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楚凌舟换好衣裳,舒歌带着楚凌舟出了门,屋里的床单都湿了,舒歌还吩咐人记得将被褥都换了。
这些下人们自然也是会做的,只是她多吩咐一声并不妨事。
正在跟丫鬟们说话,楚凌舟就拽着她的手晃了晃。
舒歌侧目看过去,楚凌舟便说道:“回家。”
舒歌点点头,想着他也够受罪的了,便不再拖延。只是让小丫鬟去转达,说了一声不胜酒力要告辞便带着楚凌舟打道回府了。
坐上回家的马车,楚凌舟湿着头发靠在舒歌肩上,舒歌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是怎么落水的?”
她明显能感觉到,楚凌舟在听到“落水”二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舒歌想起楚凌舟变傻就是因为落水,想来即便是傻了,年少时的阴影还残存,所以会害怕吧。
如今又是落水,想必阴影面积就更大了。
虽然害怕,楚凌舟还是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想上茅房,照顾我的人一时被人叫走了,我去到湖边,有几个人叫我傻子,推搡我,我就掉下去了。”
舒歌将脸一冷:“有人推搡你?谁?”
楚凌舟摇摇头:“我不认识。”
“是桌上的客人?”
楚凌舟点点头。
舒歌继续问他:“那么现在让你去指认,你还能认得人么?”
楚凌舟沉默地坐在那里,抠了抠手指。
舒歌啧了一下嘴,拍开了他的手:“说话!”
楚凌舟见她面色严肃了,有些怕地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道:“能......能。”
舒歌听此,立马掀了马车的帘子,对外头驾马的车夫道:“停下!”
车夫于是听了车马,外头跟着的小厮上前躬身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舒歌看着这小厮,发现是常跟在楚凌舟身边的人。
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指着人说道:“让马车回去安王府。你且等着,我料理完了眼前的事儿,还要找你算账。”
那小厮听了这话,瞟了舒歌一眼。见舒歌脸色不好看,顿时被吓得有些腿软。
没想到王妃平日里温柔,发威时竟然是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方才只顾自己贪玩,竟然让王爷掉进了水里。
那小厮也不敢在王妃气头上的王妃面前求饶,只是应了一身,被吓得一身虚汗去牵头跟驾驶车马的人说了舒歌的吩咐。
虽然一众跟着的仆人都好奇舒歌这是要干嘛,却也听话地重新回了安王府。
外头迎宾自然都知道他们是谁,虽然好奇,却也放了舒歌他们进去,然后跑去禀告安王跟安王妃。
这边舒歌气冲冲带着楚凌舟到了男宾所在的地方,一进去,外头有婆子拦着,觉得她是女子,即便是王妃也不该坏了规矩。
舒歌本来不想为难,但是见进不去里头,便给了其中一婆子一个嘴巴子:“放肆!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拦着!”
见她动手了,所有婆子都有些害怕,加上舒歌虽然是个傻子王爷的妃子,但到底是王妃,真拉扯坏了她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因此只是象征性拦了一下,拦不住也没有办法。
舒歌见无人拦了,便拽着楚凌舟进了会客的院子。
里头人多,一开始男子们还没发现她。
舒歌于是对楚凌舟说道:“说吧,指给我,是谁推了你的?”
楚凌舟像是有些被吓到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委屈,双手颤颤地指着一个正在场上坐着的男子。
男子看着十七八岁,身穿华丽服饰,不过舒歌能从对方的打扮看出来,反正对方不是什么大贵族。
且看在场被奉承的男子在中心,那男子却离中心地带并不进,加上他年纪小,大概也不是政治场上的吹捧的对象。
舒歌只是观察一瞬,已经做出了此人得罪得起的结论。
于是撩起了袖子,走向了那人。
直到她走近,在场才有人发现了有女子混入其中,纷纷都好奇地看着舒歌,并没有让下人来驱赶的意思。
亏得这个,舒歌才得以近身到了那男子跟前,两个巴掌甩得人顿时晕了。
舒歌于是又将桌上的饭菜往那男子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嘴上说着:“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皇子痴傻,将他推下水去!混账崽子!居然敢惹到老娘的头上来!”
