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大夫

昨天晚上林一味的手臂疼了半宿,酸疼酸疼的感觉像数千只虫子在啃食,她抬了抬手,心道一定是几天揉面团揉多了。

第二天根本不用鸡鸣叫醒,手臂一抬就能疼醒了。

林一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穿衣,现在她的手稍微一动都疼得要命。她艰难地穿好衣裳来到院子,伸手在水缸里舀了勺水洗脸,她实在没力气把水舀到木盆里再洗了。

这几天就这样一切从简吧,她揉了揉酸的小臂。刚准备进厨房便听见有人敲大门,林一味疑惑怎么早会是谁?

林一味拔开门闩,便看见赵娘子带着幼幼站在门口,她微笑着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娘子满脸笑容,昨天的愁容一扫而空,她对林一味高兴道:“我照着你昨天的话说了,我家男人果然如你所说的那样,还说让我今儿早些送幼幼过来,省地来得晚遭你腹诽。”

林一味听罢也替她开心,招呼着二人进门:“来,来,快进来。”

她将二人领进厨房,赵娘子一个劲地在说感谢的话,还嘱咐幼幼跟着林娘子好好学。

见林一味灶火都没生起,赵娘子略带歉意地说:“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你刚醒吧。”

说罢赵娘子又连忙道歉:“我太高兴了,就想着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不,不!”林一味觉得俩人来得正是时候;“我昨儿个拉面粉伤到手了,疼了一宿,眼下幼幼来帮忙正好让我轻松点。”

赵娘子松了一口气,言笑道:“那便好。”

林一味还想招呼着赵娘子留下吃早饭,赵娘子婉拒了说自家锅上正蒸着昨天给的红糖馒头。

交代完幼幼,赵娘子回到自己家,本想去厨房看看锅,可今儿天气好,要不先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洗了吧。她来到屋内看到床上正躺着呼呼大睡的醉汉。她熟练地弯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起身时床上的男人微睁眼望着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赵娘子弯下身子凑进去听,耳朵刚靠近便听见男人含糊不清地说道:“幼幼……长开了……越发水灵了……”

赵娘子那一刻像掉进冰窖里,恐惧犹如冬日的烈风不停地往她身上扎,她瘫坐在地上三魂出窍,脑袋里疯狂回想着昨天和男人的对话,像是发现什么似得,她浑身颤抖着,身体遏制不住的战栗,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原来是这样……

林一味把面团揉好,由幼幼一个一个摆上蒸屉,根本不用林一味怎么吩咐,幼幼便把需要的都准备好了,锅里已经舀满了水,土灶也生起了火。

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工作,有了幼幼帮忙现在只需要花一半的时间,而她只需要专心揉馒头,这孩子简直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馒头蒸一批做一批,前几天林一味担心来不及做都是一次便把馒头全揉出来,现在有了幼幼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忙做馒头的事情了。俩人齐力将蒸笼放到锅上蒸,等的过程中林一味将馒头的价格告诉幼幼,又教了她怎么算,一开始幼幼学的有点吃力,但是很快她便能举一反三,进步速度让林一味都有点诧异。

“幼幼,你可是学过算数?”难道这孩子启蒙早?

“未曾,娘卖肉,我看。”

这下林一味更加惊讶了,她有听闻口吃的小孩会比正常孩子更加思维敏捷,恰恰是思维过于活跃和其他因素才导致说话语言不通畅。眼下便是要问清楚,幼幼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口吃,只要不是遗传和疾病导致的,都可以治愈。

“那你可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变成结巴的吗?”

幼幼歪着脑袋思考,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记起,只好摇着脑袋。

“不知。”

林一味抱臂想了一下,等今天卖完馒头送幼幼回去的时候问问赵娘子吧。眼下街上赶路的人愈发多了,要抓紧时间把馒头做出来。

就这样林一味一边做馒头一边教幼幼简单的算数,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眨眼间七八天便过去了,她也赚到了十银多。今天路上的往来的商贩多,馒头比以往都卖的多,不少外地来的商人成堆成堆的买,还夸赞他们家的馒头做的跟京城品盛斋的糯米红糖包一样好吃。

这把林一味夸得飘飘然的,这天的馒头卖的比前几天快多了。关掉铺面送回幼幼,林一味拿着家里的纸和笔默写着九九乘法表,她用不习惯这里的毛笔,用烧火树枝自制了一根炭笔。

林一味正俯靠在桌上写字,刚想趁着空闲时间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便听见院子大门传来敲门声。

林一味喊了一声:“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炭笔,前去开门。

来人正是秦婶子,她穿着灰色的短布衫,胖胖的身形好似不当翁,笑起来好像脸就像刚出炉的饼又胖又圆,两个眼睛像露馅的烧饼一样,笑眼弯弯憨态可掬。

“婶子你咋来了?”林一味特地拉大了门缝,不然秦婶子胖乎乎地身子根本挤不进来。

“我来看看大郎。”秦婶子手上揣着一楼篮筐,上面用一层布虚虚盖着,只见婶子迈着腿娴熟地走进厨房,将篮筐往桌上一搁,掀开不,露出一个个圆溜光滑的鸡蛋。

林一味走进道:“怎地这么多鸡蛋?”

