青集训营有前职业指导,确实很不错。后面再遇到大野他们都没压力了。”
“嗯。”
……
突然的冷清后,天海再次感叹,“还是得走出去才行。”
诺亚的思路幸村基本一点就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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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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