十七八岁的男子,又是古代人,看上去是还不到一米七,放在现代南方少年人中间都算矮的了,又瘦的鸡丁似的,舒歌先把人打蒙了,又亮出自己王妃的身份。
即便对方想要发作也不敢真的就下重手,偏她占理所以随便打,只要不将人打死打残,一切都好说。
所以这人一下就被舒歌打得毫无反手之力,耳光被抽得那叫一个疼。
这边安王跟王妃都得到了消息,忙带着丫鬟婆子,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刚到舒歌他们这边,就听见舒歌在里头说道:“明儿我就去求见静妃娘娘,也向她说说你的行径!就是不知道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是怎么说!”
见舒歌要把事儿闹到皇帝那边去,安王夫妻二人也慌了,忙到了舒歌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儿?”安王妃其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为了转移舒歌的注意力才故意问的舒歌。
舒歌见安王妃林兰心来了,便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双眼立马就红了。
“嫂子,今日对不住,改日我必定登门给你跟哥哥赔礼道歉。只是我才嫁到王府没多久,第一次出来参加个宴会就出了这事儿,如今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了我们头上,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即便心里气,舒歌也很清楚,她今日是在安王府闹事儿的,不对着林兰心说好话,只怕人家心里生怨。
不过她今日是非闹不可,不然只怕之后也少有机会让人知道她不好惹。
古代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她算是有些搞清楚状况了。人就喜欢挑软的捏,即便楚凌舟是皇子,但在这些高官、贵族的眼里,其实一个痴傻王爷没有多么的了不起。
这个家楚凌舟是撑不起了,那就让她来。总之像是今日楚凌舟随意被推进湖中的事情必须杜绝!
安王妃原本是性情中人,一来这百日宴虽然闹出这事儿是有点丢面子,可舒歌他们毕竟是受害者,就是有罪也不该怪到舒歌他们头上,反而是他们王府待客不周,让康王落水。
二来,同为女人,林兰心怎么会不知道嫁到王府里的各种委屈?又加上舒歌嫁给了个傻子,如今又被个地位不如自己的人骑在头上,她也可怜舒歌,顾心里并没有责怪舒歌的意思。
况且舒歌嘴上说了要请静妃跟皇帝做主,毕竟是她儿子的百岁宴,事情闹大只怕不好,她只希望舒歌能撒够了气大事化小。
因此安王妃只是拍了拍舒歌的手,点着头表示自己都理解她。
那男子见安王爷跟王妃来了,忙狡辩道:“冤枉啊!康王妃说我推了康王下水,可我绝没有对王爷做过这种事儿,请王爷王妃明察!”
舒歌冷笑着立马回呛:“他都这样了,记得人脸都不错,还有脑子诬陷你!”
对方被舒歌这样一说,顿时憋住了说不出话来。想着狡辩,竟然憋红了脸也说不出来。
众人一看他这个反应,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他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说道:“证......证据呢?”
这时,一个之前同他一起合谋推楚凌舟下水的人见状,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接着,就听那推楚凌舟的人,对着那要逃走的男子说道:“我方才同世玉兄一起逛园子,我可是有人证的!”
那世玉兄正想要离开,却听到那男子喊道:“兄台为我作证啊!”
于是在场众人的眼睛便都朝那字世玉的男子看了过去。
周世玉只好停下脚步,朝那男子看了过去:“贤弟说什么?方才我何时同你在一起了?明明我一直在席上并不曾离开过。贤弟莫不是喝多了,记差了?”
周世玉是个聪明狡猾的人,想也知道,同人联合将一个傻子推下水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周世玉看着在场众人反应,已经确定不管男子如何解释,即便有人证,大家也都不会相信他了。
安王虽然不受宠,却到底是个闲散王爷。在场来宾非富即贵,周世玉他们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一个是京都没落贵族的后裔,一个是五品官的后代。
尤其周世玉本人是个只有秀才功名的庶民,将来他还要考科举,想要在官场内站队,首先自己名声不能坏掉。
所以周世玉不再为往日里同自己玩得好的兄弟说话,而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这下那男子没了人证,恼羞又要去拉扯周世玉,结果被安王身边力气大的几个下人给拦住了。
事情已经闹大,安王身为主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于是便让人将推人男子“请”了出去。
其实安王跟他王妃的想法不同,他身为主人,内心是觉得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若是给点面子,客人也不该在今天就闹腾起来,因此心里不仅恨害人的男子,也对舒歌这个弟妹多了几分芥蒂。
不过按照主人待客之道,他又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大方的态度,这才能让大家觉得他心胸宽大。
于是只好做出一副公平正义的模样,不仅将男子赶走,还对舒歌说了多安慰的话,并且接受了舒歌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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