秦婶子憨笑道:“我家的老母鸡刚刚好下了一窝蛋,我想着这么久没来探望大郎,也不好空手而来,便挑了几个鸡蛋送来给大郎滋补滋补。”

林一味看着一篮筐的鸡蛋少说也有十五个:“挑几个便够了,婶子怎地拿这么多。”

秦婶子握住林一味的手言声儿:“一来是给大郎补补,二来便是送于你吃的。”

“给我吃的?”林一味应道,“我身体好好地,不需要补。”

“怎么不需要?”秦婶子瞄了瞄林一味的肚子表情挤眉弄眼的,意味声长道,“你与大郎成婚三年多了,这些年你公公婆婆一直希望你能给家里生个儿子,前几年家里人多事多你抽不出空,碍于脸面享不了敦伦之乐,眼下二郎在县里读书,家里就只有你和大郎,无人打搅岂不趁早给吴家留后,莫等年纪大了想生也生不出。”

林一味光是听了开头便猜到秦婶子要说什么,面对这样的话她早有对策,只要在他们说时满口答应以退为进,等到他们走后自是将听见的话置之脑后,照旧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他们总不可能盯着你完成吧。

林一味反握住秦婶子的手,装做伤感道:“婶子我也想,可是大郎一年到头都在生病,光我一个有这个心不够,还要看大郎的身体。眼下他正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皆要我帮忙……”说着林一味低下头,用衣袖轻轻擦拭了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大郎怎地这么严重?”秦婶子听罢皱着眉头担忧道:“兄嫂在世时最操心的便是大郎,前段时间我还看他有点精神气的,眼下怎地突然如此严重了。”

问得好问得好,林一味掩面哭泣,哽咽着声音道:“大郎遭人坑骗,买下不少妙药,吃亏空了身子……”

“天呵!怎会出现这样的事,究竟是哪个畜生坑害老实人!你快带我去看看大郎!”说着,便疾步走向吴秉善的屋子。

林一味见秦婶子三步并两步往房中跑,自己跟在后头眼疾手快地收下窗户上的碗。太着急她没注意到,窗上的碗还是今日早上她摆放的位置,碗中的红糖馒头早已变得凉冰冰的。

秦婶子刚一进门便亲切地喊着大郎的名字:“大郎大郎!”

可房内确是寂静无声,林一味跟了进去还有些疑惑,以往吴秉善还会应上几句,怎么今日不讲话了?

只见秦娘子走在前面,她靠近床围伸手去摸了摸裹着被子的人,突然退后几步差点撞上林一味,硕大的身子“Duang”地一声坐到地上,她惊恐地捂住嘴,一只手伸出来指着床上的吴秉善道:“大郎……大郎……”

林一味上前查看,只见吴秉善正口吐着白沫,眼球像是被什么挤压似地正死死的盯着天。林一味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脖子,指腹传来微末地跳动,她大呼道:“大郎还活着!大郎还活着!”

秦婶子从地上重新爬起来,她冲上前用大拇指死死地掐着吴秉善的人中:“快去请大夫!”

林一味应了一声便冲出院门,眼下不是计较吴秉善对错的时候,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七拐八拐,一路跑的飞快,路上又撞上人,林一味匆匆丢下一句抱歉跑开了。徐湛清揉着被撞疼的胸膛,忽地又瞧见上次撞他的人影,刚想抓住她,人却从指间缝中遛开了。

徐湛清眼见着人火急火燎地跑进医馆,想来是家人重病才如此风火,他淡然置之走开了。

林一味跑进生药铺,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夫……快!我家有人重病,劳您随我去看看……”

大夫收拾好药箱,见林一味道:“可是吴家大郎出事了?”

林一味答道:“正是,大夫你怎知道?”

头发花白的大夫叹着气答道:“他自小就是在我这看的……”

俩人行步如飞很快便回了家,秦婶子见大夫来了一把抓住林一味的手臂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快去县城找二郎,我看大郎怕是不行了。”

林一味“啊”了一声道:“可大郎还没有醒,眼下我离开怕是不妥……”可秦婶子却执意让她去,林一味还在犹豫,她哪儿知道二郎的书院在何处。

大夫打开药箱掀开被子拿着针朝着吴秉善的人中、脑后、脚底各下了几针,只见原本昏迷的大郎微微睁眼,林一味转身对秦婶子道:“大郎醒了!”

吴秉善睁开眼,看见林一味和秦婶子坐在床边,他拉住林一味的手道:“娘子,帮我去找二郎……”

又转过头对秦婶子道:“婶子,你留下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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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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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膳之和独爱一味
连载中松滋候 /